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林綉是個心縫比較寬的母親。

近來天冷下來了，方老爺子飯後也不太去院子里；他在書房看了會兒書，喊了聲綉綉，道：「小寶呢？」

林綉回道：「在屋裡寫作業呢。」

老爺子想了想，道：「小寶近日怪得很，江媽告訴我說他床頭多了好幾本心理方面的書籍，我怕他是有什麼事憋在心中了。」

林綉尚且眨著眼睛慢吞吞道：「恐怕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吧。」

老爺子斜她一眼。

她撥了撥頭髮，道：「咳，好吧，我覺得得再跟他談談。」

她這個談談的方式，是在她大兒子一腳跨進家門的時候攬住其肩膀神神秘秘地帶去角落裡：「承承來來來。」

方清承：「……媽你這是幹嘛？」

林綉摸摸鼻子道：「你弟弟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早戀了，變化有點大啊。」

方清承心裡沉了一下。

的確，方明朗無端高漲的學習熱情持續已有半年之久；床頭櫃上的書說是好奇買的，但總有說不出的怪異；每日他晚自習下課回到家，小寶都已經睡下——他們二人這一段時間裡的交流少之又少。

這導致他沒有很好地收斂自己的表情。

林綉看見了，但沒往深里想，只是連忙道：「承承，媽媽這不是堅決反對的意思啊。只是小寶年紀還小，許多事分辨不了也控制不了，媽媽擔心他一時之氣做了什麼決定將來會後悔罷了。」

方清承點點頭：「那……？」

林綉道：「哎呀你們青春期小孩子的心事，爸爸媽媽不好直接插手，你就旁敲側擊地打聽打聽嘛。」

方清承周六還要上半天課，他早上走的時候小寶還在睡覺，倆人半句話也沒說到；他進屋，小寶也只是抬了下頭喊了聲哥，又自顧自寫卷子了。

方清承覺得有點不高興。

方清承情緒的起伏其實並不明顯，但方明朗總是瞬時間就能感覺到——他哥心情down到底的時候就開始背書，聲線毫無起伏——他回過身趴著椅背，笑容裡帶著下意識的無奈的包容，道：「怎麼啦？」

方清承愣了一下：「小寶，咱們也差不多該分開睡了吧。」

方明朗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轉過身盯著試卷癟嘴，說出的話卻是：「嗯，好的呀。」

方清承覺得很不高興。

於是一個下午，大兒子的戰果僅僅是將自己的睡榻搬遷到了隔壁屋。

林綉：「……」

然而事實上，躺在隔壁屋睡覺的她的大兒子，徹夜未眠。

方清承其實真的不是一個會拐彎抹角的人。他好奇這件事，便直接問了；方明朗茫然無措地望著他許久終於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表情像是要哭似的。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嘖——有喜歡的人有就是了嘛，幹嘛一副要掉眼淚的模樣，他是會揍人還是棒打鴛鴦怎麼的啊——他自個兒默默生悶氣還不行麼。

現在的小孩子，要不要這麼早熟啊，傷心……

這事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這是昝霖自己看出來的。

他們倆分在同班，谷知入學的分班考差了半分去了隔壁的二班；葉如庄那小姑娘更了不得，追著心中男神的步伐去了卯足了勁兒與一中較量的二中。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啊，節哀少年。」昝霖這廝趴在桌子上笑得一抽一抽的，捂著肚子喊疼，直笑得後桌的方清承黑了臉。

他的同桌長得還算清秀，是鼻子是眼的，只是比較弱氣，有些怕方清承一般地拽拽昝霖的胳膊示意對方別再笑話人家了。

昝霖慢熱且怕癢，不喜歡旁人挨著碰著他，當即無意識地就收回了手，倒讓同桌有些局促起來。

方清承看了兩眼，皺眉，俄頃又不動聲色地扯了下嘴角。

昝霖笑夠了，神秘兮兮道：「想不想知道小寶喜歡的是誰？」

方清承這下眼神都吝嗇給他了，冷聲冷氣道：「不。」

「不想拉倒，」其實昝霖自己也不知道，信口胡謅，「好好關注下你弟弟咯，前幾日他還與我討論親親的技巧呢。」

——那明明是你主動為之的好嘛！

方清承：「……」

他一把扣住昝霖的脖頸，貼著對方的耳朵冷笑著道：「今夜月色很好啊你是不是想死？」

於是昝霖便羞憤欲死了。

他惱怒地推開方清承，氣哼哼跑出教室；過了會兒又神色怪異地跑回來了，一巴掌拍在後者的課桌上。

方清承：「……疼麼？」

「疼死爸爸了。」昝霖擰著眉毛道，「誒，你，出去，外面有個女人找你。」

方清承蹙了下眉：「誰啊？」

昝霖道：「不認識啊。看著挺富貴的，副校長陪著呢，就讓我來叫你了，快去快去。」

方清承眉間彰顯不快的痕跡更深，他莫名的隱約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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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放完了。。。。

明天開始又要累了ＴＴ

我的老腰破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