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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鴆酒

    世有奇鳥,其名為鴆,取其羽浸酒,為絕毒。 祁煜:「湮青,你就是那隻鴆鳥,褪羽浸酒,極美卻又極毒。」 顧湮青:「你將這萬里河山都毀於我手,竟不曾感到一絲內疚麼?」 祁煜低低笑著:「何止江山,連我都毀在你的手裡了呢。」 …… 到最後,我飲鴆止渴,你褪羽侵寒。 我們誰,都沒有逃過這一杯鴆酒的毒。

    第四十章一線生機

    小說: 鴆酒 作者:宿衣 字數:2022 更新時間:2019-09-22 02:39:03

    「湮青,我好高興……好高興……」

    祁煜來回念叨著,腦袋擱在顧湮青的頸窩處,傻笑著,樣子完全和某種大型動物沒有區別,一點也看不出往日的精明模樣。

    「我都懷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我根本想不到……」

    顧湮青一笑,開口逗他:「不如你掐自己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祁煜聞言果真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顧湮青看他動作都覺得疼,他卻彷彿一點都沒感到,表情卻突然變得欣喜若狂。

    「不是夢,」祁煜緊緊地將人收攏進自己的懷裡,滿足地謂嘆一聲,彷彿是為了確定什麼一般,又重複著說道,「不是夢。」

    顧湮青莫名地感到一絲心酸,他同樣伸手抱住祁煜,應聲道。

    「沒有什麼夢,我想,我們試試吧,」抬頭直視著祁煜的眼睛,顧湮青的話語里含著一絲堅定,「這次,是真的。」

    腦海里瞬間有漫天的煙花炸開,那一刻祁煜甚至有些熏熏然,很多年後再想起此時,都能聞見福祉的味道,那是被定格在這一刻的美好。

    十指相扣,扣下的,是那個人。

    「只可惜,我們出不去了。」

    顧湮青環顧四周,遺憾說道。

    「這樣也好,能和湮青你死在一起,我再也沒有什麼要求了。」祁煜言笑晏晏,眼底的笑意十分真摯,嘴角勾起的弧度儘是滿足,顧湮青看的一怔。

    「不知我們有幸,與哪位先人合葬,要去看看麼?」

    顧湮青有些猶豫,「打擾先人怕是不好吧?」

    「不必擔心,我們死在他的墓中,與他也算有緣,況且人都快死了,還要什麼講究?而且…」祁煜朝顧湮青眨了眨眼,「你就不好奇這是誰的墓麼?」

    顧湮青當然是好奇的,「只是這墓不知多少年了,你看外面盜墓賊都化作枯骨了,墓主人又怎麼能分的出來?」

    「左不過是外面畫上幾人,我也是剛剛想起他們是誰,不過如果不出錯,他們我是一定能分的出來的。」

    「嗯?」

    見顧湮青還是不明所以,祁煜輕輕笑了笑,「你想想,一千七百年前楚國邊疆還姓周,那時不就有一則有名的民間起義事件麼?後來還推翻了周朝,自立為王?」

    「原來是他們,」顧湮青恍然,接著卻又輕飄飄地斜了他一眼,「這麼久遠的事你還記得?」

    「呵,」祁煜輕笑,磁性的嗓音收尾時帶著漫不經心的上揚,輕飄飄的,彷彿貓的爪子,輕輕的在心上抓了一把,撓的人心癢癢的。「當初還是皇子時有一段時間不是被你嫌棄了麼?後來我就在書閣里泡了幾個月,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起碼還是記了不少東西的,其中就有那幾人的介紹與畫像,只是之前一時沒想起來罷了。」

    顧湮青輕嗤一聲,「你倒是上心。」

    明知道顧湮青只是在開玩笑,祁煜卻頗為認真地答著,「只要是你的話,我從來就沒有不上心過。」

    沒想到祁煜會這麼說,顧湮青一愣,回過神後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頓時掩飾性地低下頭去,幹咳一聲。

    「不是說要去看棺材麼?還不過去?」

    祁煜也不點破,只是寵溺地笑笑,抬步往那棺材處走去。

    祁煜將棺材蓋移開一點,探頭望過去,頓時訝異,「空的?」

    「嗯?」顧湮青聞言看過來,也頗為驚訝,「這裡竟然沒有屍骨?」

    祁煜猜測著說道:「莫不是一具衣冠冢?」

    「怎麼會!衣冠冢如何會空無一物?」

    祁煜低頭想了想,笑道,「這墓主人花這麼大精力修建這座墓,原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麼?花這麼大的手筆就為了修建一個假墓,看來倒是便宜我們了。」

    這樣他們也算是沒有驚擾這墓中的亡者,有了一個安息之所?

    聞言顧湮青低聲笑笑,「正好是個雙人棺材呢。」

    「湮青,你怕麼?」

    顧湮青搖頭,「有什麼好怕的,人總歸要經歷這一遭的。」

    「可是我怕,」祁煜突然改變了主意,「湮青,你才剛剛接受我,我還沒和你一起痛痛快快地生活過,我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

    顧湮青烏黑的眼眸靜如止水,他看著祁煜,輕聲問道:「那麼,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祁煜最討厭顧湮青的平靜,每每他這樣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總會覺得這個人一點都不在意,這種淡漠的眼神,在過去很多年裡都彷彿述說著一個事實:顧湮青不在意祁煜。

    就算到了現在,一看見顧湮青這樣的眼神,祁煜還是無法冷靜。

    很快地,他就把顧湮青半壓在身後的棺材板上,雙手撐在木板上,將他困在身前。

    見顧湮青詫異地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祁煜揚眉低低地笑了兩聲,嗓音磁性,很是勾人。「我們……來做吧?」

    「你在想什麼?!」顧湮青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一時沒弄明白為什麼話題一躍千里換的這麼快。

    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吻上來的唇堵住了。

    「唔…」半響,祁煜才放開他,兩人氣喘吁吁地抱在一起,顧湮青回過神來就想要推開祁煜,卻被他制住,不能動彈。

    推搡間,只聽「咚」的一聲,似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顧湮青的身體一僵,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猛地推開祁煜。

    祁煜也不惱,微微笑著,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再次彎腰傾聲過來,見顧湮青躲開自己,他揚起眉,卻是將掉進棺材裡的玉佩撿了起來,重新掛在顧湮青的腰間。

    期間顧湮青覺得不自在,想接過來自己弄,剛伸出手,就被祁煜避開了去。

    只能默默地看著祁煜掛好玉佩,又幫他把衣角撫平,這才抬起頭。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沒有。」顧湮青有些彆扭地轉過頭,「你有沒有覺得剛剛的聲音……有點不對?」

    祁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俯身探進棺材裡,屈指敲了敲底下,聲音在空蕩盪的室內迴響。

    「下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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