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

「你是叫我愛羅嗎？」

金髮少年藍色的眼睛閃著光，一臉好奇的盯著他。

「你為什麼沒有眉毛？」

「……」

「還有你的黑眼圈為什麼這麼重？」

「……」

「你為什麼要在額頭上紋一個愛字？」

「……」

「他們說你很強是真的嗎？」

「……」

「你爸爸是校長對嗎？」

「……」

「你是籃球部的隊長？」

「……」

「你為什麼不說話？」

「……」

「你……」

被少年煩的無可奈何的他終於開口，「閉嘴！」

少年眨了眨眼睛，「你剛剛說什麼？」

「我叫你閉嘴！」

看了他一會兒，少年興奮的蹦起來，沖向了卡卡西的方向，「卡卡西老師，我贏了，他跟我說了兩句話，今晚陪我練球！」

「好好。」卡卡西投給他一個歉意的眼神，跟著金髮少年離開。

深覺自己被耍了的我愛羅身邊溫度瞬間下降。

走到門口的金髮少年轉過頭，笑容燦爛，「我是今天新入部的，我叫鳴人，以後就是隊友了，請多關照。」

……

…………

轉頭看了看身邊空蕩盪的座位，還真是……安靜啊。

「我愛羅。」勘九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場了。」

「嗯。」

砂隱對木葉。

鳴人……

你要怎麼辦？

伴隨著哨響，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式拉開帷幕。

小小的籃球不斷轉換到不同人的手中，木葉佔取著微弱的優勢。

球被傳到丁次的手裡，常年以來的默契配合，根本不用鹿丸指示，他就已經帶球跑到了與鹿丸微微相對的方向，這樣即使無法投進球，也可以讓鹿丸第一時間搶到。

稍微計算了一下自己與籃筐的距離，有些遠，投中的幾率不是特別高。

而且架住自己的這兩個人防守的太過嚴實，根本沒法傳給鹿丸，只能傳給牙。

想到做到。

思考結束的一刻，籃球已經到了牙的手上，深知敵人的可怕，牙不敢有絲毫怠慢。

帶著球轉身，又陷入險地，圍住他的人變成了兩個，不能再傳給丁次，那隻能讓己方更加被動。

現在的希望是李，還有志乃，傳給李，憑藉他的身法迅速傳給控球最好的志乃，那麼就有可能得分。

李的視線和他相對，了解對方想法的同時一起點了下頭。

靠你了，李——

這麼想著，牙將球傳給了李，笑容還未展開，就被突然略過的身影嚇了一跳。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砂隱就得了兩分。

我愛羅看著他們，動了動嘴唇，沒有聲音，他們卻全都聽懂了。

他說，「你們贏不了。」

原來剛剛，就在球馬上到了李手中的時候，我愛羅迅速奪了過去，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他們的陣地來了一個漂亮的投籃得了兩分。

「麻煩了……」這是此刻鹿丸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

「好快……」

寧次則是皺起眉毛，對手的確很強，今年的小鬼比他們這一屆要強上不少，不過，想要贏他還是差的遠呢。

在球傳給砂隱某君的一瞬間，寧次動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重播一樣，只有帶球的人不一樣，木葉也同樣漂亮的贏了兩分。

寧次甚至做了和我愛羅一樣的事，看著他們，驕傲的用口型告訴他們，「你們贏不了。」

我愛羅難得的笑了一下，又說了一句話，「後果自負。」

寧次也同樣冷笑，不過沒有說話，他的笑是帶著譏諷的，技不如人就要使用卑鄙手段的，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我愛羅……」勘九郎站在身後有些擔心，又看了一眼木葉的觀賽台一邊的鳴人。

「不要擔心，我們會贏的。」

「鳴人他……」剩下的話在我愛羅的目光中自然的消聲。

堪九郎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身後十分為難的幾人又搖了搖頭。

上半場變成了拉鋸戰，兩隊總是維持在同樣的分數上，寧次和我愛羅似乎是杠上了。

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比分竟然還是平的。

卡卡西帶領著他們更改戰術，鳴人靜靜的坐在旁邊，佐助也是一臉不滿的看著卡卡西，「為什麼不讓我上場？」

「之前你的腳受傷，我擔心還沒好利索。」

佐助額角抽抽，你的理由敢再隨便一點嗎？

「接下來，你們可要小心啊，盡量和砂隱保持距離。」

「明白。」

不出兩分鐘，他們就明白。即使保持距離，也是沒有用的。

砂隱步步緊逼，保持距離就沒辦法搶到球，不保持距離，就會面臨著受傷的危險。

還真是進退兩難，幸虧他們也不是軟柿子，砂隱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只是再這樣下去，就難分勝負，必須突破一下。

