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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花/瓶邪)戲骨

    戲鬼魂飛魄散,相思蝕骨不知,然後才得以成就「戲骨」二字。 此文講的就是一個....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誤終身神馬的故事(大霧= =……) 二十年的糾纏。 嗯,原創人物滿街跑…… 總之就是信筆寫來 既不科學也不嚴謹~ 細節控、邏輯帝、考據黨慎-_-|||

    第四十七章、賭一賭這破命

    小說: (黑花/瓶邪)戲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4208 更新時間:2019-09-22 02:10:04

    【一】

    解語花走了許久,又跟著錦嬰在胡同里拐來去的,破敗的巷子里早就清幹凈了,愣是一個人也沒有,兩個疑似「雙胞胎」的男人明目張膽地走來走去,也沒人看見。

    長時間地躺在病床上以及隱隱作痛的肋骨,都讓他覺得有些微的倦怠感;大冬天的出了點汗,然後冷風一吹,脊背涼颼颼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所以他開了口:「你準備帶著小爺我就用兩條腿走這麼原始的方式?」

    沒有半點被俘虜的自覺,好像前頭的錦嬰和後邊跟著的倆夥計都是擺設一般。

    錦嬰沒回答,只管悶頭前進,一直到巷子口才轉回身道:「請吧。」

    一輛很普通很平民的黑色轎車正停在口子上等著他們,一點兒不扎眼。

    解語花讚許道:「嗯,有進步,代步的來了。」

    錦嬰瞪了他一眼,坐進副駕駛座;解語花則坐在後座,且被那兩個夥計夾在中間。

    他不舒服地動了幾下,然後特別安分的什麼都沒說。

    這一路便安安穩穩地往東北方向開去,期間解語花還打了個盹兒。

    要換了別人,錦嬰這樣疑心重的人大概是半點不信的;但對方是解語花,他那種即使處於險境即使身陷囹圄也不會容許自己變得狼狽不堪的性格,錦嬰已經在陰影中看了近二十年。

    他終究是那樣一個強大的人。

    解家是一個王國,也是一個沼澤;它像是被華麗的寶藏與權力包裹起來的山麓,只有血淋淋地揭開了才能看到,這個地方,其實比地獄更水生火熱比深淵更深不可測;所以他解語花自然也不僅僅只是光鮮的國王。

    要在這種充滿了腐敗力量和明爭暗鬥的地方穩穩站在最高處,需要付出的一切,都是憑藉錦嬰的想像,所不能夠真切感知的。

    所以錦嬰看著權四這一生如此的執著和狂熱,始終不忍心告訴他,儘管他學解語花學得再像,卻說到底也無法真正取代他。

    就算他的面容、身段、就連聲音都能學得跟解語花一模一樣,那又怎麼樣。他終究沒有像解語花那樣曾在這個腐朽的大家族裡掙扎、成長,也就終究學不會他骨血里的殘忍與泰然。

    「到了。」錦嬰吩咐了一聲,解語花只好在這幾個人的監視之下不緊不慢地下了車。

    現在估摸著他在市區里的房子已經被翻了個底了,雖說都清理完了量那些人也查不出什麼,但也回不去了;好在錦嬰早在這裡買了一套房子,由於掛在一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夥計的名下,沒有人覺察到。

    解語花在進屋之前抬頭望瞭望天空,漆黑一片;冷風呼嘯過來,從他的領口竄進去,登時從表皮到臟腑都泛起冷氣兒。

    錦嬰冷聲道:「怎麼,想逃?」

    「逃?我覺得這麼窘迫的事情不太適合我。」解語花驀然笑了,「我只是覺得,難得今天霧霾不是很嚴重,挺好的。」

    錦嬰瞄了眼半夜裡的天:「……」

    【二】

    推開門,房子里空無一人,但很顯然這地方是一直有人居住的。想也是,一個尋常的夥計也並不見得多富裕,買了房子卻讓它長年空著怎麼也說不過去。

    客廳書架上擺著一隻掐絲琺琅的熏爐,跟解語花家裡那隻挺像的;熏爐里正點著香,帶著一點兒甜的味道放肆地在空氣里纏綿,彷彿媾合的嬌軟女子。

    解語花捂了下鼻子,幾不可見地顣起眉。

    那兩個夥計把解語花的手腳和大沙發銬在一起,防止他逃跑。

    錦嬰道:「你們把他看好了,我要先去洗個澡。」

    其中一個夥計道:「四爺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到這裡我們就可以立刻把他處理了。你拖拖拉拉的想幹什麼?」

