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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貓】開封記事

    開封府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每個故事都可以單獨來看,不過劇情也是層層推進的喲~\(≧▽≦)/~ 展昭的真實身份,小白的前世究竟是什麼呢?請筒子們跟昭然一起來一點點揭開真相吧= ̄ω ̄=

    【開封記事之影魅】

    小說: 【鼠貓】開封記事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數:9012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4:44

    每天都會有許多新的生命在太陽升起的剎那誕生,也會有許多舊的生命在太陽收回最後的一縷餘暉中消亡。

    有些生命季生季死,有些生命卻是朝生暮死。

    魑魅魍魎就是這樣的生命,朝生暮死是它們的宿命。在晨曦中誕生,在夕陽中消亡,連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曾留下,就像是早上的露珠在太陽的蒸發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樣。

    只是它們更悲哀,儘管只有一天的生命卻沒有一刻鐘是擁有自己的思想的。

    生命就是這樣,只能說存在即是合理的。

    正因為有了這種生與死的交替,才不至於亂了秩序,也才會組成了這個紛繁多姿的世界。

    白玉堂百無聊賴地坐在茶館裡聽著說書人胡扯,覺著有趣時也會跟著和上一和。他現在可是受完罰了,已經被那隻無情的臭貓給攆回陷空島半月有餘了。至於那天關於那隻窮奇的事他是一星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該死的臭貓還真是無情,好歹白爺爺我也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你一個多月。

    白玉堂眯眼,似乎又看到那隻黑貓看到自己端來紅燒魚時雙眼放光的模樣,真的很——有趣。不過一想到自己是被那隻忘恩負義的臭貓轟出開封府衙的,心裡就又不得勁了。

    不過令白玉堂沒想到的是展昭還真是一隻貓,這是令他感到最奇特的一件事。在開封府呆了三個月,原本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鬼神的他現在對鬼神也存了三分敬畏的心理。

    左右也是無事,白玉堂就離了陷空島到江陵府去轉了一圈,他也懶得帶小崽子。

    其實吧人都是有劣根性的,縱使再喜歡一個小東西,注意前提——

    那是在還沒有得到的時候,這個小東西怎麼都是招疼的,甚至是愛不釋手的,然而當真的得到這個小東西時一旦玩夠了那可就真的會煩了。白玉堂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帶著白雲瑞回到陷空島沒幾天,他就失去了對白雲瑞的新鮮感,所以自然就不喜歡這個小東西了。

    白玉堂繼續喝著他的酒,順帶回憶一下那隻臭貓的一切,偶爾也會聽說書的順嘴掰幾句。偶然間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還是他與御貓正式結梁子之前。白玉堂一挑眉,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微微搖頭,繼續聽說書人瞎掰。

    魑魅魍魎雖朝生暮死,難修成正果,然而也是有例外的。

    有一隻影魅也如其他的影魅一般在晨曦中誕生,只是它沒有隨它們在誕生之地晃蕩,而是單獨飄了出去。也許這隻影魅與別的魑魅魍魎不一樣,它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它不想同它們一樣禁錮在一個地方,卻也不知該前往何方,它甚至生出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恐慌。

    影魅漫無目的地飄著,一天很快過去,它能感覺到生命之力正一點點從自己的體內被抽走,它不懂得什麼叫死亡,或者不懂得什麼叫消亡,然而在這一刻它似乎真正明白了什麼叫恐懼。

    也許這隻影魅是幸運的,在快要消亡了的剎那遇到了一個神仙般的男子,是那個男子給了它新生,同時給了它智慧。

    影魅還記得那個神仙般的男子看到它的第一眼,那雙清冷的桃花眼裡是有些許訝異的,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驚訝 ,所以才有了它的新生。然而它只是他生命中一個隨手救下的影魅,真的只是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生命,所以也許連一個普通的過客也算不上吧。

