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然都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但好在一開始他們都是小心翼翼的，除了身上抓的撓的有些刺眼外，其他倒沒有什麼問題。夏書坐在馬桶上越想越害臊，半天不願意從衛生間出去，直到門被林復一從外面扣響。

「夏書？沒事吧？」林復一剛睡醒，聲音有些含糊，「我昨晚是不是有點過啊？」

這話又把夏書臊得滿臉通紅。

林復一半天沒聽到回應又敲了敲門，「沒事吧？」

「沒事沒事。」夏書伸手扯了段衛生紙，「我這就出去了。」

一開門見到端坐在床上的林復一，夏書下意識咽了下口水，「那什麼，昨晚說今天要給你做三明治……你現在要吃嗎？」

林復一點點頭。

夏書也機械似的點了點頭，抬腿就往門外走，不料林復一在身後幽幽問了句「你腰不疼嗎」，聽的他差點沒閃了腰。

「為……為什麼要腰疼？」

「我看小說里都這麼寫的。」林復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難道是我不夠生猛？」

夏書渾身一抖，耳根子都紅了起來，「我做好三明治叫你。」說罷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林復一在夏書走後立馬摸了摸胸口，深深吸了兩口氣，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剛剛醒來時也有些斷片，但一感知到自己現在光著腚就立馬想起了所有，瞬間襲來的巨大的信息量塞得他腦子都要爆炸了。這個時候再裝純情難免有些亡羊補牢的意味，所以他儘可能裝作了熟練的模樣。

兩隻都是小綿羊，雖然其中一個上了另外一個，但還沒有那麼快就可以化身成為大灰狼。

林復一無法控制地回想起了昨晚的場景——夏書在他身下，含了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面帶潮紅地喊著他的名字，瘋狂地親吻著他的嘴唇……

林復一使勁兒搓了搓臉，跑進衛生間沖了個冷水澡。

夏書把三明治做好的時候，林復一剛裹了浴巾出來，見到吃的條件反射就伸出了手，浴巾掉到地上的那刻想起了自己沒有穿褲子。

夏書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應該撥個幺幺零讓他們過來抓變態。

「你這……還這麼精神呢？」夏書看著通紅了臉手忙腳亂撿起浴巾重新裹上的林復一，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林復一幹眨巴著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手緊緊捏著浴巾角，松都不敢松。

夏書笑了起來，拿著三明治往林復一嘴邊送，「來，張嘴。」

林復一乖乖咬了一口，還沒嚼就喊了聲「好吃」。

夏書哭笑不得，「你猜猜我裡面都放了什麼？」

林復一這才慢慢嚼起來。

「有……黃瓜。」

「嗯。」

「肉鬆。」

「嗯。」

「雞蛋。」

「嗯。」

林復一咽下這口，湊過去又咬了一口，這次嚼得更加仔細了。

「好像……沒什麼東西了吧？」

「不對，還有一樣。」夏書笑眯眯地看著林復一。

林復一頗感疑惑地皺起了眉，「還有？胡椒粉嗎？」

「不是。」

「那……還有什麼啊？猜不出來了。」

夏書笑意更深，「還有，我的愛呀。」

林復一怔了兩秒，臉又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躥紅。這反應在夏書的眼中真是好玩極了。

夏書就著林復一下口的地方咬了口三明治，嚼了兩下後挑起眉毛，「嗯……的確不錯，看來我還是有做三明治的天賦的，你說是吧？」

林復一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夏書又笑了起來，張開雙臂把自家紅透了的小木頭抱進了懷裡。

小木頭有點委屈地撇了撇嘴，撓了下夏書的後背。

「好嘛……我以後不調戲你了。」

林木頭抽了下鼻子，極小聲地開了口：「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

夏書一愣，反應過來後忍不住蹭了蹭林復一的臉頰，「林哥怎麼辦？我好像更愛你了。」

「愛就愛咯。」林復一的臉終於不再發燙，他摟緊了夏書，露出了得意滿滿的笑容。

聯考成績公布的那天，夏書早早就坐在了電腦前，身邊是毫無形象吃著饅頭夾老幹媽的林復一。

林復一前幾天已經回家住了，這天特意跑過來，說是為了避免夏書考砸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肩膀。

夏書在林復一敲門的時候正呆在廚房用老幹媽燒豆腐，沒加水，豆腐翻得稀碎，盛出來的時候基本就是道老幹媽豆腐渣。

林復一一點沒嫌棄，一勺勺舀著吃得很香。

夏書在那一刻突然覺得無比福祉，福祉到想這樣跟林復一過上一輩子。

但他知道，現實不會比想像簡單。

林復一不出所料落了榜，剛過三百的成績只能上個大專。夏書考得也不算很好，但上個好點的二本還是綽綽有餘。

看到林復一的成績的時候，夏書咬緊了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扭頭問道：「你想復讀嗎？」

林復一饅頭塞了滿嘴說不出話，便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你要上大專嗎？」

林復一很艱難地咽下饅頭，開口道：「大專也沒什麼不好的，你之前不也說過嗎？」

「可……」「行了，我再復讀一年也沒什麼用，就是爛泥一攤扶不上牆。」林復一擰緊老幹媽的蓋子，「再說了，復讀一年我可能就追不上你了。」

不會的……夏書看著林復一，沒來由覺出了悲傷。

「要不，我陪你復讀。」

「別，我可不想耽誤你。」

「不是，我覺得自己考得也不太好……」夏書稍顯不安地搓著雙手，「而且你如果努力一把的話應該可以考上二本的。」

「你也說了是應該。」林復一聳了下肩，「我不喜歡做可能虧本的買賣。」

「萬一呢？」

「那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怎麼辦？」

夏書沒招了。

林復一抽了抽鼻子，拿起《招生指南》翻了起來，「你想去哪裡的大學？」

夏書不語，片刻後伸手覆在了林復一手上，「你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次。」

林復一抬起頭，夏書正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眼中似乎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燒。

「林復一，你去哪，我去哪。

「你上大專，我也上大專……別說你這是耽誤我，老子也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這輩子做的唯一一次虧本的買賣就是先喜歡上了你。

「所以，你必須要承擔起補我虧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