    錦嬰勾著嘴角冷笑:「四爺的意思你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接下來都聽我的,那麼,你這是不願意咯?」

    「沒有沒有。」另一個夥計連忙打岔,道,「我們哥倆沒別的意見,一切都聽您的。」

    錦嬰上下打量他幾眼,似是滿意地嗯了一聲,徑直進了盥洗室。

    解語花看著他走進去了,又看自己雙手縛在一起,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著略微低頭,鼻子尖挨著手臂;呼吸放得更輕。

    「什麼東西!」那個夥計踢了一腳茶幾,罵罵咧咧的,態度非常不敬。

    看上去比較乖順的那夥計扯了扯前者的胳膊,眼光卻瞥到了解語花身上去,暗示對方在這個即將成為「前」當家的面前,少說兩句。

    「幹嘛?!」脾氣火爆的那位老大不高興,雖然放輕了聲音,但走開兩步後忍不住道,「人都已經是咱的階下之囚了,有什麼好顧忌的?」

    「噯,你懂個屁,」另外一位道,「誰不知道解家的這個解語花精明得緊,誰知道他有沒有後招,只要是他死之前,都可能有變數,那可還不得謹慎點。」

    雖說兩位刻意降低分貝,但解語花還是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

    他看著那兩位為了防他而走遠些,反倒更靠近那書架,不由地有些無奈又有些慶幸:防範來防範去,最難防的一般都是離自己最近的人;解語花對他們是沒什麼後招,但這不代表別人也沒什麼後招吧。

    解語花腦袋埋在臂彎里,沒人瞧見他揚起的唇角。

    【三】

    漸漸的那兩個夥計講話的速度變慢,聲音也變輕;等到錦嬰從盥洗室里出來,他們倆已經徹底沒聲兒了。

    兩個人均躺在地上,離書架相當近,神色平常就像正在睡覺。

    錦嬰似是不滿地從喉嚨里發出嘖的一聲,道:「就知道這兩個靠不住,不知道昨兒晚上玩了些什麼,竟敢這種時候乘機補覺。」

    解語花聽他這樣自說自話,也不搭腔,只是像睡著了一樣趴在手臂上。

    錦嬰沉默了一會兒,確定解語花是不準備搭理他了,倒也不怎麼在意;他扯過餐桌上的桌布,走過去踩著那兩個夥計的身體,將爐膛里殘餘的香覆滅後用桌布把熏爐層層包好。

    做完這些,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道:「還是花兒爺比較聰明啊。」

    解語花抬起頭看著錦嬰,不過沒有接話。然而錦嬰也並不介意,自顧自地忙活。

    因此花兒爺就這麼眼瞧著對方把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連帶著那個熏爐,都往盥洗室里拖過去;大概兩三分鐘之後,他又看著對方似乎心情更好地走出來了。

    襯衫上濺上了一些血液。

    解語花雖然盡量斂著呼吸,但多少還是有所影響;他現在略略感到暈眩,好在尚且談不上意識模糊。

    錦嬰笑靨明媚的:「放心好了,我個人是不想殺你的。」

    解語花道:「那往後你必然會後悔。」

    「是麼?」錦嬰似在思考,「這麼說來你是在勸我殺了你?」

    「那倒不是,誰不想多活幾年。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可以選擇不當真。」

    錦嬰默然,隨意坐在茶幾上思量了挺長時間,直直望進解語花的眼睛裡,道:「不,你比我狡猾。不管怎麼說,還是得你死了我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解語花道:「只是稍微麼,什麼都得憂心,你不如死了算了。」

    錦嬰道:「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如了你的願去一死百了?」

    解語花道:「我只是建議一下罷了。」

    錦嬰冷笑著把話還給他:「開玩笑!誰不想多活幾年。」

    解語花:「……」

    「啊,那這樣的話,」解語花道,「沒得聊了!」

    錦嬰道:「誰他娘的準備跟你聊天兒了?四爺想要你的命,而我從沒違背過他。」

    「只有順從的生活,我真替你悲哀,」解語花道,「那麼你想用什麼方式要我的命呢?」

    錦嬰古怪地笑了好一會兒,起身從屋裡翻出一個金屬制恆溫藥箱,道:「你看,我這裡有一瓶氰化鉀,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這個裡面裝的呢,是內陸太攀蛇的毒液,好像也不錯哦;或者還是安眠藥,在睡夢中死去應該挺好的。」

    解語花靜靜地看著那張與自己別無二致的臉,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盲目相信四叔。」

