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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燁】今夜

    胡軍X劉燁現實向同人。 我結婚了,一兒一女,又愛上一個男人,他也一兒一女,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可又都是笑話。

    13、苦多於樂

    小說: 【軍燁】今夜 作者:陆小仙 字數:3156 更新時間:2019-09-22 03:10:03

    這節目里的運動會總是充滿當地特色,我吃了一嘴又酸又辣的生芒果還好,可苦了燁子吃了滿嘴的水蜈蚣,我倆以前在北京逛夜市的時候,他見了這一類炸昆蟲從來都是能離多遠離多遠,這次塞了一嘴,我都替他懸著顆心。

    但燁子的心情好像一直不錯,傍晚時的潑水儀式上更是玩開了,逮著誰潑誰,大人小孩都不放過。我被四面八方的水潑得睜不開眼睛,等我再在人群中找到燁子時,發現他已經渾身濕透,白色的T恤緊緊地貼在身上,胸前兩點隱隱若現,這景色活生生一幅春宮圖,我直接懵了,把他拉到一邊說,「不許再潑……」話還沒說完,從天而降的一盆水直接澆得我七葷八素,我回頭一看,丫不是上午給我當模特那多動症嗎!

    潑水儀式過後,回房子的路上燁子一直在繪聲繪色地跟我講著他剛才潑了多少個人,我一言不發地擦著頭髮,直到快分開時惡狠狠地跟他說了一句,「今天之內別再讓我看見你這件白T恤!」

    晚飯過後還有一個放高升的活動,我今天一整天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輪到我上去放的時候也有點心不在焉,燁子大概是看出來了,我下來之後他坐到我旁邊,沖著我傻了吧唧地笑著,沒頭沒腦地說道,「滴——這裡是火華知心熱線,請問您晚上為什麼需要我去找您呢?有心事請按1號鍵,想我請按2號鍵,想我想得受不了請按……」

    我笑著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按0!」

    誰知他賊兮兮地笑了,湊過來偷偷摸摸地說道,「特殊服務請按0號鍵……」

    聽到這我突然想起了我包里的潤滑劑,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心想你丫還敢在這挑釁我,信不信老子晚上真把你辦了!

    晚上燁子來的時候,我正從包里拿出了一罐啤酒,他看見後驚奇地「哎」了一聲,「行啊師哥,有兩下子,下了飛機也沒見你去別處啊,哪兒弄來的啤酒?你不是大言不慚地說你沒帶零食嗎?」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露台上,右手邊就是康兒上午找到任務卡的那株棕櫚樹,「你丫多大歲數?管啤酒叫零食啊?」

    他嘿嘿地笑了,問我有沒有他的份,我打開手裡的易拉罐說,「包里還有,你翻吧。」

    他蹲在那找了一會,突然沒了聲音,我回頭一看,他正拿著我那管潤滑劑,沖著我怒吼道,「胡軍!這是啥?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明白了!」

    我一拍大腿,懊惱自己藏了一天結果還是被他看見了,佯裝淡定地說,「我這就是以備不時之需,上次回去之後你就發燒了,我在微博上都看見了,所以我怕如果……」

    他臉紅著反駁我,「誰他媽說我發燒是因為那個了?!」

    我上前去奪過他手裡的東西,「我這真就是以備不時之需,你要覺得用不上我朝那邊兒一扔不就結了,全當支持緬甸第三產業了。」說著我就掄起胳膊要把手裡的東西往國境線的方向扔。

    他一把攔了下來,吞吞吐吐地說,「扔就不用了吧……留留,留著下次用唄!」

    我給他也搬了把椅子,他在我旁邊坐下,我們一起喝著啤酒望著緬甸的方向不出聲,白天看著高大密集的熱帶植物在天色暗下來之後只剩下一片漆黑,遠處國境線寥寥無幾的燈火倒顯得格外明亮,我們就這樣一罐啤酒喝了很久,我在心裡盤算著如何開口,只聽見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燁子罵了一句,「這死蚊子,叮我一天了!」

    我連忙抓住他的手看,「別著急打啊,這邊兒的蚊蟲跟北京可不一樣,有的不能打,打完立馬中毒!」看清了他手裡只是一隻正常大小的蚊子後,我才放心地鬆開了他。

    他隨便找了片樹葉把蚊子屍體往上一抹,拍了拍手,繼續喝起了啤酒,我們一直沒說話,我望著遠處陌生的燈火,心裡仍然亂著。

    一罐啤酒見底之後,他突然靠過來叫了句「師哥」,我抬頭看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聽說你按了0號鍵?」

