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湮一個人順著台階走下去，十分小心仔細，步伐輕得甚至沒有驚動樓梯間的聲控燈，喪屍的聲音依舊在空曠的樓梯間里回蕩著，但秦湮無論怎麼聽，都更像是樓上載來的，下面應該不會太危險。

他獨自一人出來只是不想拖累秦一，畢竟他還有任務，他不打算送死，他就要小心走好每一步。

估算著時間可能很快就要到下一個晚上了，秦湮身體靠在牆上移動到二層的門邊，伸出一隻手壓下防盜門的門把手。

沒有喪屍衝出來，秦湮十分緩慢地打開門，隨後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二樓是一些服飾品牌，一些喪屍聚集在一旁對著同伴的屍體大快朵頤，恐怕也跟秦湮一樣，都餓壞了。

而更多的，在四散在周圍遊走著，秦湮儘可能地小聲行走，每一步踩落的地方都看得清楚，又儘可能地避開許多喪屍的視線，避免哪個喪屍是靠視覺來分辨活物的。

他行進的一路都很順利，直到他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聲音嚇得他差點沒跳起來。

「系統升級完畢。」

誰？誰在說話？

秦湮驚詫地扭頭看向四周，心臟正砰砰砰砰地亂跳著，他身邊除了幾個離他較遠還沒發現他的喪屍並沒有任何人，更何況正常人有幾個能用這樣的聲音說話。

「我是系統Lopez，專為您而生。」

依舊是毫無感情的語調，這次秦湮沒有被嚇到了，他權當是他被感染了所以並發了什麼奇怪的幻聽病症，他用力搖了搖頭，朝著自己一開始定好的方向移動過去。

「由於系統暫在試運行階段，構架尚不穩定，我會在短時間內為您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即使秦湮沒有理它，系統還是盡職盡責地說著。

「您正處於一個類似VR虛構遊戲一樣的框架中，您原來所處的世界此時此刻時間是靜止狀態，在這裡，死亡即是真正的死亡。」

秦湮來到一個服裝品牌店走進去，他在外面看過了，本以為這裡面沒有喪屍，誰料迎面走去的那個衣架里就站著一個不知是什麼癖好的喪屍，竟然藏在衣服堆里，而秦湮的注意力被這個正在說話的煩人精吸引，絲毫沒注意到正走過去的方向有喪屍。

Lopez也沒有絲毫提醒他的意思。

秦湮就迎著那個衣服堆走去，正好奇那個幻聽出來的聲音怎麼不說話了，就聽見前方極近的聲音傳來一聲低吼。

喪屍從衣服堆里撲出來，十分準確地朝著秦湮撲了過去，秦湮剛想抬槍就被迫十分迅速地用槍托砸在他的腦袋上，隨後用小臂勒著喪屍的腦袋向內走去。

他的胳膊穩穩卡住喪屍的下頜，讓不斷張嘴想要咬他的喪屍無能為力，他來到櫃檯旁邊確認沒有任何喪屍可以從外面看見他之後才抬膝頂上喪屍的脊背，手上用力向後彎折將他的後脊柱整個掰折。

嘎嘣一聲，喪屍的骨折的聲音倒是清脆得很。

秦湮鬆開手，微微平復自己的氣息，像是確認一般皺著眉頭低問了一句：「Lopez？」

「我在呢。」

呼……還真不是幻聽。

「你想說什麼？」

「爸爸在製造我的時候只進行了初步的構架設定，其他設定均為零，系統升級後已將您度過每一個世界構架所需要的特殊能力應用在您身上，具體呈現效果還需您自己探索。您需要知道的是：世界中您所遇到的與您有切實聯繫的都是現實中存在的人，由於系統為您而生，世界構架重置時，將清除他人記憶，請您務必不要讓世界出現漏洞，很難修復。」

秦湮盡自己所能地去理解Lopez在說什麼天書，他的意思是，他遇到的秦一、宋青都是他現實世界裡存在的，秦一他知道，他們見過了，而且就在見面以後才出了這檔子事，但宋青他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那不讓世界出現漏洞的意思應該就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會失去記憶，大概是這樣子的吧？

「正確。」

他還沒想完，Lopez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秦湮將手上的槍別在腰後，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要上去看看這個商店獨立的二層里有沒有喪屍，如果沒有，他今晚可能要在這裡過夜。

「系統即將待機，將在任務完成後重啟。」

秦湮第一步剛踏上早已經停下來的電梯上就聽見Lopez這麼說道，腦子裡頓時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他還以為這個系統是來幫他的，會像玩遊戲一樣簡單輕鬆，誰知道這個破系統就是出來跟他閑聊兩句？

別人家的系統還知道皮兩下呢？聽見宿主罵他還會回兩句嘴呢？怎麼就他的這麼沒生氣。

要是讓秦湮知道這破東西是誰開發出來的，秦湮肯定饒不了他。

他走上二樓，在快要上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地方，不看還好，這一看就正好對上了一個低階喪屍的視線。

秦湮的動作僵在原地，心裡默默祈禱著眼前的喪屍是個靠聽覺辨別活物的，卻見那喪屍與他「深情對視」兩秒以後，猛地從二樓跳下朝他撲過來。

沒辦法，秦湮掏出槍照著他的腦袋開了一槍，腦漿混著粘稠快要幹涸的血跡灑在電梯上。這一槍點燃了二層所有喪屍的熱情，他們朝著秦湮所在的方向湧來，秦湮一手撐著身體躍過電梯扶手拔腿就跑。

這裡的地形他不熟悉，就連電梯口的指示圖標因為Lopez的瘋言瘋語他一時也沒有想起來去看，這個時候想跑過這麼多餓紅了眼的喪屍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秦湮用力躍上商場搞活動正擺放著的桌子，拼了命地大步向前跑著，連跨兩個桌子才被前方也跑過來的喪屍逼得迫不得已向右拐了彎。

拐彎時秦湮趁著轉身向後看了一眼，頓時看到一大群喪屍正瘋了一樣地朝他湧來，跑步速度根本不亞於他。

「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