    「好好修鍊,若你勤奮也許我們還會有再相逢的機會。」

    縹緲的聲音飄進影魅的腦海里,只是影魅初開靈智,並不太清楚這話里的意思,只是就那麼懵懵懂懂地看著那張很好看的臉,一句話也不會說。

    男子任它看了一會,最後還是走了,影魅跟著追了幾步,然而也只是一晃眼的時間男子的身影就融在了黑暗之中。

    也許是過了百年,又或是過了千年,影魅雖靈智低下,然而它不懂得什麼叫知難而退,儘管修鍊之路艱難無比,卻總是埋頭苦修,終於漸漸的擁有了自己的思想。

    影魅想要離開生養它的地方,儘管已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然而那個男人的話它卻是記得清楚牢固,所以它想要去找那個給了它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即使已經想不起那人的模樣,但是它仍舊記得那雙清涼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好似這世間最寶貴的寶石。

    白玉堂聽著也覺得太過無聊,這怎麼聽著都像是一個修鍊成精的妖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報恩的俗套故事。一連打了幾個呵欠白玉堂實在是沒有聽下去的興緻了,所以最終還是放下了酒錢離開了酒樓。

    然而白玉堂不知他只是猜中了開頭,卻並沒有猜中這個故事的結尾。

    說書人依舊在說著魑魅魍魎的那點奇事,只是聽客中信的究竟有幾人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大家只是來放鬆找樂子的,誰會把一個沒影的事當真呢?

    在島上又待了三日,白玉堂真的覺得很是無趣,就連他最愛的機括也不能讓他提起半絲興趣,甚至覺得女兒紅也沒了往日醇美的味道。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似乎是發霉了。

    白爺一定是中邪了。

    白玉堂甩出腦中再次湧出的黑貓的模樣,擱下酒杯——不喝了。瞄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寶劍,他眨了一下眸子,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就走過去抓起掛在牆上的畫影,走到窗戶邊翻身而出。

    自從窮奇的事情了結後,開封府最近就平靜了許多,也沒有什麼邪祟再次作案,甚至也沒有一般人犯案,雖然這樣說來很好,但是在這多事之秋卻顯得詭異了。

    不過人總是善忘的,日子一旦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人們又會去操心日常生活里的雞毛蒜皮之事了,誰還會記得已經過去的一些事?即使只是剛發生不久。不過這樣倒也很好,對於官府來說倒是省去了許多安撫的麻煩。

    展昭除了每日照常隨包拯去皇宮上朝外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了。只是越是沒有事展昭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心底的一角好似缺了一塊似的。

    自白玉堂走了後展昭就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屋子,只是這屋子裡似乎留下了耗子的味,讓展昭很不得勁。他揉揉鼻子,暗暗怨恨自己的鼻子這時候那麼靈作甚。

    白玉堂走了這幾日,展昭也想了好幾日,夢裡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是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吧。展昭皺眉,那個白衣的男子還真是眼熟得緊,不過和白玉堂還真有幾分相似,只是氣質不同罷了。要說夢裡的男子沉靜似水,縹緲的不似真人,那麼白玉堂就是張揚似火,活得真實瀟灑。

    有些人是說到就到的那種,比如白玉堂就是這麼一個人。

    展昭做完一天的事回到後院,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魚香,而且這味道似乎是從他的房間里飄出來的。想到此處展昭立即疾步走到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就見桌子上擺了一盤酸菜魚。

    抽了抽鼻子,展昭警惕地掃視著屋裡的每個角落,不懂聲色地邁著碎步向桌子靠近,才剛要細看桌上的美味,一粒石子就打了過來,展昭踢開凳子一個旋身避開偷襲的石子,心裡已經清楚這個又是帶魚來又是偷襲自己的人是誰了。當即也不再客氣,伸手就要抓桌子上擺得一雙筷子。

    自從白玉堂知道展昭的真實身份後,展昭也就不再在白玉堂面前掩藏自己的喜好,所以這魚他今天勢在必得。白玉堂本意就是逗貓,哪裡肯讓這隻貓兒輕易吃到魚,否則那就沒樂子了。他又打出一顆墨玉飛蝗石直接迫得展昭不得不撤手,展昭收回手也只是一愣,又換另一隻去抓筷子,只是另一隻手隱在衣袖裡扣動了腕上的機關對著白玉堂藏匿的地方一指,一隻袖箭就射了出去。