    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呸了一聲說,「你丫還敢挑釁我?」

    他笑笑,突然開口問道,「師哥,你有心事?」

    我見他終於問了,深吸了一口氣,又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燁子,你信佛嗎?」

    他想了一會說,「以前信,後來發現我老是在遇到困難事兒的時候才想到佛祖,就不太好意思總麻煩他老人家了。」

    我笑笑沒說話,他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師哥,你不知道,諾一剛生下來的時候被臍帶勒得喘不過氣兒,渾身都紫了,安娜躺在病床上,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讓我拜一拜,拜一拜,我就聽她的話半跪在病床前,把我能想到的古今中外的神佛菩薩全都拜了一遍,我有點兒記不太清了,但在我印象里我好像連孫悟空都拜了。那之前我一直以為我信佛,我也讀了不少佛經,還時不時地跟別人講一些佛理,可實際上呢,諸行無常,諸漏皆苦,這麼些年,唯一沒變過的就只剩下佛祖口中的無常了,我曾經堅信不會離我而去的,早就不知道上哪兒找了。」

    我聽完心中五味雜陳,害怕知道自己當初的離開也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燁子,我也算嗎?」

    他沒回答我,只是繼續說著,「師哥,求而不得的東西應該學會放下,想得太久就變成執念了,那是給自己找罪受。所以後來我也不怨誰了,我遇到的那些都是我的債,我的債我不應該要求任何人替我去還。」

    這幾句話我聽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燁子的胳膊,好像這一秒鬆開了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樣,燁子嚇了一跳,慌忙問道,「師哥你怎麼了?」

    我愣了愣,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但還是沒有鬆開手,跟著問了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燁子,你會不會有一天出家去了?」

    燁子好像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毛病,誇張地掏了掏耳朵說,「師哥,你沒病吧?怎麼來了個信佛的地方我就要出家啊,那下下期去新疆我是不是應該學人家套馬去啊?」

    說完他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我也跟著笑了笑,嘴上沒說,卻暗自在心中對佛祖不斷地懺悔著,我深知勸人出世是功德,我不積功德也就算了,還勸人千萬不要出世,不知道會不會罪加一等。

    我不敢再想下去,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怕再問下去會引起燁子更多的思考,他這人一根筋,認定了什麼事就一定要一條路走到黑,哪怕是錯的,也要把自己逼瘋了才罷休。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到背包里找了罐啤酒,回頭問他,「你還喝不喝?」

    他也站了起來,一邊用手趕著身邊的蚊蟲一邊說,「不喝了,安娜說最近諾一睡得不太好,半夜老醒,我得回去看著他了,師哥你也別坐這兒了,蚊子太多。」說話間他又「啪」地打死了一隻。

    燁子回去之後我又坐了會兒,心神不寧,酒就不知不覺喝了一罐又一罐,腳下堆了好幾個空易拉罐,有一些順著露台滾到了房子裡面,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踢絆的聲音,回頭髮現竟然是康兒,我驚訝地問,「康兒?你怎麼醒了?」

    康兒睡眼惺忪地走過來,也不說話,就站在我椅子旁邊看著我。我一頭霧水,試探著向他張開了雙臂,他竟然一頭扎到我懷裡,我有點嚇著了,這小子肯跟我親近,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我摸著他的腦袋問,「做噩夢了?」

    康兒在我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我安慰道,「不用怕,夢都是反的,說出來就不會發生了,跟我說說夢見什麼了?」

    康兒猶豫了一會才開口,「我夢見你和我媽吵架,哇哇哇吵得特別凶,我姐上去勸你們,你一把推開她走了,後來我媽也走了,家裡就剩下我和我姐……」

    我聽完心裡直不是滋味,摟緊他又安慰了幾句,他把頭埋在我懷裡,許久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沒在我旁邊睡覺?」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能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喃喃道,「對不起……」

    他半天默不作聲,最後帶著哭腔說,「我想我媽了……」

    我哄著康兒睡下,自己卻說什麼也睡不著了,看著兒子熟睡的側臉,心裡竟有種說不出的委屈。我闖蕩了半輩子,大風大浪在年輕時早就經歷過了,可如今年近半百,在平靜中依然求不得個兩全其美。

    想了許久,心中苦悶卻無處發泄,我從不肯跟人多說這些,就連燁子也很少看到我這一面,尤其跟他分開以後,我一度覺得讓我承認自己的軟弱和困惑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我在自己周圍築起高牆,將痛苦不安統統隱藏起來,可誰知牆高萬丈,擋的只是不來的人。如今那人來是來了,可這高牆聳立了這麼多年,一夕之間真有那麼容易倒下嗎?

    我在黑暗中痛苦地閉上雙眼,忍不住也想向佛祖發問,究竟這世間為何總是這樣苦多於樂?究竟這一切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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