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我的願望
小說: 願與君長安 作者:路人饮奈何 字數:2047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1:18
打鬥聲吵醒村民,他們惶恐不安的或躲在牆邊或躲在稻草堆後,看著黑夜裡閃爍的劍光顫抖不已,在這生活幾十年,沒見過這種場景,著實嚇壞了眾人。
水木被打的連連後退,高燒的他渾身使不上勁,手也因對方猛烈的攻擊,酸麻到快要握不住劍。身上的衣服也被劍氣劃出了不少口子,有些還帶著刺目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綻放成花。
那人的功夫明顯比水木高了一個檔次,可並沒有要殺了水木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與他纏鬥許久。
就在這時,那人見水木從袖口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唇邊輕輕吹起詭異的樂章時,他整個人應聲攤到在地,劇痛讓他整個人都痙攣起來,聲音宛如野獸的嘶吼,他的手指微微屈起,抓破胸前的皮膚,血淋淋的深入肉里,似要把什麼東西扣出來。
笛聲停止,水木看著蜷縮在地上的人漸漸不動彈了,大著膽子走上前,用腳踢翻趴在地上的他。只見胸前的肉都被抓的體無完膚,細小的沙石混雜其間,令人看了嘔吐不止。
「乖乖聽話,不就沒那麼多事了。」水木微微皺眉,有些苦惱於沒有力氣的自己無法搬動他,只能指望村民了。
他扭頭看向村民,發覺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恐的表情,甚至刻意躲閃自己的視線,更有一些精壯的男性村民,已經抄起農具,一副誓死保衛家園的模樣。
「那個。。我沒有想要傷害各位的意思。」水木清了清幹燥的嗓子,把劍丟到一邊,「我只想請大家幫個忙,幫我把他運出村子,幫忙的人我會給他一兩銀子。」
說罷,他解下腰間的錢袋,放在手心裡顛了顛,清脆而沉重的聲響預示這裡面有很多錢。他知道一兩銀子不算多,但對於一直過著窮苦生活的村民而言,這可真是天降巨款,只要幫忙運人,就能得到它。
雖然金錢的誘惑力很大,但還是有不少村民依舊提防著水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幫忙。
「你們不信我也很正常,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一點,如果後面這傢伙醒了再跟我打起來,打鬥過程中若是損壞了民房農舍怎麼辦?我只有這麼多錢,你們看著辦。」
「你就不怕我們報官把你抓起來嗎?!」
「那你信不信在官兵來之前,我就可以以一人之力屠殺整個村子。」水木的眼角都帶著陰冷的笑意,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劍,殺氣一瞬間完全爆發出來。
孩子總是比大人要敏銳許多,感覺到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時,整個人大哭起來,這個哭那個也跟著哭,哭聲連成一片,叫醒了夜晚。
「吵死了!要麼做要麼不做!你們自己看著辦!」水木被他們吵的頭疼,本來高燒就需要好好休息的他,在經歷了一個不眠夜後,更加疲累。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幾個膽子大的硬著頭皮幫他把那人搬到板車上,再幫他運上村外的官道。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水木還真的給了錢,也如一開始所言放走了自己,以至於在回村的路上,幾人開心的笑聲即便隔了百米遠,也能聽得到。
水木點了那人的穴位,確保他不會醒來時襲擊自己後,盤起腿來席地而坐,手裡依舊握著長劍,頭靠在樹幹上,暈乎乎的昏睡過去。
直到那人抬起膝蓋利落的踢中自己的小腹,他才瞬間清醒過來。那一腳惹得他頓時失了所有力氣,想要起身卻無力的半跪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看著劍尖劃破胸前的衣服,那隻小瓷瓶從懷裡掉落出來,順勢滾到那人腳邊。
水木捂著疼痛的小腹抬頭,看著他撿起瓶子將裡面的藥丸全部倒出,一口氣磕巴磕巴全部嚼碎了咽進肚子里。
「解藥的劑量只夠你撐到月末。」水木咳嗽一聲,有血的味道在嘴裡爆開。
「我知道。」那人居然說話了,語氣平淡,沒有一絲生氣,「但是足夠了。」
「你想做什麼?」
「回長安,殺人。」
水木不知道他要殺的是誰,但他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把他抓來的肖明和,一想到這,水木就忍不住顫抖,自己喜歡的殿下,想要守護的殿下,絕不能被他人染指。
在那人驚訝的神色里,水木艱難的直起身,從衣袖裡掏出另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塞入口中吞下。
不過幾秒的功夫,他的武功就有了質的飛躍,速度快到連那人都看不清他的動作,直至長劍貫穿身體帶來沉悶的苦痛,軟綿綿的身體攤到在草地上,那人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敗下陣來。
相比較那人,水木的情況更不樂觀,他佝僂著腰拖著長劍跪在他身邊不停的吐血,似乎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嘔幹一樣,歇斯底里。
「你生病了還吃那藥,看來你比我更不想活。」
「閉嘴!咳咳咳咳,與其任務失敗讓你逃走後被殿下厭惡,倒不如你死我亡來的暢快。」
「真是個忠心的奴才。」那人輕笑一聲,似乎在說肖明和配不上水木的忠心。笑容刺激到水木,惹得他伸手打了那人幾巴掌。
「閉嘴閉嘴閉嘴!!你懂什麼!!咳咳咳咳,殿下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水木終於撐不住爬倒在地上,就連鼻腔和耳朵都開始流出鮮血,他不停咳嗽著,直至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感覺整個人都要與土地融為一體。
他用最後一絲氣力在心裡低語,若真有託夢之法,靈魂回歸長安重新來到殿下身邊,告訴他此生唯一的願望:若任務成功,您能誇獎我嗎?
斗轉星移,眼睜睜看著藍天變成夜晚。那人從草地上爬起來,靈活的不像重傷之人,若水木醒著,一定會以為自己見到鬼般驚恐萬分。
「雖然被蠱蟲控制了,但無論受了多大的傷都能復原這一點還是挺出乎意料的,不過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生死的感覺還真是令人厭惡。」
他又在原地活動活動筋骨,伸手扛起氣息奄奄的水木,沿著官道向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