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鴆酒

    世有奇鳥,其名為鴆,取其羽浸酒,為絕毒。 祁煜:「湮青,你就是那隻鴆鳥,褪羽浸酒,極美卻又極毒。」 顧湮青:「你將這萬里河山都毀於我手,竟不曾感到一絲內疚麼?」 祁煜低低笑著:「何止江山,連我都毀在你的手裡了呢。」 …… 到最後,我飲鴆止渴,你褪羽侵寒。 我們誰,都沒有逃過這一杯鴆酒的毒。

    第七章因愛之名

    小說: 鴆酒 作者:宿衣 字數:291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39:01

    初見時,少年嬌養的像是不諳世事的孩童,一身華服,讓自己瞬間就失了對他的興趣。

    但等少年慢慢踱步過來,祁煜才發現,自己竟是看錯了眼,少年言語桀驁,帶著不敬,但他的眼眸里,卻一派冷漠,看著一切,卻不將其看進眼裡。彷彿只是將面前的一幕當可有可無的調劑生活的遊戲。

    ——相府長公子。

    他偏頭淺笑著說道,眼底卻不帶笑意,甚至連該有的怨恨不滿都不見一絲一毫,冷清一片。

    摧殘崩塌的世界,帶著對眼前所有的漠視,已經沒有好在意的,那麼這個世界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眸底透出的冷漠與絕望,分明將這句話詮釋的極為清楚,讓人連粉飾太平的機會都沒有。

    長長嘆了口氣,祁煜起身下床,撿起地上的隨意扔下的衣物穿好。

    走到門口,祁煜回頭看了眼隱在床幔後熟睡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他起了這種旖念?

    打開門,融雪聽見聲音走過來行禮「主子。」

    陽光照下來,溫暖柔和,祁煜仰頭,彷彿這樣就可以驅除內心的黑暗。

    都是不被喜歡的人,同樣驕傲,同樣冷漠,卻長成生命的兩種極端。

    絕望與野心相撞,不是同樣沉淪墮入深淵,就是彼此都生出無法抑制的慾望。

    祁煜知道,自己並沒有被顧湮青所同化,也沒有彼此吸引一說,但他們,天生就是契合的,如鎖與鑰匙一般,本來就是一對。

    「照顧好他。」

    「是。」

    顧湮青並不愛自己,遇見他之前,祁煜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為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哪怕他不愛,也要將人困在自己身邊。

    真是……讓人覺得悲哀。

    以手掩目,祁煜的嘴角泛著苦笑,陽光在溫暖,也驅不走他此刻的心涼。

    良久,祁煜放下手,環顧四周,沒見到逐月,問道:「逐月人呢?」

    「逐月在外面,和主子您派的另外兩人打個招呼,畢竟我們都是保護相爺的。」

    明知道逐月是因為想要玩鬧才出去,但此刻融雪也不得不幫她遮掩一二。

    祁煜應了聲,不在說話。

    融雪也就一直半跪在地上,不去打攪他。

    半響,祁煜淡淡的聲音才傳進她的耳里,敲擊著耳膜。

    「逐月生性活潑,她的主要任務就是陪湮青解悶,以她的性格,朕也不指望她能保護人,而你,在朕的暗衛中,屬於姣姣者,且又穩重,你可不要使朕失望。」

    融雪抿了抿唇,抬頭看著祁煜,目光澄澈,語氣里滿是堅定。

    「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

    甩下這句話,祁煜大步朝殿門走去。

    走到殿外院子里,他眯眼看向那坐在宮牆上的人,朝她走過去。

    「你在幹什麼?打個招呼也用這麼久?」

    逐月正說的熱鬧,雖然她說五六句,那躲在暗處的兩人也不見得回她一句,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興緻。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更何況,那聲音,如果沒錯的話,是主子的啊!

    被突然的驚嚇之下,她的身體一時沒能保持住平衡,往旁邊一歪,就這麼斜斜地往下栽去。

    如果是平時,她還能用輕功落地,不讓自己摔到,但此刻大驚之下,腦海里光想著主子會怎麼罰自己,一時慌了神,正閉上眼,準備結結實實地栽倒在地上,就感到有一隻手環住自己的腰,穩穩落地。

    「屬下聽風(飛花),見過主子!」

    兩名黑衣打扮的青年半跪在地,一時逐月也不知是為知道剛剛救自己的人叫聽風而高興,還是為兩人如出一轍的面容而驚訝,更何況,主子還在一旁看著呢!

    對了,主子!

    逐月暈乎乎的腦袋終於抓住一個重點,也終於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不能得罪的存在呢!