    要說這南俠可是有三絕,其中袖箭就是其中一絕。見這袖箭來勢洶洶,白玉堂暗罵一聲,他藏匿得這地方可是死角還真不好躲避,當即就又打出一枚飛蝗石迎著袖箭而去。只聽「咔擦」一聲,袖箭折斷,飛蝗石破碎,白玉堂卻借著這一空檔跳出了藏匿之處,卻見展昭已經拿到筷子正得意洋洋地準備夾魚塊。

    白玉堂心裡不忿,想想方才兇險的場景,已經在心裡把展昭問候得體無完膚了。

    「臭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敢暗算白爺。」白玉堂跳出來後就罵了一聲,欺身而上,一腳踢開凳子,伸手抓過另一雙筷子鉗住展昭的一雙筷子,眼看到嘴的魚肉就這麼被從嘴裡別開了,展昭怒了,手上暗暗運力將筷子上的魚肉往嘴裡送。白玉堂自然不願意讓展昭如願,手上也就加大了力度。但是筷子畢竟只是兩根削細了的竹子,當然是承受不住灌注在其中的內勁的,一下子斷裂開來,魚塊也順勢掉在了地上。

    「呀呀呀,筷子沒了,這魚吃不成了。」白玉堂看著手中只剩下一截的筷子直接往桌子上一丟,很是惋惜。

    「白玉堂你——」展昭將手中剩下的半截筷子也摜在了桌子上。

    可惡的白玉堂!真是不可理喻。

    展昭看了一眼得意的白玉堂,唇角忽然一彎,沒有了筷子他可是照樣能吃到這魚的。白玉堂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一隻黑貓正愉快地撈魚塊吃。

    這臭貓——

    白玉堂懊喪,千算萬算倒忘了這茬,這貓兒可是一隻貨真價實的貓來著。

    吃飽喝足後,展昭就著桌面一坐,眯著眼滿足的舔起了爪子,又抹了抹耳後,收拾妥當後又站起身子在桌子上邁著優雅的貓步消消肚子里的食,過了一會他才跳下桌子恢復人形。

    這一過程可是看得白玉堂心癢難耐,好幾次伸出手想要碰碰貓頭上那一對薄薄的耳朵,但都被黑貓那犀利的斜眼給瞪得縮了回去。

    「白兄不是回陷空島了麼?怎的又來開封府了?」展昭自然不相信白玉堂是來開封府查賬的,畢竟盧大娘可是才來查過沒多久。

    「島上太無趣了,白爺想出來透透風。」白玉堂聳聳肩,他才不會說他其實就是想來逗貓了。

    「白兄暫時在哪裡下榻?」展昭給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的魚是好吃,只是有點鹹了。

    「悅來客棧。」

    展昭點頭,他還真怕這耗子沒有找地住然後又來占自己的窩。白玉堂也沒想那麼多,只當展昭是想知道自己的住處,表示一下關心而已。

    然而到了夜半後展昭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白玉堂在客棧的床上翻來覆去,一直輾轉反側到了半夜也沒合上眼,頓時來了脾氣。他一屁股坐起來,撓撓鬢髮,想著自己既然睡不著那就去找展昭那隻貓兒夜談去,反正貓兒可都是夜行的生物。白玉堂素來是個行動派,一會他就穿好了衣服。

    摸到開封府衙的後院,白玉堂抬頭估摸一下高度就運氣跳上了牆頭,仔細觀察了一會見周圍並無異動這才跳下去,快步走到展昭房間的窗子下,眼睛又往周圍掃視了一遍這才翻身鑽進了窗戶。

    窗戶被翻開的剎那,展昭就睜開了雙眼,他還沒來得及坐起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就來到了床前順勢將展昭往床裡面推了推,然後就很自覺地躺到了床上。

