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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

    陸子熹和丁晏還以為年少的廝守可以持續一生 直到丁晏為為人約束的日子感到厭煩,遠走夜州 直到陸府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陸子熹守著荒涼頹辟,無人來去的陸府 直到他們成為一場陰謀的受害者 陸子熹想要奪回陸家失去的,丁晏想要找回陸子熹 所以再次將他們聯合的,是復仇的夙願 開朗話嘮攻✖️冷淡寡言受開啟的商戰復仇史

    禍 一

    小說: 南春 作者:沿一 字數:2116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2:12

    丁晏本是嚮往越嶺去。

    想了想,又策馬往夜州去了。之前是想,越嶺比夜州情況尚好,商貿又繁盛。自己與陸子熹總會找到落腳處。

    可如今一想起這事兒,心裡有氣,又不知怨誰。

    自我折磨似的,就朝夜州去了。

    他到夜州時,覃沅正用午膳。聽到府外有人喧嘩,像是和開門的下人吵了起來。

    覃沅端著碗筷,朝府門去。

    只見丁晏正翻身下馬,不再和看門人爭辯,大汗淋漓的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你怎麼在這兒?」覃沅嚼著米飯,問丁晏。

    「沒事兒。你不是說你在這裡煩悶不堪,無人做伴,無奈無趣嗎?你不是說司獄跑了,給朝廷發了公文,卻遲遲選不到人來接替,又忙著排查亂黨,讓你自己看著辦嗎?於是我便來了,接著替你跑腿,查案,挨罵,彈劾。」丁晏道。

    他望著覃府前的雜草,低低地在空中踢了一腳。

    覃沅瞧著他,頷首道:「你是來我這裡,想謀個一官半職的。」

    丁晏拍怕大腿,道:「想著我這人消磨半生,也從未替朝廷效力,實在遺憾。」

    「丁伯肯放你走?您這家業,十個兒子也分不完,怎能煩您在我這兒做個小小的司獄呢?」覃沅調侃道,「離家出走?」

    「覃沅,多大的人了,還離家出走!再說了,這司獄升遷極快,您這在夜州若是不小心,讓什麼人……那我坐夜州知府,不是名正言順?」丁晏瞧著覃沅,笑道。

    覃沅瞧著他那雙笑彎的眼睛,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道:「行。」

    丁晏拍拍身上的塵土,隨覃沅入府。

    陸子熹這幾日來回在自家藥局奔忙,除了開在橘頌橋旁和東市的藥局外,其餘都被官府以查案之名封起來。

    其實這些事,自己之前一直不理會。

    那些總是讓父親憂心忡忡的生意,藥材品質,天旱豪雨。

    父親的那些絮絮叨叨,如今變得清晰起來。

    他這幾日去了白南城商會,所有人瞧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瘟神一般,從他身旁匆匆而過,生怕被叫住。

    求見葉會長,也以病推脫,遲遲不肯與他相見。

    他也這幾日才曉得,現下的梵帝國,各個省府,都是兵荒馬亂。

    如今排查阮西亂黨的勢頭,與當年平王亂時,有過不及。

    白南城隨處可見白南衛的兵士在街道各處巡邏。

    他走到橘頌橋時,一些白南衛的士兵正從矞安藥局出來,身後押著矞安藥局的一名夥計。

    他疾走上前,攔住他們。

    「少爺,少爺您來了,您跟這幾位軍爺說說,我們,我們都安分守己,從不招惹是非,更別提什麼阮西亂黨,這幾位軍爺非要搜後頭的倉庫,和阿廉起了爭執,這,這就要把阿廉帶走了。」掌櫃的忙對陸子熹道。

    「這位大人,李大人曾說,橘頌橋和東市的矞安藥局不必查封,您帶了這麼多人上門,查了倉庫,還要帶走我的夥計,莫不是太霸道?」陸子熹道,伸手想拉過阿廉。

    「誒,」走在前面的指揮使用刀柄拂開陸子熹的手,「陸公子。」

    他的臉上堆著笑意,眼睛細長,如同尖刺,露出一大排黑爛的牙齒,尖下巴上的幾縷鬍鬚隨他的笑聲抖動。

    指揮使接著道:「我知如今陸府是陸二公子管事兒,您也知道,咱們,是有皇命在身,並不是有意與您為難。李大人講了不必查封橘頌橋的矞安藥局,可這倉庫是都要查的。您可得調教調教您的夥計,不讓我們查倉庫,還與我的人推推搡搡,這可……」

    「呸!」阿廉憤懣道,「你們算什麼搜查,日日要來騷擾,惹得我們沒了生意,倉庫中的藥材,有名貴的,也讓你們拿走,其餘的也要從盒中取出,玩耍一陣,便扔在地上!」

    阿廉還要說,就被押著他的幾名士兵在胸口踢了兩腳,沒有站穩,朝地上跌去。

    「喲喲喲,您看看,這些言語,帶走!」指揮使又瞧了幾眼陸子熹,大聲道。

    矞安藥局外已圍了許多人看熱鬧。

    「阿廉,住口。」陸子熹道。

    他看了看矞安藥局裡被砸壞的桌椅和櫃子。

    看著阿廉臉上的傷,正落淚的掌櫃。

    陸子熹朝指揮使道:「大人,小孩子家說的話,不得當真。我替他向您賠不是。」

    他說著,躬身作揖。

    那指揮使笑起來,道:「唉喲,這個,這可不行,我哪兒,能讓陸公子給我賠不是。」

    陸子熹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地上的塵土和指揮使的黑色布靴,閉上眼,躬身不起。

    指揮使眯著眼,他那藏著滿口爛牙的嘴愈發張大,道:「行,嘿嘿,看在你家主子的份上,這次就放了你。可沒有下次。」

    陸子熹這才起身,那兩名士兵放開阿廉,其中一個朝阿廉踢了一腳,拿起手中的刀,正想用刀背劈下,陸子熹忙將阿廉護在胸前。

    那刀背直直落在陸子熹的背上。阿廉聽到一聲悶響。

    「哎喲,哎喲,對不住對不住,陸二公子。」指揮使道,他拍了怕那名士兵的肩膀,又朝圍矞安藥局看熱鬧的人揮手,佯裝怒意道;「散了,散了,在這兒看什麼熱鬧。」

    說完,帶著那幾名士兵繼續招搖過市,朝寧幽樓去。

    「少爺,少爺!您怎麼樣!」阿廉從陸子熹懷裡出來,看著陸子熹月牙色的衣裳有細細點點的血跡。

    陸子熹不說話,他的額頭冒著冷汗。

    掌櫃的和幾名夥計將他們扶起來坐下,將陸子熹的衣服剪開,替他清洗敷藥。

    阿廉見陸子熹的模樣,捂著眼睛,哇哇大哭起來。

    「哭什麼,吵死了。」陸子熹有些不耐煩道。

    「今日都是我不好,我不好,」阿廉哽咽道,「是您替我受累的。您從前,您從前,嗚嗚,您怎麼受得了這個,那個指揮使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還要您道歉。」

    阿廉哭得越發厲害,眼淚不住的從眼中滑落。

    陸子熹瞧著阿廉,道:「是你們替陸家受累。」

    他的這句話,讓那些夥計和掌櫃都側目看著他。

    「你過來,」陸子熹朝阿廉招手,阿廉走到他身邊,他伸手將阿廉的手從他的眼睛上拿開,道:「你要記著,今後凡事,不可莽撞。下一次,我便護不住你。如今做事,要多忍耐。」

    阿廉哽咽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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