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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花/瓶邪)戲骨

    戲鬼魂飛魄散,相思蝕骨不知,然後才得以成就「戲骨」二字。 此文講的就是一個....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誤終身神馬的故事(大霧= =……) 二十年的糾纏。 嗯,原創人物滿街跑…… 總之就是信筆寫來 既不科學也不嚴謹~ 細節控、邏輯帝、考據黨慎-_-|||

    第四十八章、遠在黎明之前

    小說: (黑花/瓶邪)戲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3430 更新時間:2019-09-22 02:10:04

    【一】

    錦嬰抿著唇,眉目間綴著一點氣氛,又變得複雜;彷彿想到了很多東西,最終又偏偏全部歸於無奈。

    他將藥箱放到地上,蜷著腿坐在茶幾上面,兩隻手環起來抱住雙膝,看著解語花的眼光居然帶了幾分小孩兒似的天真。

    暈眩感逐漸加重,但解語花的意識卻始終清醒。他啼笑皆非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看你啊,」錦嬰理所當然道,「你是我最熟悉的人,可我卻從沒有這麼近地看過你呢。」

    錦嬰停頓了幾秒,過來一會兒聲音再響起來,卻攜帶著疑問深深:「你說,為什麼我就是殺不了你呢?」然後又自己接了下去,「可能是因為,如果你不在了,我大概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解語花望著他。

    他的下巴一下一下地點著膝蓋,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像你。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兩個什麼方面都分毫不差的人的,可惜四爺不明白。他覺得給我易容,讓我學你唱戲,模仿你的聲音,哪哪兒都按著你這樣培養,總有一天我能夠取代你成為解雨臣。

    「這其實是很荒唐的事情。

    「可我卻漸漸信了,——也是,四爺的話我從來沒有不信過的。我想也許有朝一日我真的能讓你消失,而我則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底下。」

    他似乎沒再想到要殺了解語花。他只是抱膝坐在茶幾上,用軟軟的聲音慢慢地自言自語,就像某種孤獨的動物。

    解語花神色平靜地注視著對方,道:「你沒有想過麼,如果你真的成為我,戴著面具,撐著別人的身份,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面?」

    錦嬰茫然地看向他,道:「啊……,是麼?」

    解語花更平靜:「是啊。」

    錦嬰癟著嘴,似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手臂攏得更緊,沒再說話。

    解語花也樂得清閑,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時間。

    然而緘默了很短的時間,錦嬰卻驀然道:「那又怎麼樣,我不能背叛四爺,我應該要殺了你的。」

    解語花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眼神淡然地看著那人一隻手抱著腿,一隻手伸向自己的脖頸。

    這種姿勢,根本不像是要命的,簡直如同一個無害的孩子在要糖吃。

    【二】

    解語花手腳都被捆著,無法去制止錦嬰的動作;他也本就沒有打算這麼做,因為,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笑了一笑。

    就在錦嬰的指尖堪堪觸碰到他脖頸處的皮膚的時候,門鈴響了。

    錦嬰擰著眉頭,非常不悅。

    門外的人道:「爺,人您處理好了麼?家裡來的消息,說四爺好像快不行了,等著您回呢。」

    是四爺身邊夥計的聲音,他聽過。

    所以他只是皺著眉走過去,趴在貓眼上往外看,也沒見什麼異常;他不疑有他,開了門。

    虎子幾個人躲在一旁,門一開便端著槍包圍住了。

    錦嬰退後兩步,看著他們,倒沒有什麼太驚訝的表情;只是盯著先前說話的那個夥計不放。

    那夥計摸了下鼻子,沖前者友好地揚了下嘴角。

    解語花悠閑地說:「四叔的盤口說到底姓解,既然姓解,自然有解家的夥計。」

    錦嬰哼了一聲。

    虎子偏了下腦袋示意幾個手下將錦嬰擒住,正兒八經道:「你們防來防去,怎麼不想想來的車?你們那個司機,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逛了兩圈,不過只要他經過有人的地方,就難保不會被我們的人盯上。」

    他隨意揮了揮手讓夥計們把錦嬰帶走,自己過去給解語花鬆綁;倏忽扭過頭覷了眼,想了想又道:「別讓人看見他的臉。」

    解語花這才滿意地挑了下眉毛,道:「有進步。」

    虎子舒了一口氣,略略靦腆地笑了一下,臉上總算多了點表情,道:「謝當家的誇獎。」

    解語花轉了下手腕,道:「走吧。」

    【三】

    上了車,解語花坐在副駕駛座,錦嬰坐在後頭,跟來的時候翻了個個兒。

    錦嬰在後面笑,道:「其實四爺也知道,這一次我們贏不了。」

    解語花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是嘛。」

    「是啊,本來四爺的身體不會這樣一下子垮掉的,我們也不必那麼著急就下手了。現在可好,被逮了個正著。」

    「本,來?」

    「是本來啊,要不是那個人回來了的話。」

    「誰?」

    錦嬰皺了下鼻子,道:「嗯……,我也不知道是誰啊,不過看起來他對四爺威脅很大,似乎是個很危險的人吧。我記得他給四爺的信上只寫了四個字,但四爺就是因為這幾個字才病倒的;那天四爺病得突然,為了不讓別人曉得,那封信我便收著了。」

    「——所以?」

    他笑得眼睛彎彎,像是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我剛才想起來,那封信好像是你們家豆子送來的呢。」