    展昭攏眉,不用猜他也知道這個來搶他窩的是哪位了,「白玉堂你不是有地兒了麼?」

    「那處睡不舒坦,」白玉堂轉過頭對著展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就知道這夜貓子肯定睡不熟,「順帶說一下,白爺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認床。嘿嘿,所以貓兒你就擔待擔待吧。」

    要說白玉堂也確實無賴,還不待展昭說話,就很自覺的除了靴子,從展昭身邊拉過被角往身上裹。

    這個該死的無賴,我看你哪裡都不好!展昭氣得快要發飆,這覺還能不能好睡了。

    本著「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的心理,展昭當即就扯住被角往回拽,白玉堂感覺身上的被子移走了,立馬伸手揪住一角,回頭果見是展昭在搗鬼。

    該死的臭貓,哼,白爺偏不讓你如意。

    白玉堂眯眼,手上的勁也就加大了許多。展昭不服氣,自然也加大了力道,於是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彼此手上用勁,眼神廝殺,最後卻只聽到一聲「刺啦」,兩人均是不察,各攥著一半被子向後仰去。

    展昭還好,因為靠在床裡面,所以只是一頭磕到了牆上。白玉堂卻沒有那麼好運了,他一個力道沒控制好就一頭栽到了地上,一聲巨響,展昭斂眸,白玉堂咧嘴。

    「嘶~臭貓你們這還真是清水衙門,這被子看來還真是年代久遠了,都不結實了。」白玉堂舉著被角苦笑著為自己解圍,還真是——狼狽。

    當晚兩人就各自抱著一半被子湊到一張床上湊合著睡了一夜,只是白玉堂又被展昭揣到了床外面,他可是被白玉堂神奇的睡相整怕了,說什麼也要讓白玉堂守在外面。

    第二日,丫頭從展昭手裡接過兩半的被子很是疑惑,展昭卻是很尷尬,只說是房間里招了一隻耗子,所以這被子就遭了殃,還麻煩丫鬟換一床新被子。

    這該是多大的耗子才這麼厲害啊,估摸著是一隻耗子精吧。丫頭抱著被撕成兩半的被子眨眨眼,就嘟著嘴走了。

    就這樣相【雞】安【飛】無【狗】事【跳】地過了幾天,不過很快這開封府又來事了,原來這江洋大盜逃竄到了開封府,展昭領命後就前去緝捕他。據說這個江洋大盜武功高強,幾次把追捕他的捕快殺了。

    「貓兒你這次遇到硬茬了啊。」白玉堂得知展昭的任務後,小心思又活絡開了,「哎,要不白爺去幫你走走心。」

    「白兄多謝你的好意,只是這是官府的事,還望白兄勿插手。」展昭豈不明白白玉堂心裡的那點小九九,當即就拒絕了他的「好意」。

    「你這官家的貓兒可不要總拿什麼官府的事欺壓白爺,白爺我可不吃這一套。」白玉堂說完就一口灌下最後一杯女兒紅,拿起桌子上橫陳的寶劍就走到門前。

    展昭順口問道:「這都快天黑了,白兄是要去哪?」

    「既然貓大人不想白爺插手官府的事,那白爺自然是去男人愛去的地方自己找樂子咯,喂,貓兒可要同白爺一同去玩玩?」白玉堂開門的手一停,眼珠子一轉,問道,只是這話里卻多了調笑的意味。

    展昭聽了這話,縱使再不解風情也知道白玉堂是要去哪裡,心裡彷彿是打翻了一壇醋,濃濃的醋酸味在心裡四處飄散,很是不對味。

    「白兄自己快活去吧,展某可還要抓犯人,就不奉陪了。」展昭抓起自己的劍也走到了門前。

    白玉堂眨眨眼,他似乎聞到了一股醋味啊,沒道理啊。微微勾唇,白玉堂就率先出了門,展昭也緊接著出了門,只是二人一人向東一人向西,截然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一個俊俏的書生在黑夜中不要命地奔跑著,在這夜色里多了幾分慌亂,他邊跑邊回頭看,只見一個獨爪,青眼,如成年鷹一般大小,羽毛由燃燒的火焰組成,外形很像是傳說中的鳳凰的怪鳥在他的身後緊追不捨,他的眼裡滿是驚恐,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像鳳凰的怪鳥並不是鳳凰的某一支親戚,而是一類喜食妖與人的大妖必方。