經過一系列思考，鹿丸最終決定冒險。

現在球在那個砂隱的人手上，鹿丸猛地加快速度，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搶到了球，帶球跑了兩步，直接傳給了蓄勢以待的牙。

牙帶著球也沒有跑多久就傳給了志乃，接到了鹿丸的暗示，志乃也一樣，將球傳給了寧次，總之，球在他們手上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我愛羅眼睛眯起來，卻在看見他們的步伐後微微愣了下，然後對身後的幾個隊友打了個暗示。

看見他的手勢，其他幾人都是有些為難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球場上的氣氛過分緊張，鹿丸看著幾人的配合笑了笑，只要不讓砂隱的碰到球，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對方籃板，只要距離再近一點，他們就可以穩穩得分了。

雖然沒有高估己方的能力，卻是低估了砂隱，就在球即將傳到自己手中的時候，身邊像是略過一陣風，小腿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倒在了地上。

即使離的如此之近他也沒能看清對方的動作，顛簸著站起來，鹿丸又想起了那天傍晚街頭籃球場上的慘敗。

「呼——」因疼痛而變得呲牙咧嘴的鹿丸，「壓力真大啊，這麼輕易就輸了，可是會被佐助小瞧的啊。」

從球場上爬起來，動了動腿，除了疼痛以外沒什麼事。

對著擔憂的眾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繼續追逐著籃球。

砂隱雖然卑鄙了點，但下手還算有分寸，除了疼痛以外並沒有什麼事。

不過繼續這樣下去，只怕就會輸的一敗塗地了。

剛剛的戰術已經不不起作用，現在想要得分只能靠擁有極佳爆發力的牙。

嘛，現在首要的是把球搶過來。

牙自然也明白這件事，速度竟然又快了一些，在砂隱某君來不及反應之時猛地躲過了球，帶著球快速在球場上輾轉，想要攔住他的砂隱三人微微有些吃力，卻還是阻擋了一會兒他的腳步，瞄了瞄鹿丸的指示，雙手向外一推，將球傳給了李。

牙的眼裡有些興奮，比賽前一天，他們可不是什麼事都沒做，今天的配合度，就是利用一整天的時間磨練出來的，雖然新來的教練性格惡劣，不過對於他們的訓練可是一點不含糊啊。

李一直擔任的是傳球的位置，見球傳到了李的手中，我愛羅他們立刻分散，擋在了木葉幾人身前，而且擋的十分嚴實。

李目光嚴肅的看著他們，自己面前竟然是我愛羅，能傳給誰先不說，這球在自己手中保不保得住還說不準呢。

「我說過了，你們贏不了。」我愛羅的聲音滿是驕傲。

李一一看過自己的隊友，懊惱著根本傳不出去，無論傳給誰，都會讓砂隱佔了先機。

瞄到了鹿丸的手勢，李看著面前的我愛羅露出一絲猶豫。

又看了一眼眾人，在眾人相信的眼光下瞄準籃筐，準備投籃。

李跳起來，想著長久以來的訓練，想著這些天所付出的努力，想著同伴們信任的目光，將手中小小的籃球投向了籃筐。

雖然驚訝於一直負責傳球的李竟然會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的投籃，但我愛羅還是第一時間想著要阻擋籃球。

無奈李的彈跳力太好，他蹦起來，也只是指尖擦到籃球的邊緣，膝蓋卻意外的撞到了李的胸口，導致李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喘息。

可李的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飛舞在半空中的籃球，直到它歡快的進入了籃筐，才傻呵呵的笑著站起來。

我愛羅略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卡卡西，才將注意力集中在球場上。

接下來的戰爭也不是特別激烈，在木葉眾人磕磕碰碰的受傷中和兩隊幾乎相差無幾的分數中度過。

平分，又是平分。

最後一球，這決定雙方勝利的最後一球，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盯著那小小的籃球，球場觀眾們的心似乎也跟著揪起來。

他們在期待，在盼望，這一球是屬於誰的，這場勝利是屬於誰的，他們都太優秀了。

牙帶著球在球場上奔跑，左臂還有些隱隱作痛。這是剛剛和那個砂隱的撞到一起造成的，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辦法，能讓他不受傷卻很痛。

還好右手沒事。

他慶幸著，帶球跑到對方的場地，看著攔住自己的人，微微一笑，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和那幾個女孩子交手時的情景。

單手將球向外一丟，這球從敵人的胯下鑽過，又被速度極快的牙繞過接住。

他竟然用了小祭對付他的辦法，看台上的小祭看見他的動作一愣，「他這是抄襲吧？」

要用牙的話來說，管用就行，其餘的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學的倒快。」這是鹿丸，沒想到牙竟然用砂隱那女孩子對付他的招式來對付砂隱的。