    「——然後?」

    看著語花興緻缺缺的模樣,錦嬰撇了撇嘴,道:「信在我口袋裡。」

    解語花回頭看著錦嬰,後者被帶出來的時候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上身只著了一件襯衫,還沾著別人的血;儘管車裡開著空調,他的臉色卻仍比邊上的人白了兩度,隱約帶著點青色。

    解語花垂下眼瞼收回目光,抬了抬下巴,示意坐在那人邊上的虎子去拿。

    「我平常不穿有口袋的襯衫。」

    錦嬰道:「我知道啊,我平常也不穿。」

    解語花從喉嚨里壓出一聲模糊的「哼」的聲音,不知是不以為然還是不以為意;繼而他又抻直手,伸著兩根手指捻起那張薄薄的紙。

    信紙是很普通的,泛黃復古,慢慢展開的過程有一種老派的優雅。

    不普通的是紙上的字。

    解語花輕聲念:「見字如晤?」

    錦嬰嘴角噙著一絲笑容,不再說話。

    虎子微微揚起下頷,輕易瞥見了那張紙上的「見字如晤」。

    且不說寫的人出於什麼心態,那個字體倒不是很陌生。

    說起來,當家的寫出來的字雖和信上的那個並不完全一樣,但這麼乍一看,卻也很容易看出來兩者的相似。

    為什麼?

    虎子還想再看,然而解語花已經收起來了。

    錦嬰很可惜似的嘆了口氣。

    沉默在車內這狹窄的空間里爬來爬去。

    虎子從當家的臉上看不出別的情緒,那依然沉穩果斷的解當家,這世上就沒有什麼能讓他動搖一般。

    他心裡暗嘆,挪了一下屁股想坐得舒服些,卻驀地聽見當家的利落清脆地叫了自己一聲。

    「貝於菟。」

    基本上大家都不怎麼叫他的本名,虎子初一聽還呆了一下,下意識坐直身子中氣十足地應道:「在!」

    解語花笑了,道:「翟祁東那個盤口既然交給你了,那你就不能讓它垮了。要知道,有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你呢。如果你不夠強大,說不定日後可就沒命找黑瞎子報仇了。」

    他竟還記得這事兒?

    虎子眼眶泛紅,用力地點了下頭,道:「嗯,我明白。」

    錦嬰在旁邊涼涼地說:「不是說黑瞎子死了嘛?」

    虎子:「……」這人怎麼哪壺不提開哪壺?

    解語花只留了個後腦勺給對方瞧著,更涼地說:「放心,你死了他也沒死。」

    虎子:「……」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哦,你這樣死不承認有意思嘛。」錦嬰道,「不過也算了,黑瞎子死不死的現在我也不關心了,反正已經落到你們手上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解語花點頭,大方承認:「的確。」

    錦嬰歪過身子靠著後車座,斜過了頭,吊著眼睛看解語花。

    解語花道:「那麼,你想要什麼?」

    錦嬰道:「啊,最後的晚餐?……你會答應我?」

    解語花道:「也許。」

    「可是我那麼像你呢,總該和別人不一樣吧。」

    錦嬰沉默了許久,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解語花等不到回答轉過頭來,他才直直望進他的眼睛裡,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四】

    解家宅子。

    虎子擱下那個電話之後就沒聲兒了,吳邪心裡擔心,又怕打過去吧,萬一人家在什麼要緊的情況中,這不都給人家破壞了嘛;於是只好幹著急地踱來踱去:「怎麼還沒有消息?」

    悶油瓶坐在沙發上陪著吳邪。

    他安安靜靜地看書,偶爾喝一口茶。

    王胖子好不容易哄著做噩夢的耳媽媽再次睡著了,下樓來就見吳邪這個樣子,不由道:「我說天真,能不能坐下等會兒啊?要麼你回房去睡覺好啦,再折騰也沒用。這都半夜了,過會兒天都要亮了。」

    吳邪道:「怎麼睡得著啊?虎子畢竟年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不覺得那傅六爺的態度好像忒輕鬆了吧?」

    「那老滑頭就那樣,你管他什麼事啊?」

    懶懶散散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夾帶著更深露重的絲絲涼意。

    「!」吳邪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道,「……師娘?您大半夜的跑外面去幹嘛?」

    龍余邊換拖鞋邊道:「睡到一半被我自己帥醒了啊,然後就覺得肚子餓了,就出去吃宵夜了啊。」

    吳邪:「……」

    悶油瓶聲線平平地問:「你去八寶山吃宵夜?」

    龍余:「……」

    「滾犢子!」龍余橫眉哼聲道,「老子是那麼重口味的人嘛,老子向來吃的小清新好嘛,老子都五十歲的人了你懂不懂尊……愛幼啊?」

    悶油瓶閑閑道:「唔,一口一個『老子』的,看來陸驪沒有把你教好。」

    龍余:「……不想和你說話了再見。」他白了悶油瓶一眼,往樓上去;走到一半又頓住腳步,對看戲的王胖子道,「藥石還在你那兒吧?明天給我,好幫你們弄解藥。」

    王胖子正樂不可支,笑道:「好嘞好嘞。」

    吳邪悄悄撞了一下悶油瓶,輕聲道:「小哥,你幹嘛老這樣逗他?」

    悶油瓶看著龍餘一步步走上樓去。他果然沒有一點五十歲的人的樣子:雙腿修長,腰桿筆直;走路的時候是略微抬起下巴勾頭看路的姿勢,仿若一隻藏起所有瘡疤的驕傲矜貴的貓咪。

    悶油瓶道:「沒有逗他。」

    吳邪:「會沒有嘛?」

    悶油瓶:「嗯。」

    吳邪:「……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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