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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鴆酒

    世有奇鳥,其名為鴆,取其羽浸酒,為絕毒。 祁煜:「湮青,你就是那隻鴆鳥,褪羽浸酒,極美卻又極毒。」 顧湮青:「你將這萬里河山都毀於我手,竟不曾感到一絲內疚麼?」 祁煜低低笑著:「何止江山,連我都毀在你的手裡了呢。」 …… 到最後,我飲鴆止渴,你褪羽侵寒。 我們誰,都沒有逃過這一杯鴆酒的毒。

    第二十八章活著受罪

    小說: 鴆酒 作者:宿衣 字數:247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39:02

    顧笙跪了很久,跪的他的親信滿目悲憤,跪的整個明艷的日光晃花了他的眼。

    御林軍的統領揮手下令將所有人的押下去,獨獨留下顧笙,等到他的兵士都退下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慢走到顧笙面前,以一種高傲的,蔑視的眼光看著他。

    「顧笙,你真是個廢物。」

    顧笙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統領忽然就沒有打擊面前這個人的慾望了,因為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陛下不會見你的,跟我走吧!」

    統領毫不客氣地踢了顧笙一腳,冷嘲熱諷著說道,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候著的幾個親兵立刻上前將顧笙捆的嚴嚴實實的。

    顧笙沒有做絲毫的反抗,低垂下眉目,由著他們將自己五花大綁。

    顧笙在天牢呆了三日,而這三日里,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也是,意圖造反的人,有誰會來接近?更何況,他身邊也沒什麼真心相待的人。

    獄卒其實並沒有太為難他,就連一貫常用的私刑也沒有對他使,初時顧笙以為是祁煜吩咐的,可是看這兩天,祁煜根本沒有審他的意思,他才知道,並不是祁煜關照的。

    那些人說,是皇後之前囑咐他們的。

    之前?所以說楊初柔是早就認為他鬥不過祁煜了麼?連後路都提前給他安排好了。

    顧笙低低地笑著,聲音里的嘲諷也不知是在針對誰,他這次輸的太過徹底,讓他連騙自己都沒辦法。

    初柔,你看的真准,我顧笙如何都比不上他祁煜。

    這麼想的時候,顧笙除了還在涌動的一絲不甘,心口卻緩緩蔓延上一種快要令人窒息的難受,密密麻麻的,鈍痛。

    朝堂因為顧笙造反一事,人人噤若寒蟬,而談及如何處置顧笙時,一向向著顧笙的皇後母族楊家卻力主要將顧笙處以極刑,但以程大人為首的一方卻認為有傷天和,說顧家畢竟一門忠烈,顧笙造反賜毒酒一杯,給他留個全屍便是。

    只是不管兩派怎麼吵,最終的結果,顧笙都是逃不了一死的,無非就是早晚的區別。

    祁煜卻饒有興緻地看著他們爭吵,不置一詞。

    半響,祁煜突然看向一直不曾開口的太傅,一手在龍椅的扶手處輕扣,淡淡問道:「太傅以為如何?」

    「這……」太傅有些猶豫,他猜不準祁煜的心思,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定了定神,他才說道。

    「造反一事自古就有定律,陛下何不按照前朝慣例來處置顧笙?」

    前朝造反的多數是皇子,所以皇帝都是剝奪其封號,貶為庶民,並終生幽禁於宮中,不得離開。

    「太傅所言差矣,」祁煜還沒表態,楊家人就跳出來反對,「若依太傅的意思,對待顧笙這樣的亂臣賊子,不但不殺他以儆效尤,還要好好養著他,讓他在宮中頤養天年嗎?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

    幽禁哪裡會是好好養著啊?太傅心中腹誹了一句。

    不過多數朝臣還是同意楊家人的提議的,所以見到太傅竟然說要放顧笙一命,都有些不可置信。

    太傅看著老友投過來的不贊同的眼神,不由的苦笑,他是有苦難言啊。

    「顧笙畢竟是忠臣之後,顧老相爺的門生不少,只怕不會讓陛下就這麼處死顧笙的。」

    「陛下要如何做,還要聽他們的意見麼?太傅口口聲聲說顧老相爺的功勞,難不成就憑他的功勞顧笙就算造反都還能姑息?」

    這次就連程大人都開口嘲諷了。

    祁煜皺眉,都希望顧笙死麼?