    腳下忽然一個踉蹌,書生跌倒在地上,只覺一陣炙熱撲到背上,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這隻獨腳的怪鳥已經逼近了他。

    難道真的就這樣死了麼?我還沒有找到恩人呢。書生絕望地閉上眼,因為凡是被必方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脫被吃的命運。

    白玉堂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心裡一凜,直接奔著聲源而去,卻只看到地上趴著的人和天上飛著的一隻火紅的怪鳥。白玉堂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隻怪鳥也是一隻吃人的妖,於是對這渾身是火的鳥兒打心眼裡的沒有好感。白玉堂也沒想自己一介肉體凡胎是否是怪鳥的對手,當即就拔出畫影沖了上去,直接擋在書生的前面,畫影一揮擋開必方伸上來的爪子。

    「何方妖孽竟如此大膽,敢在開封府傷人!」

    書生猛然睜眼,這聲音太過耳熟,只因為在他寂寞的歲月里一直是這聲音在耳畔回蕩為他緩解修鍊帶來的孤獨感。

    必方本想再上前去抓已到嘴的獵物的,無奈眼前這個人類手裡的寶劍寒氣太重,與它的火性身體有著很大的衝突。

    「哼哼,人類,不要以為有一把上古神兵本神獸就怕你了,哼,本神獸只是看在這神兵原主人的面子上暫且饒你們一命,哼哼!」看看倒在地上的獵物又看看白玉堂手中的寶劍,轉轉眼珠衡量了一下厲害 ,必方叫囂著留下了一句話就就拍著翅膀離開了。

    望著那分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白玉堂嗤笑了一聲,收了寶劍就轉身看向依舊保持著撲倒狀態的書生,蹙眉,「你還好麼?」

    「恩人!」書生一咕嚕翻過身體,待看清白玉堂的眼睛,心裡一動,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伸手握住白玉堂的手,眼裡滿是驚喜。

    白玉堂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手,也沒太在意,只是拍了拍書生的手無聲地安慰,他以為這書生是被嚇到了。

    「你早點回去吧,開封府最近不太平。」

    「恩人,我······」書生失落地望著空落落的手,心裡也空落落的,忍不住去追白玉堂。

    「怎麼了?」白玉堂停下腳步,轉過頭望著書生問道。

    「我、我已無家可歸,所以、所以······」書生看了白玉堂一眼馬上就低下頭囁嚅著,有著說不出的無助。

    白玉堂皺眉,對方要是沒錢沒啥的他還可以幫幫忙,但是無家可歸的事他還真是不好辦,他總不能給人家變個家出來吧。

    想了一會,白玉堂就想著送佛送到西,決定還是把書生先送到自己住的客棧將就一晚,其餘的事明天再說,他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找展昭,畢竟開封府又出現了一隻喜歡吃人的妖,誰知這次又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展昭聽說這個江洋大盜喜歡夜裡出行在錢莊附近,所以就去了錢莊,為了不被人發現他看了一眼四周才原地一轉,地上瞬間多了一隻黑貓。黑貓眨了眨金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屋頂,靈巧的往上一竄就趴在了錢莊的屋頂上盯著街道。

    白玉堂好說歹說才將書生安頓好,這才擺脫書生出了客棧。站在街道上白玉堂犯了難,因為救了書生的的緣故,他跟丟了展昭,現在也不知該去哪裡找人。

    「也許會在錢莊吧。」白玉堂凝神思考了一會,覺得錢莊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先前這個江洋大盜的事情他查過,總之是個喜歡打劫錢莊的盜賊。確定了地點,白玉堂也不拖延直接就向錢莊的方向而去。

    書生坐在床上遲遲不肯躺下歇息,方才他聞得真切,恩人的身上有妖的氣味,而且還是一個大妖,只是大妖不都已經到了妖氣收放自如的地步了麼,為什麼這個大妖會釋放出如此強烈的妖氣?難不成是為了保護恩人?

