到達新的城市時歐米伽很懷疑自己又會在去酒店的路上遇到巧克力。

巧克力不負所望，在高鐵站碰見，又和他說這是緣分。歐米伽沒有揭穿他仍在跟蹤自己的事實。

「這位是巧克力，」歐米伽拉著在高鐵站接他的北塔介紹，「這是我老公，你可以跟我一起叫老公，我不介意一個代號問題。」言外之意是不可能說名字。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成功人士勉強保持微笑，「你們沒有戒指。」

證明親密關係是一件麻煩事，尤其在標記失效的情況下，能把兩人綁在一起的似乎只有那個小圈圈。問題是，用戒指證明婚姻存在也不知道是誰賦予他們的思想，大家都循規蹈矩，不曾懷疑資本家的目的。

「因為我們剛離婚。」歐米伽邊說著邊和北塔擁抱，在他耳邊說想你。北塔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一下表示回應。成功人士握拳：「他是alpha。」北塔不再壓制的信息素在宣告他的屬性。

「不要認為我在用什麼激將法或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先生，」歐米伽和北塔手牽手，懶洋洋地看他，「雖然我現在單身，但是不會接受你，因為我不喜歡巧克力味道，你輸在自己的天賦上，不能怪我。」

成功人士沒有搞明白他們的關係，真的是夫夫，還是前夫，還是熱戀情侶。他對歐米伽的話總是半信半疑，畢竟對方表現得不是很真誠，哪個關係都沾邊，卻又哪個關係都不能完全概括。

等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問一個微信號或電話號碼，他們已經手挽手走遠，上了車。

歐米伽問北塔對這座城市印象如何，北塔說沒印象。雖然他聽話提前一天來到，但沒有去走走的心思，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直到歐米伽給他打電話讓他去高鐵站接人，他才踏出房間門。

歐米伽側頭看了一會兒窗外，高聳入雲的樓房，人流如織的街道，擺著琳琅滿目商品的商店，聚集人群的廣場。他不知從哪裡得到的結論，說這裡應該很浪漫。

他們在一個商業廣場下車，迎面而來就是買糖葫蘆的老大爺。歐米伽的目光被黏去，北塔付錢買了一串，重新獲得他的注意力。北塔把包裝去掉，遞給他，並說：「這串糖葫蘆是我選擇買的。」

歐米伽好笑地看他一眼，一口咬下大半隻山楂，含糊著回應他：「今天有無數個omega選擇吃掉老公買給他的糖葫蘆。」

接下來是串串香、臭豆腐、炒冷麵、烤生蚝、牛腸酸……兩人吃一份，可以吃到很多不同的小吃，在逛街的兩個小時里，他們嘗完了一條街大半的小吃店，肚子沒撐。

遇到賣花的小女孩，北塔駐足，買了一朵玫瑰送給他：「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omega收到過我送出的花，你是唯一一個。」

「世界上有無數omega收到過老公送的玫瑰花，」歐米伽俏皮地眨眨眼，「你不是唯一。」

「無關緊要的人可以忽略，因為他們不在我們心裡。」北塔打開房門之前，注視著他的眼睛，溫柔地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所以一切選擇只關你我。」

「請讓我馬上進入你的世界洗個澡，」歐米伽嘆了口氣，「身上好油。」

他們好像沒有幾次像今天這樣，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街道手牽手，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困了就回酒店睡覺，所有事情都拋諸腦後不管不顧。簡直任性，彷彿是沒有長大的孩子。

等他卷著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意外地發現床上擺著一大束香檳玫瑰，用眼睛度量數目，大概是99朵，常規包裝吧。

「這是俗氣的驚喜，」北塔從那一束花里抽出一支送到他手上，「我想你會喜歡。」

「是的，我喜歡。我想回禮只有……」歐米伽保持神秘地停頓，直到自己在背包里掏出來那兩瓶未開封的阻隔劑，「這個。可惜它沒有發明香型。」

北塔接下，笑著親吻他，而後貼著他的面頰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一點點福祉，希望不是錯覺。」

北塔沒有回答，而是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抱抱他，才進浴室洗漱。

歐米伽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過去坐在床沿，注視著面前的一大束鮮艷欲滴的花朵，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北塔出來後兩人又是一番纏綿，香檳玫瑰、茉莉香型沐浴露、香氛洗髮水的味道通通尋不見，房間里每一個空氣因子都是茶香混合香檳味，酒味偏淡些。但沒有人會發覺，或是發覺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