    「陛下,老臣並不是那個意思,還有,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先帝在世時,曾特賜顧家殊榮,凡楚國子孫在位,顧家若不慎犯下大錯,子孫可免其一死。」

    「是麼?」

    祁煜挑眉,他倒是不在乎顧笙能不能死,而且就算他不能死,他也有辦法讓他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太傅。

    「太傅記得倒是牢。」

    太傅卻像是沒有聽出祁煜那句話的深意,微微低頭。

    「老臣自當是時刻為陛下分憂。」

    「陛下!」程大人出列,「可是這樣做未免太便宜了顧笙,就這麼簡單就放過他麼?」

    「呵,」祁煜冷笑,「一死倒幹脆,活著說不定會更痛苦呢!」

    楊家人本還想著要將顧笙置於死地,但不知怎麼,聽著祁煜的話只覺得身體莫名的發寒,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麼,傳令下去,顧笙圖謀不軌,意欲篡位,因念其先祖無不忠心愛國,特免其死罪,終身幽禁於宮中,不可擅離!」

    顧笙被人從天牢帶出來的時候還冷笑著,不相信祁煜會就此放過他,但等到他被帶到一所偏僻的宮殿時,背對著他的人赫然就是他最嫉妒卻又最不想見到的人。

    ——祁煜。

    宮殿顯然是被草草收拾出來的,畢竟顧笙是被幽禁的,而不是享福的,所以哪怕下人不盡心,也得自己受著。

    「顧笙,你知道我為什麼來見你麼?」祁煜回過頭,打量著此刻狼狽不堪的顧笙,淡淡問道。

    「陛下的心思我一個小小的罪臣如何能猜中?總歸不是來看我這個敗寇的吧?」

    祁煜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楊初柔是為你跳下去的。」

    顧笙聞言呼吸一窒,半響他才說道。

    「怎麼可能?」

    「信不信由你,」祁煜雲淡風輕地將這個話題帶過,「其實我一直不喜歡你,從湮青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弟弟開始,不過現在好了,我不用擔心了。」因為你已經沒有放在我心上的資格了。祁煜毫不在意的神色無一不是在這麼說著。

    可是顯然顧笙沒有關注這個,他有些急急的問。

    「她為了我,可是她跳下去我能得到什麼了?」

    「楊初柔比你聰明,她知道你玩不過我,所以自然是求我放你一命了。」

    「是……麼?」祁煜似乎還說了什麼,但顧笙已經全然聽不見了,他只覺得腦海里好像有煙花炸開,一片空白。

    他說,楊初柔,他的阿柔,是為了他才跳的。

    阿柔喜歡他,可是為什麼如今他才看見呢?為什麼到這一刻心才開始抽痛?為什麼他好像,後悔了?

    可是她怎麼狠心跳下來的呢?他的阿柔是那麼怕疼的一個姑娘啊,怎麼就跳下來了呢!

    顧笙捂住臉,奔潰地哭了起來,痛到極至,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難過的好像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呼吸間都帶著窒息。

    她當初對他說,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真以為她一廂情願的做法會讓我放過你麼?真是好笑!」

    說完祁煜看也不看癱坐在地上的顧笙,徑直離開。

    他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他的阿柔已經跳下了城牆。

    她說,她累了,不願意等了。

    可是我後悔了啊,我真的後悔了!

    顧笙有些癲狂地笑著,眼角卻緩緩流出了淚水。

    阿柔,阿柔啊!

    顧笙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心口的痛似乎有了輕微的減弱,只是一想到阿柔死前的話,那種疼痛就好像植入骨髓,呼吸間都吐出腥薄的血氣。

    「顧笙,我不想等你了,奈何橋邊,喝過孟婆湯,投胎轉世時,我一定要祈禱,來生不要再遇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_⊙)突然好想為初柔寫一篇番外啊,不知道有沒有和我一樣想法的,請舉爪!(๑•ั็ω•็ั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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