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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佐鳴】死生不負 作者:十字白 字數:548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48:15
木葉的氣氛出乎意料地緊張起來,往日喧鬧的氣氛好像是幻覺一般消失不見,安靜得有些詭異,人們的臉上更多的是焦慮、茫然和無措。
很平常的天氣,本應該繁忙勞作的木葉眾人今天卻什麼都沒有幹,而是聚集到了一起,黑壓壓的一片將一個帳篷圍得密不透風。
就連風之城的城主也在百忙之中抽空趕了過來,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今天要做的事,容不得絲毫的閃失,他們只有親眼看見才能安心。
鹿丸現在帳篷的門口,臉色無奈地安撫著聚集在這裡的眾人,「各位,你們不要聚集在這裡,你們這個樣子我們的壓力很大的。」
我愛羅站在他的身邊,不停地釋放著冷氣,可卻沒有一個人受到影響,他們的眼睛堅定地看向他們,傳達出他們的情緒:不走!
「唉……」鹿丸垂下頭有些無奈,「不走也可以,但是大家能不能散開一點,不要離得這麼近,給我們一點施展的地方?」
眾人這才不情不願地向後退了退,鹿丸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到了遠處石台的兩個身影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明明是最應該關心鳴人的情況的人,結果卻跑得比任何人都遠。還有那個被佐助帶過來的孩子,來到這裡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反而是一看見佐助就跟在了他的身後。
也不知道佐助在帝國待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跑來木葉。
鹿丸又轉頭看了一眼冷著臉的我愛羅,道:「那外面就拜託你了。」
我愛羅點了點頭,沉默地守在了帳篷外。
鹿丸走進帳篷,裡面小櫻、井野、雛田、志乃和寧次已經就位。鹿丸握了握滿是汗水的掌心,呼吸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事實上需要他們做得事並不是什麼困難複雜的事,只需要向法陣里穩定地注入查克拉並找到一個均衡點,繼續穩定地注入查克拉就可以了,所以鹿丸找來了木葉控制查克拉控製得最好的幾個人,來完成這個儀式。
鹿丸呼出一口氣,站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其他幾人開口,道:「開始吧。」
井野點了一下頭,將幾人的精神力聯繫在一起,跟隨著鹿丸的指令一個個有了動作。
第一個行動的是小櫻,她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查克拉,一點點將它注入到法陣,一個個術式亮起,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看著術式亮起,雛田、寧次、井野、鹿丸、志乃依次將自己的查克拉注入法陣,一個個小法陣連結成一個大法陣,微弱的光芒也變得越發耀眼起來,他們的心也跟著光芒的亮起而高高懸了起來,緊緊地盯著每一個細節。
站在帳篷之外等候的人,看見細窄的光芒從帳篷的縫隙里鑽出來,也都跟著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小聲議論著,表達著自己的擔憂與期盼。
坐在石台上的佐助回過頭,遠遠地看著這邊的方向,除了他身邊的孩子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也只看了這麼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落在了自己身邊這個和鳴人十分相像的孩子身上,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說道:「……鳴……人。」
佐助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也叫鳴人啊……」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和煦的風溫暖的陽光,還有帳篷面前黑壓壓的人群,似乎都成了靜止的影像。
佐助看著帳篷門口的方向,呼吸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心裡的期望越發濃烈,希望鹿丸他們可以帶來好消息。
光芒穿透了整個帳篷,刺目到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光芒貫穿了帳篷籠罩了整個木葉,就連坐在離他們很遠的佐助,也因為這光芒而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身邊的孩子似乎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被嚇了一跳,然後不知怎麼的,臉色漲紅得倒在了石台上,看上去極為痛苦。
佐助看了他一眼,確定是剛剛那光芒里的查克拉影響了他,才稍微放下心來,跳下了石台,將已經暈過去的孩子抱在懷裡往帳篷那邊帶去。
光芒在木葉不過一瞬,很快便黯淡了下去,等到一絲光亮也看不見的時候,佐助已經抱著昏過去的孩子來到了帳篷前,帳篷里的幾人也依次走了出來。
圍在帳篷外的眾人目光殷切地看著他們幾個人,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見他們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他們的視線開始集中,從小櫻開始,一一看過雛田、鹿丸、佐井、寧次、志乃。
這幾個人帶著汗水的蒼白的臉上有一種很奇特的表情,迴避著他們的眼睛,始終垂著頭沒有說話。
我愛羅在他們出來的時候便已經衝進了帳篷里,見他們沒有回答眾人又等著我愛羅的答案。可我愛羅一直也沒有出來,帳篷里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佐助上前幾步,將手中的孩子交給身邊的一個人,「他暈倒了,找一個醫療忍者給他看看。」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成功與否,不急切也不焦躁,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讓原本有些慌亂的木葉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鹿丸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往旁邊退了一步給他讓開了路,讓他毫無障礙地走進了帳篷里。
帳篷沒我愛羅站在黑色棺材的上方,低著頭沉默地看向棺材裡,表情不悲不喜。
佐助也走到黑色棺材前,慢慢地低下了頭,像我愛羅一樣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在我愛羅有些驚詫的目光注視下,彎下了腰,把自己的臉貼近棺材裡的,然後親吻了上去。
他閉著眼睛,用著最為虔誠的姿態親吻著,將內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寄託在了這個吻上,漫長得讓人覺得不安。
我愛羅原本想要阻止他的,可是他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因為他看見那緊閉的雙眼之中,不停地流下淚來。
帳篷外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是壓抑著的低低的啜泣聲,混雜得連成一片。
聽著這啜泣聲,佐助站直了身體,像之前一樣沉默地看著棺材裡。
棺材裡已經沒有了鳴人,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沒能留下一星半點的碎片,只有一具白得滲人的白骨,靜靜地躺在那裡。
帳篷外的哭聲就這樣毫不意外地放大了,那哭聲中摻雜著最為絕望的情緒,讓聽著的人也忍不住悲切起來。
如果說鳴人最初的死去給木葉帶來的是致命的打擊,那麼鳴人復活失敗肉身消亡,給他們帶來的時候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直以來堅信著的復生,卻在最後一刻失敗,這讓他們一直以來的信念瞬間崩塌。
這麼些年的執著,一直以來的努力,得到的竟然就是這樣的結果,這叫他們如何能甘心?