    書生想不明白,不禁抬起右手掐指算了一下,算完後眉頭一緊,原來他壓根就窺不透白玉堂的命數,好像是被人下了一道禁制似的。書生心裡擔憂得緊,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也不知當年救自己的恩人怎麼會變成了凡人,不過他既然是來報恩的,自然是不會讓人傷害他的恩人的。

    一道影子貼著地面飄過又附到牆上走著,直接來到樓下,它見白玉堂還在猶豫該往哪裡走也不遲疑,趁白玉堂不注意就飄進了他身邊跳進了他的影子里。

    白玉堂心裡這會子只惦記著展昭可是已經同江洋大盜對上了,哪裡知道他的影子里多了一隻妖。

    貓的耐性都是極好的,為了守一隻躲在洞口裡的的老鼠往往能守上個把時辰。展昭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為了守一個江洋大盜他一直屏息凝神死死守著,剛瞧到拐彎處有一個人影走出來,就立馬跳下屋檐一下子撲到那人影的臉上,卻在一剎那生生打了個轉落在了一旁的地上打了個滾。

    方才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妖氣撲面而來,迫得他不得不停下攻擊的招式,抬頭定睛一看竟是白玉堂那廝。白玉堂一看方才偷襲自己的竟是這麼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咧嘴一笑,趁黑貓一不留神就一下子把貓抱了個實在,直接撈進懷裡。

    黑貓剛想掙扎就被白玉堂死死按住腦袋,「噓,有人來了。」

    「嗚~」展某知道。

    白玉堂看了一眼黑貓冒火的金色琉璃,心情大好,直接就抱著黑貓上了屋頂伏好。

    ——喂,白兄,你這一身白衣也太扎眼了吧。

    ——無事,本來就是來抓他的,被他發現了的話就直接開打。

    ——你這耗子!這是官府的事你怎的又摻和進來了?

    ——爺無聊,所以就來找樂子了。

    ——你不是去、去那裡找樂子了麼?

    ——那裡沒有貓。

    這關貓什麼事,黑貓翻翻白眼。

    ——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奇怪的人了。

    ——奇怪的人?嗯,對了,白爺救了一個書生,這書生當時正被一個怪鳥追趕,以白爺的直覺判斷那隻怪鳥啊~哼哼,肯定是一隻妖。

    ——怪鳥?

    ——是啊,這怪鳥只有一隻爪子,一雙綠豆大的青眼不懷好意,大約有鷹般般大小,羽毛是由燃燒的火焰組成的,模樣倒是有些像傳說中的鳳凰。

    必方!看來是了,也許這大妖身上的妖氣沾染到了白玉堂的身上,難怪會有這麼重的妖氣。金色的眸子眨了眨,黑貓還想再同白玉堂進行眼神交流,忽然耳朵一抖,轉頭看向那個已經出現的身影,只見來人頭戴斗笠,只露出一段微顯圓潤的下巴。

    黑貓還沒有準備好攻勢,來人抬頭恰好看見屋頂上的一抹白,心裡一凜,大聲喝道:「什麼人!」手中的兩把大刀已從腰窩裡拔了出來。

    一見那兩把刀,黑貓立即確定這人就是江洋大盜。後腿一發力,蹬開白玉堂的懷抱就直接撲了下去,揮起一爪子狠狠地抓到那人的臉上,白玉堂不察被蹬了一個趔趄,不由拿眼發了個刀子給黑貓,隨後也跟著跳下了屋頂,反正也被發現了再躲著也就沒意思了。

    來人冷不防被黑貓一爪子掀開了斗笠,一張粗獷的刀疤臉顯露在人前。白玉堂仔細眯眼看了那人的輪廓,唇角爬上一絲冷笑,這人很明顯不是中原人嘛。

    黑貓落到地上,回到了白玉堂的身邊,抬起前爪勾住白玉堂的衣角三兩下就竄上了白玉堂的肩膀處像個大爺似的蹲著。

    該死的臭貓!

