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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

    從前有一座廟,廟裡有一個和尚,這個和尚老實得很,日日夜夜都只將心放在經文上,只是有一天,這個和尚竟然有了要還俗的心。 「無念啊,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廟裡的住持如此與他說著。 那和尚點點頭,心裡好像決定了什麼。 後來,他終於踏上去揚州的路,到揚州那裡,去找一個叫齊書白的小公子。

    第三十七章

    小說: 和尚 作者:楚阿辞 字數:2466 更新時間:2019-09-22 02:39:48

    而後,待那白頭老翁應承下來後,齊書白便拉著沈敘之坐在不遠處的位子,等著他照著他們二人模樣捏出泥人來。須臾,忽聞一聲「齊大人」,齊書白循聲望去,但見段捕頭帶著一小衙差,從人潮中擠了進來,朝齊書白作揖行禮。

    「呀!沈主簿也在……」段捕頭看見沈敘之時,心下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前不久才騙了他。平日里在衙門,自己只要遠遠見到沈敘之的身影,都要趕忙躲起來,只因他自己實在是心虛得很。

    而彼時,齊書白卻因方才那聲「齊大人」,臉色變得冰冷淡漠起來。他瞪了段捕頭一眼後,便起身與老者說了聲多謝,順帶將銀子付了,末了,連那泥人也不要,直接甩袖而離。

    這般莫名其妙的舉動,眾人見之皆不由一怔。

    段捕頭看著齊書白漸行漸遠的身影,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問道:「呃……齊大人這是怎麼了?」他雖是知道齊書白這人性子不好,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莫名其妙的高興,只是,到底只是知道罷了,如今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心裡也有些不好受起來。

    小衙差容鯉輕輕地揪著段捕頭的衣袖,有些慌張地看著他。

    「怕是又惹著他了。」沈敘之無奈一嘆,向白頭老翁要回那兩個泥人後,便匆匆地走出鋪子門外,去找齊書白了。

    沈敘之這一走後,段捕頭心下莫名鬆了口氣,連忙拉著容鯉的手,帶他去看鋪子里的泥人。鋪中有許多已然捏好的泥人,容鯉挑了一泥人兔子後,便買下送給了段捕頭。

    彼時,段捕頭難得臉有些微紅起來,將泥人兔子收入袖中後,又被容鯉扯著步出門外,去尋別的地方玩兒了。

    一路上熱鬧繁華得很,容鯉也心情大好地哼著小曲兒,他扯著段捕頭的衣袖,循著小販吆喝聲,片刻,便來至一家包子鋪前。

    「逐雲,不若咱們在這兒歇歇腳吧?」容鯉看著那一籠籠的包子,眼睛都亮起來了。

    「累了?」段捕頭一手搭上容鯉的肩,笑著挑眉問道。

    「嗯,坐吧坐吧!」

    「也好,我正巧也有些累了……」正說著,恍然瞥見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待看清是齊書白與沈敘之二人後,段捕頭連忙舉起衣袖,掩了面容,生怕沈敘之認出了他。

    方才在鋪子里時,本就甚是尷尬了……二人這一相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身旁的容鯉也沒有在意他這番舉動,只坐在那兒品著香茗,賞著遠處樹枝上掛著的盞盞燈籠。待一籠包子上了以後,容鯉便忙執起一個,然,下一刻,他被這包子燙的手都紅了起來。

    「呃……」容鯉反應過來後,忙將這包子放回籠中,而後吹著方才被燙著的手。

    哎……

    怪自己太饞了。

    容鯉這麼想著,卻在此時,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無念,餓了嗎?」

    「還好。」

    容鯉循聲抬首望去,但見是齊書白與沈敘之二人。他眼睛一亮,臉上頓時有了笑容,連忙站起身來,朝著他們二人搖首喊道一聲齊大人與沈主簿。

    段捕頭臉色一變,別過臉來,扯了扯容鯉的衣袖,待他看向自己時,段捕頭便豎了一指於自己唇上,示意他莫要多話。

    而齊書白那邊兒,臉色已是變得冰冷起來,略帶淡漠的目光,看向了容鯉與段捕頭二人。

    「又是你們。」齊書白冷著一張臉道。

    本是想著出來閑走,無奈卻碰到這捕頭與小衙差,若是相見倒也沒事兒,只是他們二人一見到他,便一直喊著那聲「齊大人」。

    當真想讓這街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縣官大人,不做正事只顧出來吃喝玩樂嗎?!

