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見到在大別墅里住著的雲柏一，沒有看到他臉上有任何高興的神色，反而是一副落魄樣子。

躺著的人沒有聽見有人進來，臉上沒有血色，被子里的臉蒼白無力。

"柏一？在睡嗎？仇炎呢？"

被子里哼哼幾聲，小志把人挖出來，被他頭上的繃帶和蒼白的臉嚇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啊？怎麼這樣了？"

雲柏一瞪著眼睛看著他，也沒有說話。小志是站他這邊的，就這樣看著他，等他問到點子上了點點頭就好了，小志絕對會衝下去揍仇炎一頓。雲柏一不禁覺得自己有些耍心機。

"你這傷到底怎麼回事啊？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雲柏一掀開被子給他看了看右腿，然後又把袖子拉起來給他看了看手。預見的憤怒慢慢在小志臉上浮現了。

"這他媽的，仇炎弄的？"

雲柏一朝他點了點頭。

"我去他媽的，不是讓他照顧好你嗎，操！人呢……"

小志罵罵咧咧地往樓下走。

照理說，這個時間點仇炎應該會在書房。果不然，小志一間房一間房看過去，直接把在書房眯會兒眼睛的仇炎從椅子上拖下來，拖到了客廳。

整個過程仇炎顯得很驚愕。

一是想不到小志會來，再是想不到小志一來就這樣對他。

"仇炎！你跟我說清楚！柏一身上的傷怎麼弄的？啊？！"

小志嗓門大極了，雲柏一靜靜地躺著，聽得到樓下的大動靜。

不知道現在仇炎是個什麼樣子，小志那樣粗暴，仇炎應該是大發雷霆了吧。

"說你狗屁的對不起啊，我問你他傷怎麼回事，我他媽不是跟你說過少一根頭髮我就打死你嗎？"

"你是暴力狂嗎？他的傷是你打的？你說話啊？"

"你有病啊，就知道說這三個字！"

耳下傳來的只有小志暴躁的聲音，半晌又有玻璃摔破的聲音，刺啦刺啦地很刺耳，沙發好像也被人挪動了，有巨大的摩擦音。

夾雜著小志罵罵咧咧地聲音。

雲柏一覺得有點奇怪，怎麼聽不到仇炎的聲音呢？擱在往前仇炎應該立馬發火再打回去。

再過了一陣，聲音消停了，停了很久之後，樓梯上載來了上樓的聲音。小志推開房門，進門來心疼地看著雲柏一。

"我把你保護地這麼好，交給他給我傷成這個樣子。"

"你都知道了？"

"都跟我說了，虧我之前覺得他人好呢，還以為能好好照顧你呢。"

"嗯……"

"走吧，跟我走吧。"

"嗯？"

"難道你還要留在他身邊？繼續讓他這樣對你？"

"我暫時不走了。養傷吧。"

"我也能照顧你啊。不是，柏一，我是怕你委屈啊，你繼續這樣，不憋屈嗎？""我倆回去，你不想待著兒我倆就回小鎮去，再以後好好給你找個女朋友……"

"小志！""有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非常謝謝你。但是這是我和仇炎的事情。況且……""在沒有遇見你之前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

小志的眼神暗了暗，"說得這麼客氣什麼……至少我得讓你知道我永遠都會管你的啊……真是的……""想起來了又怎麼樣，那你再也不回去了嗎？"

雲柏一朝小志笑了笑，"我以前叫江眠，是個……很廢柴的傢伙，那個時候也喜歡了仇炎呢……""我的人生有一段是你給的不是嗎，我怎麼可能永遠不回去。"

小志顯得很失落，倒像是完全因為他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小志聽他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雖然是眼前一個人失憶以前發生的，但是卻顯得很陌生，印在腦子裡面的，是無比虛幻的影子。江眠是誰，人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雲柏一是誰，人怎麼樣。

到了後面雲柏一反而過來安慰小志不要擔心他。

即使這樣，雲柏一看著天色不早想讓他回去，小志還是念念不舍。

"有問題立馬打電話給我，我帶你回去。"

"嗯，你放心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啦。"

這期間，房子里靜悄悄的，樓下好像沒有任何聲音，花園裡也沒有什麼聲音。

仇炎光著腳上樓。

小志前腳剛走，仇炎就把飯端上去了。踩著樓梯輕輕地，動作有些笨拙。

門輕輕推開了。

仇炎一聲不發，把桌子支起來將飯菜端上去。

雲柏一發現他戴著口罩，手上奇怪地戴著白手套，胳膊里好像塞了什麼鼓起了一塊，走路也有些不穩，動作笨拙了些。

雲柏一沒有打算自己動手的意思。仇炎見他遲遲不吃，把雲柏一的手拿到勺子上意思是讓他自己來。

然後轉身想要出去。

雲柏一把勺子甩了出去，瞬時就碎了，仇炎轉過身來看他，看著了地上粉碎的勺子，也沒有說話，走了出去。

等了一會兒之後，仇炎又重新拿了一個勺子。

沒有打算走，靠在床邊，膝蓋看起來很難挪動一般緩緩壓下來，然後舀了一勺湯往雲柏一嘴邊送過去。

全程，雲柏一都看著他，但是仇炎一眼都沒有看他。就這樣喂完了飯。

起來的過程看起來異常地難過。步子慢了很多。

看這個樣子，小志把仇炎打得不輕，但是仇炎沒有反抗嗎？就這樣任由小志打嗎？小志的拳頭可一點都不如軟啊。

大概想著人還沒走遠，雲柏一清脆地喊了一聲仇炎，語氣帶著一絲疲憊。

身影閃進來，仇炎的眼神看起來很疲憊，儘管這樣，還是儘力地提著精神看著雲柏一。

"過來啊！"

仇炎走近之後，也沒有想到雲柏一現在能有什麼力氣，或者說，自己能有什麼力氣。

雲柏一那樣子一拉，就把他拉下來了，然後雲柏一使著力壓著仇炎。

仇炎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皺了皺。兩隻手放在雲柏一手臂上，不太用力地推著他。

"別亂動，對傷口不好。"

雲柏一根堅決地壓著他。

"為什麼戴口罩？"

"沒有，沒什麼。"

說著伸手扯他的口罩。仇炎偏頭但是也不及雲柏一手快，口罩被扯了下來。

嘴角淤青了一大塊，耳前也青了一大塊，嘴唇破了，還看到血跡。臉色也是蒼白地緊。

雲柏一愣了，直勾勾的看著那些淤青。

仇炎的眼神躲了躲。然後動作很輕地吧雲柏一移動開，起身走了。甚至關門的聲音也是輕輕的。

雲柏一愣著的原因是，沒想到仇炎沒有還手，全部承受了下來。再是，自己的心臟劇烈疼痛，在看到他的傷口的那一刻，疼得不像話，就好像珍藏很久的東西一不小心被自己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