佐助怔怔地看著棺材裡的白骨,腦海里出現的卻是剛剛在石台上那個孩子慢吞吞地說自己名字的畫面。
他想,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鳴人,該有多好。
魂體鳴人昨天聽鹿丸說要復活他之後,只跟佐助說了一句再見,就徹底地消失不見了,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看著棺材裡的白骨,佐助忍不住想它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好歹他也曾經是一個首領啊,誰能想到就算是死了也還是這麼的任性,一點都不知道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其實沒有了鳴人,他們的生活也一樣可以繼續,可是一直以來的堅持失去了之後,對於生活的熱情似乎也沒那麼高了。
佐助轉過身再不看棺材一眼,從帳篷中走了出去,看著木葉眾人滿是絕望的臉,側過了頭,臉色平靜地看著遠方。
耳邊的哭聲壓抑著,女孩子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著。
已經什麼都不用再說,只是看著這幾個女孩子如此上心難過的表情,木葉的眾人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他們不會怪任何人,只能寬慰自己這是鳴人的命數。
有水滴滴落在臉上,佐助抬起頭看了一眼,天氣與他之前見到的沒有什麼等車,藍天白雲陽光燦爛,除了這突然墜落的水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連成了串滴落了下來,冰冷得讓人顫抖。
這樣好的天氣竟然下起了雨,而且愈發大了起來,雨珠很大,從高空墜落砸到臉上,刺骨的疼。
一群人茫然地看著突然而降的雨水,越發悲戚了起來。鹿丸紅著眼睛小聲地嘆息起來,「果然不行嗎?」
復活一個已經死去了那麼久的人,談何容易?他們天真地相信著,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巴掌,把他們從夢境中打醒。
最後連鳴人的身體都沒能留下來,只剩下一具白骨骷髏,徒惹旁人傷心。
一直對復活鳴人這一件事不太認可的佐井站在人群的最外圍此時見到眾人這個樣子,他頓了頓,接過那個昏迷的孩子,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說實話,他對他們復活鳴人這一事還是存了一些希望的,只不過現在這個結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悲傷的情緒瀰漫在整個木葉草原,一直到了深夜也沒有絲毫好轉。我愛羅由於身負重擔,不得不在天色黑下來之前回了風之城。
佐助靜靜地躺在石台之上,靜靜地看著漫天繁星,點點光亮將深藍色的天空點綴的極其漂亮,然而他此時並沒有心情去欣賞。
他清晰地意識到了鳴人徹底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的事實,再也不可能見到他,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帝國也已經不復存在,這個時候他開始茫然起來。
沒有鳴人存在的木葉,他並不太想就在這裡,可是離開了木葉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到什麼地方去,就算是四處漂泊他又能漂泊多久呢?終究他還是要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星光在不知不覺中黯淡起來,深藍色的天幕也漸漸轉白,佐助的眼睛仍舊睜地很大,絲毫不見困意。
部落里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呼吸著草原上被洗禮了一夜的空氣。
佐助想,如果他和鼬安穩地待在帝國,或許現在帝國也不會消失,他會每天早早爬起來,在鼬離開之前向他請教一些問題,而他則是像這個世界上所有被寵溺著弟弟一樣快樂的生活著。
沒有痛苦、沒有憂傷、沒有煩惱……,他正想著這些事情的可能性,就聽耳邊有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動了動眼珠,看向已經跳上石台正坐在邊緣笑眯眯地看著他的人,有些疑惑,他似乎和這個人沒有什麼交集,不太明白他來找自己的目的。
「我早就對他們說過,想要復活一個已經死去那麼久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們十分固執。」佐井無視佐助的冷漠,語調平淡地說道,「我想你也應該和他們是一樣的想法。」
佐助看向佐井的眼神更加疑惑,不知道佐井現在跑到他面前沒頭沒尾的說上這麼一段話是有什麼意義?
