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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花/瓶邪)戲骨

    戲鬼魂飛魄散,相思蝕骨不知,然後才得以成就「戲骨」二字。 此文講的就是一個....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誤終身神馬的故事(大霧= =……) 二十年的糾纏。 嗯,原創人物滿街跑…… 總之就是信筆寫來 既不科學也不嚴謹~ 細節控、邏輯帝、考據黨慎-_-|||

    第十三章、無人樂於殺戮

    小說: (黑花/瓶邪)戲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3039 更新時間:2019-09-22 02:10:01

    【一】

    出了斗大家直接回了解家盤口。

    悶油瓶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解家的人給那個受傷的夥計包紮手上的傷口,目光在他的小臂和腕子上游移,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的樣子卻把人孩子嚇著了。

    那孩子還很年輕,臉色煞白煞白還帶點兒青色。

    吳邪把悶油瓶拉到門外,問:「怎麼了小哥?你這麼看著他幹嘛?」

    悶油瓶的表情依舊是極淡,說不出是悲憫還是可憐。他道:「他要死了。」

    「誰?你說那個小夥計?」

    「嗯。」

    吳邪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為什麼?」

    「粽子身上有毒,現在已經發作了。」

    「你、你怎麼知道?」

    悶油瓶的臉上出現了一點兒類似於迷茫的神色,而後他慢慢地說:「我見過那把琴。」

    吳邪失聲道:「見、見過?!什麼時候見過在哪裡見過發生什麼事兒了?」

    悶油瓶一本正經地說:「我忘記了。」

    「哈?!」

    「嗯,」悶油瓶篤定道,「別的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以前見過那把琴,也見過那個人。」

    吳邪此刻已經覺得自己腦經不夠用了:「哪個人?」

    「壁畫上的那個。」

    「琴師?!」

    「對。」

    「不是、唔……,他娘的我需要捋捋先啊,」吳邪道,「不是昂你哪時候想起來你見過那琴和那琴師來著的?」

    「你把我拉出來的時候。」

    吳邪道:「行!真他媽波瀾不驚啊你!」

    「那什麼……」

    兩人身後突然冒出一聲兒來,把吳邪嚇得夠嗆,悶油瓶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淡定模樣。

    「黑瞎子你幹嘛呢!」

    「唔,我就來跟你們想說句話,我要是說我在被幹掉了的那個粽子手上看到了個圖騰,你們倆有什麼想法?」

    「圖騰?」

    「嘛,就是他伸手抓我那會兒看到的,在虎口附近。是一隻小鳥,當然你們應該覺得這是,鳳凰的前身。」

    悶油瓶皺了皺眉。

    吳邪驚喝道:「三青鳥!」

    「這是你說的啊,」黑瞎子笑眯眯道,「我進去看看受傷的那熊孩子。」

    「喂等等!」吳邪脫口叫道,但黑瞎子沒理他。

    像陰霾附在心頭。

    吳邪扭頭道:「小哥,這個宋墓會和在它之前幾千年的西王母國有關係麼?」

    「不清楚。但肯定與西周脫不了幹系。」

    「西周?」

    「嗯,姬滿。」

    【二】

    黑瞎子站在院子里打電話。講到一半突然被王胖子的大嗓門打斷了:「卧槽?怎麼回事!小哥呢快叫小哥過來!」

    他回過頭一看,剛才受傷的那個夥計有些不對勁兒。

    傷口裂開了,血液染得繃帶一片暗紅。但那夥計的表情動作看來,他只有恐懼而沒有痛楚。

    「還不快拿藥啊!」吳邪急忙跑進來,「你都不感覺疼的麼?!」

    那夥計惶恐地叫道:「我他娘的就是感覺不到痛啊!」

    吳邪想要去按住傷口的手僵在空中:「你說什麼?」

    悶油瓶拽住吳邪,道:「你不能碰他。毒性已經遍布全身,你碰到他只會讓你也感染上。」

    吳邪驚道:「那就看著他死啊?!」

    邊上的人也不忍心就這麼看著他死掉,但也不敢靠近他,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夥計此刻除了惶恐,還有佔據整個腦海的絕望。他意識到可能已經於事無補,卻還是本能地顫抖著嘶吼著:「救我!我還不想死!求你們了救救我!我還想給老娘敬孝呢我真的不想死……,救救我……」

    黑瞎子的電話還沒掛掉,解語花在那邊隱隱約約地聽到點兒,問怎麼回事。

    「那個斗有問題。」黑瞎子道,「那粽子身上有毒,有個夥計受傷了,恐怕救不回來了。」

    王胖子與幾個解家夥計面面相覷,他走過去把吳邪和悶油瓶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小哥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是。」

    「這孩子,真沒救了?」

    悶油瓶搖了搖頭。

    吳邪滿耳朵都是那夥計求救的聲音,他感覺很沉重:「小哥,你為什麼不早說?」

    「沒有用。」悶油瓶嘆氣道,「這種毒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我只曉得它會麻痹人的感官,讓人感覺不到疼痛。中毒後一刻鐘內是搶救時間,過了就沒用了。」

