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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

    陸子熹和丁晏還以為年少的廝守可以持續一生 直到丁晏為為人約束的日子感到厭煩,遠走夜州 直到陸府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陸子熹守著荒涼頹辟,無人來去的陸府 直到他們成為一場陰謀的受害者 陸子熹想要奪回陸家失去的,丁晏想要找回陸子熹 所以再次將他們聯合的,是復仇的夙願 開朗話嘮攻✖️冷淡寡言受開啟的商戰復仇史

    佞佛 一

    小說: 南春 作者:沿一 字數:2076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2:12

    陸子熹在大殿上看見跪在蒲團上誦經的住持。

    似乎侍佛是這世間唯一的大事。這讓陸子熹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慚愧。

    他走到住持身邊,在他身側跪下。

    「還是來啦?」住持笑問。

    「沒想到別的辦法。」陸子熹道。

    「你知李延佞佛,曉得加以利用,為何拖延至今。」住持道。

    「不想給您添麻煩。」陸子熹道。

    住持笑著搖頭,道:「是緣。」

    陸子熹抬頭看著大殿上笑面大耳的彌勒,長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李延佞佛,他從小便看在眼裡。

    年年都要捐銀修繕擴建佛寺,替佛像貼金,每回集會必攜夫人早早到場。不隔兩三日就要來聽住持講經。從住持口中說出來的話,李延恨不得抄錄下來,日日溫習。

    這座破廟裡住著活神仙,李延深信不疑。如佚塵那般不敬鬼神,也要來這佛寺一拜。

    李延誠惶誠恐,生怕受不到庇護。不能一世平安,官運亨通,富貴安年。

    人一旦有了信仰,信仰隨著年歲發展為依賴邪念,就成了弱點。

    陸知遠也是在這裡,能與李延結識。他想起父親從前對李延的盡心討好,李延瞧著父親拿出的白玉佛像,恭敬地遞到他手上,當即與父親稱兄道弟起來。

    「陸公子安心回去就是,我知道如何說。」住持道。

    陸子熹沉默片刻,才道:「多謝。」

    「若是……」陸子熹開口。

    「我知道,我不會勉強。」住持接著陸子熹的話說。

    「只是三小姐的事,您準備如何?」住持又問。

    「這些事,」陸子熹站起身,他瞧著彌勒金像嘲弄般的笑臉,「我自然,要和楊凡一一算清楚。」

    住持不住搖頭,嘆息一聲,道:「都是罪過。」

    這些日子天兒正熱起來,李延坐在轎子里滿頭大汗。他正帶著夫人,往佛寺去。

    李延已是有三兩日沒去過佛寺了,他有些心慌,不住自言自語,「唉,求佛祖不要怪罪,不要怪罪,這幾日都是忙著要殺生的事,皇上要的命,我豈能不給呀,罪過罪過。」

    等轎一停,還沒等轎夫將轎子落下,他便忙不迭地踏出來。

    一走入大殿,瞧見住持,他覺得呼吸忽然順暢了些。

    住持瞧著他,看了許久,看得李延汗毛直立,住持才道:「您是有幾日沒來了吧?」

    「您莫怪,莫怪,這幾日著實忙啊。一點也走不開。」李延忙笑道。

    住持頷首,又道:「您送到我這兒的那串佛珠,結不上了。」

    李延睜大了眼,驚懼道:「這是為何啊!?這串佛珠是您三年前贈與我的,我日日帶著,唯恐怠慢,都不敢隨意拿在手上盤玩。也不曉得為何,絲線就忽然斷了,我生怕是犯了佛祖的忌諱……」

    住持看著他,欲言又止。

    「大師,您可要幫我結上啊。」李延忙道。

    住持嘆了口氣,沒講話。

    「大師,大師……」李延聲音有些顫抖。

    「罷了,罷了。」住持道。

    他轉身看著李延,問道:「李大人,可愛獵鹿嗎?」

    李延眨了眨眼,汗珠從額頭滑落,他搖頭,道:「不曾,不曾。騎射不精,從不與其他大人圍獵。且您,您知道的,殺生的事兒,我忌諱著呢。」

    住持頷首,背過身去,又不再講話。

    李延急得大汗淋漓,走到住持跟前,道:「大師,大師說這話,是何意啊?」

    住持轉頭去看他,連連嘆氣。

    李延便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講話。

    「罷了,李大人如此虔誠,我便舍些壽命,救你一回,又有何妨。」住持道。

    李延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躬身道:「請大師賜教啊。」

    住持頷首,道:「此事乃天機,我只講一次,個中緣由,李大人自己體會吧。」

    住持看了李延一眼,又道:「我昨日打坐,恍惚間像是受了佛祖召喚,進入夢境。夢境中見李大人射鹿,我大聲阻止,甚至擋在李大人身前,李大人卻視我如無物。那鹿被李大人射中前腿,奮力往森林西南角逃去。李大人見鹿跑了,便縱身往林中追去,我呼喊卻不得應。走到深處時,李大人終於發現躺在河邊,奄奄一息的幼鹿,大笑不止,正欲上前,後頭卻忽然竄出一頭凶獅,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扯掉了李大人的左臂,李大人……」

    住持還未講完,李延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微微顫抖著,默不作聲。

    「李大人?」住持轉過頭去看他。

    「大師,大師你可要救我!」李延拉著住持的衣擺。

    「唉,李大人。我這不是已經與你說了佛祖傳達的意思了麼。」住持道,「您說您不獵鹿,許是這夢錯了吧。」

    「不不不,怎可能是大師錯了呢。」李延搖頭。

    「李大人,佛的意象從不可言傳。且佛說了什麼,也只有局中人能懂得,我既也舍了性命將此事告知與你,餘下的事,佛便要你自己琢磨了。」住持道。

    李延彷彿還沒回過神,呆愣著。

    「許是李大人破了這夢,這佛緣,就又結上了。」主持道。

    李延連忙頷首,道:「謝大師相告啊。」

    他見住持不再講話,也知再問不出什麼,便腳步虛浮、恍恍惚惚地走出佛寺,坐上轎子。

    一路上李延反反覆復想著住持的話,竭盡心力思索。

    「獵鹿……獵鹿,鹿……往森林東南角跑去……河邊……,東南……」李延忽然睜大眼,「莫不是!」

    李延掀開轎簾,朝下人道:「停下,停下!你們帶夫人回府,我要回總督府處理公務,將馮指揮使叫來!」

    李延一路心中慌慌張張,到總督府時,腳下不慎,還被絆了一回。

    他翻出京城傳來的公文,仔細閱讀,又拿出聯合審理的摺子,細細審閱。

    「大人,您找我?」馮八走進來,彷彿還有些睡不醒的模樣。

    「查封的陸家的藥局可都還封著?」李延問。

    馮八不明其意,搔搔頭道:「是,都還封著。」

    「橘頌河邊上那家呢?」李延又問。

    「上回去查了倉庫,陸府倒乖,自個兒歇業了。您不用擔心,事兒辦得好著呢。」馮八道。

    「好個屁!」李延道,隨手將公文砸在馮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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