    「齊大人,吃包子嗎?」容鯉對那冰冷的目光不甚在意,只拿起那籠包子,放在了齊書白的眼前。

    齊書白白了他一眼,而後推開了那籠包子,不屑道:「嘁,阿暖做的包子,可比他這兒做的好吃多了。」

    「哦……那齊大人要與我們一同走走嗎?」容鯉微笑著問道。

    「阿鯉啊……」段捕頭無奈地看著他。

    本就不想與沈敘之見面的,奈何這小傻子一說,怕是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了。

    實在是尷尬之甚。

    幸而齊書白立馬拒絕道:「不要。」

    段捕頭暗暗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啊!這新歲至,自是要湊個熱鬧,咱們兩個人多冷清呀……」容鯉有些失落地看著他道,「沈主簿也是如此想的吧?若不然,沈主簿與咱們一同走走?」話下之意,便是叫齊書白自個兒回府過新年了。

    不等沈敘之回答,容鯉便被齊書白揪住耳朵,挨了一頓罵。末了,齊書白便將他推到了段捕頭的身上,隨之冷眼看著那小衙差,一臉委屈地揉著微紅的耳垂,段捕頭則心疼地抱著他,說著許多溫柔話語哄著他。

    齊書白輕輕哼了一聲道:「哼,既然有了段捕頭,就別惦記著沈主簿。」

    沈敘之聞言,隨之無奈地笑了起來,清淺的笑里,似又帶了幾分寵溺。

    「又在胡說些什麼。」沈敘之無奈笑道。

    「不胡說,我只想與你一同賞燈罷了。」齊書白行至沈敘之的身旁,微帶了一絲委屈的聲音道,「哎,頭又疼了……」

    沈敘之聞言,連忙扶著齊書白,而後空出一手來,替他揉著太陽穴。

    容鯉歪著腦袋問道:「齊大人,您頭疼嗎?」

    話音剛落,段捕頭便將關切的目光,落至齊書白的身上。

    「看見你們,頭疼得更是厲害。」齊書白沒好氣地道,「走吧,咱們回去了,這天寒地凍的,也沒什麼好看的。」

    段捕頭與容鯉二人聞言,便站起身來與他行禮告辭。末了,便又坐回座上,二人肩挨著肩,吃著已有些微涼的包子。

    彼時,齊書白扯著沈敘之匆匆而離,至一家麻糖鋪子前時,方才止了腳步,向那小販要了幾兩麻糖,付了銀子後,便帶著沈敘之四處閑逛。

    「吃嗎?」齊書白執起一塊麻糖,遞至了他的唇邊,待那和尚啟唇吃下後,齊書白不由微微笑了起來,「那邊兒咱們還沒去過呢!好似好生熱鬧!」

    「呃……」不是說回去嗎?

    雖是很想問他,可話至嘴邊,卻如何也問不出了,只隨著齊書白緩步而行,看這街市繁華。

    新歲而至的寒夜裡,爆竹聲聲,煙火燦爛。家家戶戶門前俱是掛著年畫,行於街巷之中,似聞煮角飄香,小巷裡,孩童提著燈籠嬉笑玩鬧,長輩們搬來一張板凳,坐於門前閑聊趣事。

    須臾,瑞雪降,只覆了枝頭一片皓白。

    踏上小橋之上,一眼望去,但見滿河燈火點點,遙處枝上、屋檐上,掛了一盞復一盞的燈籠,只見一片橘光淡淡。

    「又一年了啊……」沈敘之抬首看著天邊煙火嘆道。

    「嗯,一年四季,也不過彈指之間罷了。」說著,他忽的挑起了沈敘之的一縷墨發,「說不定哪日醒來,我與你已然白髮蒼蒼了。」

    「若有那一日,倒也不錯。」沈敘之微笑著道。

    齊書白看著沈敘之唇角的那抹笑,心頭猛然一顫,耳根立時微紅起來,他放下那縷墨發不屑道:「哼,我也不過隨口一說。」

    「我亦如是。」

    小雪飄飄,落至肩上。

    橋下滿河花燈,亦覆了層層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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