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煖一進門看到的便是身穿著一身皇後服飾的伊瀾，她第一次覺得那陌生的服飾此時看起來竟然是那麼刺眼。

伊瀾看著她面上不定的神情沒有說話，只是向著身邊的宮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到殿外等候。宮人倒也是有眼力的，出去之時，殿門也被緩緩合上。

「為什麼？」歐陽煖垂下眼眸不再看向伊瀾，聲音有些低沉。

伊瀾微微一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對面的歐陽煖不似往常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陰沉，看得她也有些心驚，「慕陽，你怎麼……」

「您應該知道我是在問什麼吧，皇嫂？」歐陽煖沒有抬頭，語氣倒是愈發生硬，「你就這樣嫁給了我皇兄，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聽著那陌生的語氣，伊瀾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整個人幾乎無法動彈，眉頭狠狠地皺起：「慕陽，你叫我什麼？」

「你如今嫁給了我皇兄，已經是如願以償了，你自然是我的皇嫂。」

伊瀾抿了抿唇，她從未想過對於這場婚事，歐陽煖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她不禁開口問著：「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別有目的嗎？」

雖說事情似乎確實如此，可她聽見歐陽煖那些刺耳的話時還是覺得十分不舒服，她們這三年來的感情和信任難道就這麼不堪一擊？

歐陽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稍稍平復了心緒：「難道不是嗎？這三年來皇兄從未喜歡過你，而你也……如今他卻冊封你為皇後，這怎麼可能？」

「但如今事實確實如此，不是嗎？」伊瀾回答著，「慕陽，我們已經認識三年了，我本以為你應該已經是足夠了解我了。如今，縱然我成為了皇後，別人都不相信我，慕陽，你也應該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她抬手捧起歐陽煖的小臉看著她的眼睛：「慕陽，你要相信我，我的心意如何，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在那雙眼睛之中，歐陽煖看到的是她熟悉的溫柔，似乎還有一絲受傷。伊瀾為什麼難過？是因為她方才的懷疑嗎？

歐陽煖垂眸，不再與她對視，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弱了幾分：「你連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又要如何相信你？」

伊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這件事情從來都不是她來主導的，她不知道歐陽煜的意思是什麼，在得到他的准許之前，她不敢輕易將真相告訴告訴他最疼愛的妹妹。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歐陽煖面無表情地出了清寧宮，而伊瀾則是打發了宮人去關緊了宮門閉門謝客。

今日的一場典禮已經是讓她有些疲憊了，而與歐陽煖的這一番對話更是讓她心力交瘁。她甚至開始懷疑，與歐陽煜這一場名為合作的聯姻究竟是否正確。

曾經的她以為這樣做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看來還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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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煖自清寧宮出來沒有回去她的鳳陽閣，而是直奔著宮門便去了。她身邊的小宮女看著自家公主這個樣子也是有些心急，勸說了幾句卻是沒有什麼效果。

「公主公主，你慢些走啊。」看著向宮門快速走著的歐陽煖，小宮女急得直跺腳，提著裙子小跑著跟上，可歐陽煖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向前走著。

眼看著就要到了宮門前，歐陽煖不由得更加加快了腳步，卻不想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道聲音叫住了她。

「長公主？」

聽見這個稱呼，歐陽煖微微一愣下意識回頭，發現竟然是蕭徇齊，腳下的步子不禁停了下來。「蕭大人？」

蕭徇齊本是要出宮回府的，卻不想竟是遇見了歐陽煖，便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臣蕭徇齊見過長公主。」

「蕭大人不必多禮。」

歐陽煖只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而蕭徇齊看著她面上的愁容不由得皺眉，在他的印象中還從未見過如此神情的長公主，不由得開口問道：「長公主這是要出宮嗎？」

「本公主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歐陽煖看著才跟過來的小宮女，也不好多說什麼，「蕭大人這是也要出宮嗎？」

蕭徇齊點頭：「是，今日皇上大婚，本就沒有多少事情要處理。」

提起今日的事情，兩個人一時之間皆是無言。蕭徇齊也感受到了歐陽煖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件事，剛想要告退，卻不想歐陽煖倒是先開口了。

「本公主聽聞蕭大人是皇兄最為信任的臣子……」歐陽煖幽幽開口，「皇兄他突然大婚，蕭大人可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嗎？」

蕭徇齊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會這樣問，卻也只能如實回答：「這是皇上的家事，臣不敢妄言。」

「但是無論如何，伊瀾也不是皇後的最佳人選吧，城中那麼多名門貴女，為何偏偏就一定要是伊瀾不可呢？」歐陽煖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

蕭徇齊苦笑一聲，他又何嘗不想知道呢？「皇上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歐陽煖可沒有錯過他唇邊的那一絲苦澀和眉宇間的疑惑，不禁開口問道：「蕭大人，你也在煩惱嗎？」

沒等他回答歐陽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是因為皇兄他沒有告訴你實情嗎？」

「長公主，微臣只是一個小小臣子……」

「但你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不是嗎？」

蕭徇齊無言，今日的歐陽煖似乎有些奇怪，不似平日之中如春光般明媚，整個人竟是顯得有些低沉，說出來的話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歐陽煖卻還是低聲說著：「沒有人覺得奇怪嗎？就這樣原本毫無關係的兩個人竟然突然成為了夫妻，究竟他們有什麼理由？」

她就像是小孩子遇到了什麼難題一般，固執得有些可怕，蕭徇齊不由得嘆了一聲：「長公主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問問皇後娘娘吧。」

他可是記得曾經聽說過，歐陽煖與伊瀾關係似乎非常的好。

聽他提起伊瀾，歐陽煖狠狠地皺起了眉：「本公主剛剛從清寧宮出來。」

蕭徇齊本想問她結果，可看見她那表情便閉了口。不用問，大概也是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皇後娘娘也不是刻意要隱瞞您的，她大概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聞言，歐陽煖抬眸看向他：「蕭大人，你覺得本公主應該相信她嗎？」

蕭徇齊知道她說的是皇後，卻不知道她說的相信指的是什麼事，但一想到兩個人的關係，還是點了點頭。

歐陽煖頷首，繼續問著：「那蕭大人相信皇兄嗎？」

聽她這樣問，蕭徇齊嚇了一跳，一時之間還以為歐陽煖已經知道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可一看她那清澈的眼眸，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臣自然是相信皇上的。」

歐陽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懂非懂，緩緩點了點頭。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