「直到現在,我也認為我的想法是正確的。」佐井的笑容一成不變,「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醒了,他在找你。」
佐助實在是不明白他帶回來的孩子跟他們想要復活鳴人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找他,他也不能不管。
佐助從石台上坐起來,在夜風裡浸了一夜的衣服帶著徹骨的涼意,他的視線冰冷,冷冷地看了一眼佐井,從石台上跳了下去,向著那個孩子的帳篷走去。
佐井也從石台上跳下來,跟在佐助的身後一路到了孩子的帳篷前,佐井在佐助身後提醒道:「這孩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燒糊塗了。」
剛剛從帳篷里出來眼睛還紅腫著的小櫻,看見他們兩人站在孩子帳篷前的身影,走了過來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
「沒什麼。」佐助說了一句,「看看孩子。」
佐井在一旁補充了一句,「那個孩子有點不對勁,而且他一直要找佐助。」
佐助掀開帳篷的門簾進了帳篷,孩子已經清醒過來,正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帳篷的篷頂,佐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找我?」他垂下頭冷漠地問向孩子。
孩子把視線從篷頂收回,又落到佐助的臉上,表情還是獃獃怔怔的。
小櫻繞到孩子面前,給孩子檢查了一遍身體,確定他沒有任何問題之後看向佐井,「他沒什麼事,你能說說他到底哪裡不對勁嗎?」
「唔……」佐井皺了皺眉,「話變多了。」
這也算異常?小櫻有些無語。
「小櫻。」床上的孩子突然開口,卻讓小櫻一怔,她迅速地把視線轉向孩子的臉上。
「佐助。」孩子又說了一句,看向了佐助,佐助也是一怔。
佐助看向小櫻,小櫻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兩人齊齊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試探著問道:「鳴人?」
孩子似乎已經回過神來,對著他們咧了咧嘴,燦爛一笑,道:「好久不見。」
小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自己沒有發燒,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孩子,眼睛刷地一下就紅了。
「哎你別哭啊。」孩子無奈地看著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我現在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你能不能先幫我找點吃得啊?」
小櫻點點頭,擦了擦眼角滲出的兩滴淚水,跑出了帳篷。
孩子又看向佐井,「我覺得小櫻可能會忘了我的需求,能幫我拿點吃的嗎?」
佐井點了點頭,「好的。」
他走到帳篷外,看著不錯的天氣,舒出了一口氣。他其實有些不理解,如果裡面的那個孩子是木葉想要的那個鳴人的話,那之前的那個孩子哪裡去了呢?
鳴人躺在床上看著沉默地站在床邊的佐助,對著他微微一笑,「你怎麼還是板著個臉啊?」
「對著一個十歲的孩子,我笑不出來。」佐助在床邊坐了下來,皺眉看著他,憤憤不滿地問道:「你怎麼不直接托生成嬰兒呢?」
鳴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那天鹿丸他們一行動,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吸進這個身體里了。」
佐助沒有說話,繼續盯著他的臉看,鳴人毫不心虛地盯著佐助看回去。
兩人就這麼直勾勾地對視著,好一段時間也沒有說話,直到佐井拿了食物再次來到帳篷里。
鳴人對他道了謝,看上去十分艱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要接過佐井手裡的食物。
佐助抬手輕飄飄地推了他的胸口一下,就又把他推得倒回了床上,看著他憤憤不滿的表情淡定地接過了佐井手裡的食物,舀了一勺皺眉送到鳴人的嘴邊,「張嘴。」
鳴人有些遲疑地看著他的動作,在他越來越不耐煩地時候才張嘴吃了一口,舒坦地呼出了一口氣。
在佐助的威壓下,鳴人很快吃了一碗,身體有了力氣便從床上爬了起來,精神飽滿地跳下床,興高采烈道:「帳篷里太悶了,我要去外面走走。」
佐助把碗放到一邊,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佐井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被小櫻通知的眾人從各自的帳篷里走了出來,正巧看見了他們三個一起出來的情景,原本急切的心情一下子冷靜下來,慢慢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鳴人一路走到了石台前,仰頭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現在的自己沒有佐助的幫助根本上不去,於是回過頭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佐助。
佐助臉色難看地走到他身前,微微彎腰掐起鳴人的腰,帶著他一起跳上了石台上。
鳴人站在石台上,看著石台下聚集得越來越多的人,叉腰站在邊緣看著他們高聲道:「各位——!」
看著眾人的視線整齊的落到了他的臉上,鳴人得意地笑了起來,手臂興奮地揮舞起來,道:「我回來了!」
底下的人安靜地看著他,好半晌也沒有反應,鳴人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問道:「各位,我呀,漩渦鳴人,我回來了,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啊啊啊——!!!」
突然爆發起來的尖叫聲嚇得鳴人一個激靈,緊張地抓著佐助的衣服驚恐地看著他們。
混亂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鳴人看了一會兒,才在混亂的聲音里辯識出他們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口型。
「歡迎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