「難道小祭沒告訴你，他的師傅是誰嗎？」冷淡傲慢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

阻擋住牙的，正是我愛羅。

牙最不願對上他，光是看著他的眼睛就莫名其妙的覺得火大，而且他的實力又是砂隱中實力最強的。

籃球在雙手之間不斷交換，牙試圖找尋一個突破口，不過我愛羅可沒時間和他耗。

伸手一搶，撲了個空，牙有些得意，勝利是他們木葉的了。

可我愛羅在撲空之後沒有露出任何痛苦不甘或懊惱的表情，他甚至對著牙輕輕勾了一下唇角，「你大意了。」

籃球還在兩手之間轉換，牙一點點接近籃筐，勝利就在眼前，他怎麼能不高興。

至於我愛羅所說之話的意思，他才懶得想。

可在下一秒鐘他就後悔了，感覺自己突然拍空的牙愣了一下，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兩隻手，又轉過頭看著已經帶球跑遠的勘九郎。

這個在球場上一直沒什麼大動作的人，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發了難。

牙暗說大意，想要挽救時已來不及，勘九郎帶著球勢如破竹，誰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強。

其他人都以為我愛羅才是砂隱最強的一個，可就連這個人竟也毫不遜色。

直到小小的籃球穿透籃筐，計時器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了跳動。

木葉眾人帶著一絲希冀的目光終於化為一種難言的灰敗。

輸了，只差一分。

只差一分，這如何能讓他們甘心？

結束時，雙方整齊對立的站成兩排，我愛羅看著寧次，淡然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們輸了。」

寧次微微點頭，「我知道。」

最後的關頭，即使是他，也沒有攔住勘九郎，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強了，沒想到人外有人。

他可能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了。

「還有，因為你們我玩的很開心。」我愛羅的話帶著一絲絲惡意。

聽著他的話牙差點衝上去揍他，你們只比他們多了一分，贏得也也不容易，說什麼玩的開心，你逞什麼強啊？

如果不是鹿丸和丁次的手攔著他的話，他怕是真的要衝上去了。

寧次則是完全沒聽到我愛羅的話一般，認真的誇獎著對手，「你們的防禦很強，高中里應該沒人能突破。」

「不，還是有的。」我愛羅轉頭看向木葉的教練席，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又轉了回來。

寧次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卡卡西，還有——

「佐助嗎？」

我愛羅沒有回答他，帶著隊友離開了。

卡卡西則是清點了一下人數，「人數正好，走了。」

「鳴人……」

「鳴人說有事先走了。」

「佐助你去哪裡？」

「我也有事。」佐助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之前鳴人離開的方向分明是砂隱休息室的方向。

果不其然，當他好巧不巧的路過砂隱休息室的時候，就聽見了裡面的交談聲。

出於對經理同學的人身安全問題考慮，他靜靜的站在門口，理所當然的偷聽了起來。

「鳴人。」我愛羅叫他名字的時候永遠那麼平淡。

「為什麼？」

他能聽出來，鳴人的聲音壓抑著，似乎是忍耐著什麼一般。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愛羅站在他面前，「鳴人，你現在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來問我這句話的？」

鳴人愣了一下，苦笑著有些自嘲。

然而在下一秒，鳴人猛地暴起，拳頭重重的打在了我愛羅的臉上，致使他跌坐在地板上。

「無論站在什麼立場，我都要指責你的不對，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認識的我愛羅才不是用自己喜歡的籃球去傷害別人的卑鄙之人。我愛羅，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最後一句，鳴人說話的語氣有些悲戚，他不想看朋友走入歧途。

鳴人的動作太突兀，我愛羅只覺得滿口的血腥味蔓延開，隨意擦了擦溢出唇角的血跡，我愛羅站起來依舊冷靜的看著鳴人，「那你呢？」

鳴人微微迷茫了一下，「我？」

「你又怎麼會變成這樣？」鳴人竟然在我愛羅平淡的語氣里聽出了幾絲惋惜，「我認識的鳴人，是一個即使遍體鱗傷也能笑著站起來的男人，而不是只知道一味逃避的膽小鬼。」

鳴人愣了一下，「我愛羅你怎麼會明白我的感受？」

「我是不太明白。」我愛羅很坦然的承認了，「可我覺得，你的父母一定對現在的你很失望。」

鳴人猛然抬起頭，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他怎麼能這麼說？

如果，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比賽，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

「你說你要放棄籃球。可你仔細想想，你真的放棄了嗎？」

聽著我愛羅的話，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每一個字都敲在他的心上，讓他連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

「你根本放棄不了。」我愛羅果斷的做出讓鳴人無法拒絕的判斷，「真要放棄的話，就不要參關於籃球的任何事，不要大義凜然的跑來質問我為什麼這樣做？因為這些，都與想要放棄籃球的你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