    「逐月見過主子!」

    半跪下來,逐月將頭埋的極低,驚慌失措如受驚的兔子。

    她雖然活潑,但在眼前這個主子面前,卻不敢又絲毫的失禮之處,不是怕他,而是對他,逐月有種打心眼裡的崇拜與敬仰,所以一見到祁煜,逐月就會乖的不能再乖。

    「起來吧。」

    三人聞言俱站起來。

    祁煜看向逐月,淡淡說道:「你剛剛在幹什麼?」

    「啊!主子,屬下…屬下……」

    逐月結結巴巴的,不知該怎麼說,難道要直說自己無聊找人聊天麼?主子絕對會打死自己的!不行!得想個借口,怎麼說呢?!

    結巴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的借口,逐月急了,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兩人,大眼睛眨呀眨的,裡面的焦急詢問很是明顯。

    聽風飛花都掩飾性地低下頭,即使是聽風,都忍不住抽搐的嘴角,做的這麼明顯,是生怕主子不知道麼?

    見兩人不理自己,逐月失望地回過頭來,癟癟嘴,眼裡開始有霧氣瀰漫,也不知是因為沒能找到借口,還是因為連聽風也沒幫自己。

    祁煜看著她,微微皺眉,第一次懷疑,將她放在湮青身邊真的合適嗎?

    即使是對自己的暗衛不甚了解,但逐月這樣的…應該是異類……吧?

    「融雪說你是和他們打招呼,怎樣,可熟悉了?」

    無視逐月的動作,祁煜問道。

    「啊!還沒…沒怎麼熟悉……」

    逐月聽融雪替自己想好了借口,心下竊喜,不由的叫出聲來,堪堪收住時,偷眼看了看身邊的兩人,有些結巴地回著。

    祁煜的眉皺的更緊,反問道:

    「那你還想聊到什麼時候?朕讓你來,是聊天的麼?」

    逐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惹惱主子了。

    她也不傻,立馬半跪下來,「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剛說完就聽見祁煜淡淡道:「是該責罰,那就罰俸一年。」

    還沒等逐月臉上露出欣喜,緊接著又傳來一句,「另外自己去刑司領五鞭。」

    她的臉瞬時就垮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祁煜口裡的刑司絕不是宮裡犯錯的宮人去的地方,而是那個讓所有暗衛咬牙暗恨的黑屋子。

    一想到那個地方,逐月就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強自提起精神,應道:「屬下遵命。」

    同時不斷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慶幸多虧不是主子執鞭,不然半條命是妥妥地去了。這麼一想,逐月果真覺得輕鬆了不少,面上也帶出了點點的歡欣。

    飛花詫異地看向半跪在地的女子,這樣還能高興的起來,她是蠢還是沒心沒肺?

    個人覺得,她應該是蠢的沒心沒肺!

    胡思亂想間,飛花聽見自己的哥哥低低地咳了兩聲,果然主子的目光已經掃過來了。

    「你們兩個,保護好湮青,不要讓朕有機會見到你們回來請罪!」

    「屬下遵命!」

    祁煜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道:「你倆去和融雪熟悉一下,萬一有什麼……」說到這裡,他頓住了,沒在繼續下去,反而揮揮手說道:「去吧。」

    說著自己也轉身離開。

    緋華殿外侯著步輦,祁煜坐上去,一行人緩緩地朝御書房走去。

    「陛下。」

    步輦剛走到御書房門口,白佟就迎了上來喊道。

    喊起行禮跪下的一大批宮人,祁煜一邊往書房裡走,一邊向白佟道:「你派人去把沈將軍喊過來。」

    「嗻。」

    白佟停下來,隨手招來一個小太監,「去沈將軍府,告訴他陛下有事召他。」

    小太監揣著白佟給他的出宮令牌,急急地跑遠了。

    白佟在他身後,見他就這麼跑了,搖了搖頭,笑罵一句:「這小兔崽子!」

    兩三步趕上祁煜,白佟低聲道:「陛下,諸位大人都在您的書房裡侯著呢!」

    「你怎麼不早說?!」

    祁煜瞪他一眼,加快了腳下步子。

    白佟縮了縮腦袋,也跟了上去。

    眼看著陛下進了內室,白佟守在門口,屋裡的香爐被宮女習慣性地燃了龍涎香,嗅著鼻翼縈繞的淡香,彷彿帶著一種穩定人心的特質,安定了一直慌亂不安的心。

    白佟長長地吐出口氣,剛剛緊繃著沒發現,此刻靜下來,才發覺後背的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雖然陛下看起來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但畢竟自己是做賊心虛,白佟有些不安地低下頭暗自思忖著。

    若相爺成功逃離了這裡,那麼以陛下的心智,定能很快猜出是自己幫他逃的吧。

    一時白佟也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滋味,自己跟著陛下下十多年,幾乎是看著陛下長大的,陛下對相爺的態度在他們這些下人面前根本是毫不掩飾的。

    可是,白佟沒想到的是,陛下初繼位,便將相爺囚禁在皇宮裡,想起自己早晨見到的相爺,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

    白佟默默地在心底下了決定,只要相爺能如願以償地離開這個牢籠,自己就是被陛下賜死也無所謂了。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