    白玉堂蹙眉,強按捺住將貓從肩膀處擼下來扔出去的衝動。

    ——玉堂,這人不是中原人。

    ——爺知道。

    ——我們······

    黑貓的意思還沒表達完,白玉堂就已經拔出劍與江洋大盜戰到了一起。這大漢身手也是了得,一雙大刀更是耍得虎虎生威,滴水不漏,白玉堂一時也難以得手。

    黑貓趁機跳下白玉堂的肩頭,先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恢復人身後立馬就走了出來,因為知道這人不一般,展昭也不再講什麼江湖道義,跳進戰圈就與白玉堂合力對付江洋大盜。

    「你們不是江湖人麼?怎麼仗著人多欺負人!」江洋大盜一個不察被白玉堂一劍劃傷手臂,他抱著手臂一臉不忿,說出的中原話帶著一股著彆扭的腔調。

    「展某是宮門中人,並非江湖人士。」展昭搖頭,心裡更加坐實了猜想。

    白玉堂聽了這話不滿地睇了一眼展昭,這臭貓還真是敢說,怎麼以前沒發現這貓的臉皮也可以如此肥厚。

    「哈,江湖中人?這貓根本就是朝廷的,你哪裡看出他是江湖的了?」

    「御貓展昭!」江洋大盜此時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的真實身份,心裡不禁慌了,手不由自主地掖了掖胸口。

    這人果然有問題。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如脫兔一般暴起,展昭身如鬼魅,身法迅捷,兩人合力圍攻,很快就拿下了江洋大盜,只是還沒來得及問話,那人就被一隻呼嘯而來的毒鏢刺入後心當場死亡。

    展昭抬眼只見一個黑衣人跳下牆頭跑得飛快,他剛想去追就被白玉堂拉住了衣袖。

    「貓兒你看這是什麼!」白玉堂將從江洋大盜胸前搜出的信遞給展昭,只是這信封上的字二人均不認識。

    「看來這人是遼人姦細。」展昭將信揣進懷裡,深色凝重。這字他雖不認識,然而早年遊歷遼國時他曾有看過。

    二人之後回到開封府衙後就將信交給了包拯,至於這信得內容如何二人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白玉堂本想給書生找個地方安生,甚至連活計都幫書生找好了,就是去一私塾當先生,然而書生就是不買賬,死活也不願離開白玉堂。

    「恩人,你就發發慈悲吧,別趕我走,哪怕就是讓我留在你身邊做一個小雜役也行。」

    白玉堂聽了書生的話後很是為難,甚至一度懷疑這書生留在自己身邊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白爺身邊?」

    「······」書生沉默,有些話不能說,怕說出來了白玉堂多半也不會信,「總之我沒有惡意。」

    白玉堂見書生不說,心裡疑竇頓生,可是看書生的眼神清澈純凈也不像包藏禍心。

    哎呀,管他呢,若是這書生真有異心,白爺到時決不饒他。想不明白白玉堂索性也不再想,他雖聰明,卻是懶得動腦,當下就拋開疑惑,甩袖就走。

    書生趕緊又追了上去,見白玉堂也沒阻止這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過了幾天,白玉堂在開封府衙的南面買了一座宅邸,展昭很是高興,白玉堂買了宅子就意味著再也沒有老鼠跟他搶窩了,真是好極了。

    誰知當夜白玉堂又溜進了展昭的窩裡。

    「該死的白老鼠,你不是已經買了老鼠窩了麼!」

    「白爺認床!」

    「那你那老鼠窩怎麼辦!」

    「有白福呢。」

    「白福?」哪裡冒出來的。

    「哼哼,白爺救的一個書生,為了報答爺他就留下做爺的管家了。」

    江陵府中的茶樓里說書人繼續說著影魅的故事,只是這次的故事終於有了結尾。影魅找到了它的再生恩人,儘管那個人不再記得它,但是它的運氣不得不說很好,在它的軟磨硬泡下最終做了恩人的管家。

    【開封記事之影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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