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來，誰怕誰。」

秦湮一揚眉回口道，秦一笑著將手裡的鑰匙扔給秦湮，秦湮抬手接下鑰匙走去車後，後面是那種類似運鈔車一樣的門，他用力扳下把手將鑰匙插了進去，緩緩旋轉打開門。

「我靠！」

後車門剛打開，裡面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喪屍就朝著秦湮撲了過來，秦湮罵了一句拉過車門狠狠砸了喪屍一下，隨後一手抓著車頂一腳將喪屍踹下了車，騰身鑽進車內關上了門。

「謀殺啊，秦長官。」

秦湮著實是被嚇得不輕，轉過頭來才發現原來這邊和駕駛室之間還隔著一張鐵絲網，怪不得他能那麼淡然地坐在前面開車，秦一從後視鏡中看見他驚魂未定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兩聲。

「剛不還說來就來，誰怕誰？怎麼樣，刺激嗎？」

「刺激。」

秦湮翻了個白眼一腳踹上鐵絲網，而秦一一腳油門啟動了車。

這軍車的高度可以容納他站起來，秦湮伸手打開車頂的燈光，車頂一排LED燈管亮起來，將後車廂完全照亮。

這裡幾乎是一個小型的移動辦公車了，桌上放著對講機和信號發射裝置，還有一些他從來沒見過的奇形怪狀的東西，這個應該就是之前他說過的巡視車了。

「你在哪兒找到的車？」

「我去附近的警局碰了碰運氣，沒想到正好看見巡防車就在門口停著，原本駕駛位上還有一個喪屍，不過那似乎是個死的，很好解決。」

「對了，你之前說那個男人是活著的，什麼意思？」

「這裡的喪屍分兩種，恰好這兩種你都見過了。因為病毒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入侵的，它並不會使人類死亡，而是會在人體內增生成新的細胞並且代替人體內原有的細胞，它不會控制大腦，所以你仍然可以說話、可以做事、可以和平時一樣生活，唯一的變化就是你需要進食。」

「無論什麼樣的進食都可以嗎？」

秦湮坐在車上，看向前面，秦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鋼鉗，秦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隨後用鉗子剪開了面前的鐵絲網。

「是的，無論什麼樣的進食都可以，但是需要極其大量的進食來保證你正常的生命體征，這種病毒入侵後的情況很像是糖尿病，或者白血病，它會破壞你的免疫系統，進而使你沒有辦法自主地癒合傷口、防禦其他病毒，所以很多人都是這樣由活著走向死亡的。」

秦一沒有特彆強調什麼，但秦湮知道他說的活著和死亡肯定都是帶有引號的，他將鐵絲網扔在車後，跨步踩上副駕駛，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車窗外，問道：「也就是說，任何看似普通的人都可能是帶有病毒的？」

「是這樣的。」

「活著的喪屍有智商，低級的喪屍沒腦子，病毒也開始分等級了？」

「並不然，這種病毒有更加殘酷的等級秩序。」秦一頓了頓話頭，看著外面逐漸黑下來的天色打開了車前的大燈，繼續道。

「活著的喪屍可以被進一步催化，從而達到某種進化的特性，比如我們剛剛遇到的那個男人，他的腦分裂也算得上是一種新鮮的特性，最起碼我還從未見過。只要他們還活著，就可以被催化裝置進一步催化，所以大部分活著的喪屍都喜歡聚集在裝置附近，我們還離得很遠，那個才會那麼弱。」

「你的意思是，還有更厲害的東西。」

「嗯。」

秦一不置可否地點頭，秦湮的指尖緩慢摩挲了兩下自己的下巴，開始消化他聽到的東西。

「那你說那個女的是自己吃的，又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說過這種病毒需要大量的進食保持生命體征，這是活著的時候，但活著的喪屍還擁有味覺嗅覺等，他們一般不會選擇獵食死了的喪屍和同類，吃熟透的東西要比吃生的更能使他們擁有飽腹感，他們會選擇用各自的能力去獵食一些動物或者幹脆搶些人類的資源。

但死了的喪屍不會，他們已經沒有大腦這個控制系統，所以在條件允許的時候他們會攻擊人類或其他同類，但如若他們長時間找不到吃的東西，那病毒會首先從腹部開始進行自我消化。」

「自我消化，你是指……從肚子開始爛掉？」

「對。」

「爛到身體變成兩截？」

「還會繼續。」

「那開發這個病毒的人呢？你之前說的某個組織……還是一群什麼人。」

道路上暢通無阻，除了偶爾壓過去的喪屍屍體之外沒什麼障礙，秦一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手拿過放在一旁的背包靈活地拉開拉鏈，從中拿出一份紙質報告，秦湮坐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撇嘴。

好傢夥，帶這麼大一個包，卻只有三塊壓縮餅幹和幾瓶水，看來剩下的東西都是研究材料、槍支彈藥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秦湮伸手接過他遞來的報告掃了一眼，這才略帶驚訝神色地看向他問道：「都死了？」

「嗯，無一生還。」

秦一掏出一瓶水遞給秦湮，秦湮正看得入神，一時也沒看到他的動作。秦一舉了半分鐘見他還沒接，便一把將礦泉水瓶放在秦湮腿面上。

秦湮看著報告上的圖片，越看心越涼。這些都是災難初期政府派直升機和無人機出去航拍回來的畫面，那時候大街上還人頭攢動，各路喪屍在街上撕咬著彼此，驚慌失措的人們互相推搡爭相逃跑。

即便這樣也沒能使他們安全，在途中不小心沾染上喪屍血液的人很快就會在催化作用下變成活著的喪屍，但他們卻全然不自知，在瘋狂地進食，無邊地躁動中爆發。

「為什麼現在才開始派人摧毀裝置？」秦湮的言語中不免帶了些許責怪意味。

「我們從兩年前開始摧毀裝置的計劃，但這群人無孔不入，每當我們摧毀一個，他們便會有下一個跟上，所以我們不得不停止計劃，優先進行對他們的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