    「你什麼意思?」

    「我記得翟祁東活著的時候,在這裡有一個秘密盤口,四叔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那又怎樣?」錦嬰道,「翟祁東一死,他老爹也不行了,那個盤口的夥計早就散了。」

    「不是說他死了,那地界的勢力都歸到一姓賀的名下了?你們沒聽說?」

    「賀屋圖?我怎麼聽說他連面都不敢出。」

    「是麼。」

    解語花沉沉地笑,道:「說起來,你知道虎子的本名麼?」

    錦嬰一愣。

    ……虎子?就那個在解語花身邊並不很久也不怎麼起眼的那個虎子?好象是叫,貝於菟。因為名字比較少見,相對來說也比較好記。

    解語花道:「屋圖,其實就是於菟,即為虎。」

    錦嬰想到什麼,臉色煞白。

    解語花背靠著沙發墊,顯得很悠閑,道:「虎子名字里的那個『於』,是後來改的;其實應該是方字偏旁的。」

    於。

    貝於菟。①

    解語花笑起來,道:「四叔行將就木的人了,難免老眼昏花,你說是不是?」

    錦嬰恨聲道:「那又怎麼樣?我現在殺了你,誰也趕不及來救!」

    解語花看了看他的藥箱,又抬頭看著他,淡淡地說:「喔。」

    錦嬰:「……」

    深吸氣,錦嬰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解語花看著他,笑容張揚道,「我是啊。」

    錦嬰氣結:「你!」

    解語花並沒有試圖解開這些桎梏,並不是解不開,他只是不那麼想去掙扎,他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淡然。

    他作為權四心中的刺,從八歲當家開始就狠狠扎進其血肉里,所以說權四一定要見到他這樣窘困才甘心,也算是無可非議;然而對於錦嬰,他賭他不會殺了他。

    雖說他花兒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但,試想,這樣一個人,當他活著的所有的痛苦和希望都源於你,當他全部的心血和努力都只是為了模仿你,當他生活中惟一的目標和方向都只是期冀著有朝一日能成為你。

    那麼,他一定不會殺了你。

    這是解語花的賭注。

    【四】

    虎子領著一幫夥計差不多要將這附近一片包圍了的時候,傅六的電話就恰好地掐進來了。

    「在哪兒了?」

    「懷柔。他們的車往東北邊開的,一動我就跟上了。六爺,您有什麼吩咐麼?」

    「懷柔?懷柔……」傅六道,「我記得,以前祁東還在的時候,那邊有個他自己發展出來的盤口,是麼?」

    虎子心裡一驚。

    其實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因為那個盤口是翟祁東自己的勢力,只要他還在「解家」一天,這個勢力一旦被曝光,那麼他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就連解語花,也難免要站到風口浪尖。

    所以早年解語花就算知道這件事情了,也只是悶聲不響地暗地裡去探深淺。

    虎子想起那天的明朗陽光。

    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惦記著老年痴呆的耳媽媽一個人在家,也不知道保姆阿姨和余姐能不能照顧好,匆匆地就辦了出院手續。

    收拾好了前腳才邁出病房,就被豆子拉到解語花的病房去了。

    解語花靠著枕頭,臉色還是非常蒼白;然而他就這麼穿著素凈的豎條紋醫院病服,眼神平靜地望著他,就像是望著一個老朋友。

    僅僅是這樣,便幾乎讓他有種嚎啕大哭的衝動。

    「過來,」解語花沖他招了招手,「在上面簽字吧,我決定把它交給你。」

    豆子在旁邊持著幾份文件,也沖他招了招手。

    他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豆子道:「翟祁東的盤口,現在人沒了,它就是你的了。至於日後怎麼打理,看你的本事了。哦還有,翟祁東在跟著去穆王墓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妥當,如果他沒能回來,那個盤口就交給當家的。」

    「所以他的頭……」在四雙眼睛的關注下他說話基本上咬著自己的舌頭,「……為什麼?」

    解語花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略顯誇張的表情,道:「你不是還要找黑瞎子報仇的麼,沒有足夠的能力,你拿什麼報仇?」

    虎子幾乎大愣怔:「昂,昂……」

    「不過,」解語花道,「在此之前,你先幫我個忙。」

    虎子:「您說。」

    「沒什麼,只是要你用你的權力,撥亂一下那個盤口而已。」

    虎子抬頭望了會兒天空,對身邊的手下道:「麻利點,不要弄出太大動靜。」

    「明白!」

    「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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