    「那你——」

    「毒性反應在中毒後起碼半個鐘頭才會顯現出來,我看到他傷口變化才明白過來。」

    【三】

    黑瞎子合上手機後走過去,輕輕地說:「他必須得死了。」

    吳邪一愣:「什麼?」

    黑瞎子道:「以前我跟四阿公做活兒的時候,見過一次這種情況。四阿公說,要在他血流光之前殺了他,不然他就變成大粽子了。」

    王胖子腦袋沒回過來:「什麼意思?」

    「就是說毒性發作後已經止不住傷口流血了,你不殺他他反而更痛苦。」

    悶油瓶突然道:「看。」

    一行人回頭。

    那年輕的夥計忽然渾身抽搐起來,從凳子上摔倒了地上。血液漸漸呈暗紫色,很明顯已經開始出現缺氧情況了。

    王胖子啐了句:「操!」

    悶油瓶和吳邪不約而同地鎖緊眉頭,卻不知道說什麼。

    黑瞎子從袖子里翻出一把奇怪的匕首,走過去蹲下來,悶聲道:「對不起了,兄弟。」

    吳邪喝道:「黑瞎子你幹什麼?!」

    王胖子先劈手攔住了想要衝上去的吳邪,雖然黑瞎子這人一貫的不靠譜,但他這麼做也並非沒有道理,更非無情無義。

    黑瞎子沒回話,倒是那個夥計顫著聲兒道:「黑爺……,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媽,只有我了……,我不想,死得、那麼早。」

    「我知道,誰都不想死。」黑瞎子看著他,「什麼感覺?」

    「透不過氣……,好難受……」

    「不疼,可是……,真的、好難、受……」

    「黑爺……,黑爺……,我會、會怎樣……?」

    黑瞎子只是極其緩慢地道:「對不住了。」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夥計道,「我一定、要死了、是麼?我還、不想那、麼……早死……」

    黑瞎子喉嚨一陣發緊,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事實上他完全可以用槍,遙遙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輕易地結束這條生命。

    「其實,我……,很、感激、現在你還……還會、走到我、身邊,」那夥計的臉色慢慢發青發紫,他說出每一個字都彷彿要用盡氣力用盡生命:「黑爺,今……天、我死了——我媽、她、老年痴、呆……,也認不、出……我……,我只……求你——替、我照、顧她。」

    向一個居無定所生死難卜的土夫子提出這樣的請求其實是一件非常虛無縹緲的事情,但他沒有辦法,他快死了,只剩下黑瞎子這個希望了。

    黑瞎子揚起手:「好。」

    「我、我其實……真、的不想、死——」

    每個人的耳邊都傳來「哧」的一聲。

    ——那是皮肉分離的聲音。

    吳邪戚戚然閉上雙目,不忍去看那夥計來不及闔上的眼睛裡,那抹求生的渴望,和永遠無法落下的絕望。

    到這一刻,他才驀然想起,這個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如此無辜而又如此年輕。

    可自己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四】

    吳邪覺得很疲憊。

    他凝視著黑瞎子很久,儘管明白也許他這樣做才是正確的,但是,無論如何,親眼看到了這一幕,終究還是接受不了。

    如果是自己,一定會糾結其中吧;既不想看到同伴這樣的痛苦,可怎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殺了他。

    王胖子讓悶油瓶帶吳邪上樓休息,又走到黑瞎子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黑瞎子,長痛不如短痛,說句實話,老子真的很佩服你。這種情況下,就是老子,也沒有勇氣殺了他。」

    黑瞎子似乎是很無奈地,嘲諷一般地勾了勾嘴角:「第二次。」

    「什麼?」

    「第二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是我第二次這樣殺掉一個人。」

    王胖子說不出話。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在張了張嘴,最後化成一聲長嘆。

    黑瞎子拍了拍王胖子,說了句:「替我叫個人收拾一下吧,不要赤手碰到……屍體,火化了吧,再找個好點兒的墓地。」

    「行。」

    「我出去一趟。」只穿了一件T恤衫的黑瞎子看上去特別瘦削。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分外的沉重。

    吳邪站在窗前,看這黑瞎子漸行漸遠的背影,聲音很輕地說道:「那是個孝順的孩子。」

    悶油瓶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他沒有說話,只是上前握住了前者冰冷的手,把人圈在懷裡。

    「我在想黑瞎子到底經歷過什麼,讓他能夠這樣沒有猶豫地了結一條鮮活的生命。」

    那個男人的猶豫,在當時悲傷的自責的甚至於有些憤怒的,帶了那麼多主觀情感的吳邪,怎麼看得到。

    悶油瓶收攏臂彎,道:「他殺的第一個人,是他的師父。」

    「為什麼?」吳邪猛然回頭。

    悶油瓶想了很久,才道:「大概是為了,沒有退路吧。」

    為了這一條道走到黑,再沒有回身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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