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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四十三章 鴻門宴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396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25

    姬消親自送蕭清影回府,一進了蕭府,姬消便好似換了個人,不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文雅有禮,蕭夫人正要留姬消用飯,姬消卻婉言謝了蕭夫人的好意。

    「清影,你不是很討厭楚冷君麼?怎麼今日......」

    「他是救過我,可我也已經謝過他,」蕭清影面無表情,似乎不太情願和蕭夫人聊起姬消,「就算沒有他,華照君也一定會來找我。」

    「無論如何,楚冷君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連留他吃飯也不說?」蕭老爺送姬消離開,回到廳堂內皺眉數落蕭清影的失禮,「爹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你就拿一巴掌去謝謝楚冷君的恩德?」

    「我沒有......」

    「沒有?你當爹看不見?」蕭老爺愈發不悅,「楚冷君臉上的巴掌印難道不是你打的?!你也太不像話!不就是和你開了個小玩笑,你再記恨君上,也不該動手打人!」

    蕭清影平白無故遭了老爺一頓教訓,心中頓感委屈,爹爹從來不曾這樣責怪他,夫人見寶貝兒子紅了雙眼抽噎起來,到底不忍心他受委屈。

    「老爺,清影又不是故意的,說幾句得了。何況清影今日已經受了不少驚嚇,你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爹,不是清影小氣,其實我早就不怪他戲弄我了......」蕭清影咽下眼淚,「可是爹知道他都對清影做了什麼嗎?!他!......」

    在蕭府門前、山野木屋中遭姬消調戲與輕薄,每一件都讓蕭清影羞於說出口,他索性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強作解釋,於是重重咬著唇,負氣回了房。

    「小謝,少爺今天受了不少罪,你快去好生陪著少爺。」

    「小謝明白!」

    蕭老爺亦甩下衣袖,怒不可遏。

    「老爺何必動怒呢?清影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麼?要不是楚冷君得罪了他,清影怎麼會動手。」

    「都是你慣出來的脾氣!他逞一時快意動手打了楚冷君,他日銀燭夫人若是怪罪下來,你讓我如何交代?況且今日又是楚冷君救下了他,他再怎麼著,也該好好跟人家說聲謝謝。夫人,你看看清影,他從楚冷君進門就冷著臉,這是對待恩人該有的樣子麼!?」

    「行啦,」蕭夫人強行將蕭老爺按在了座上,又狠狠拍了兩掌在他背上,「老爺還沒完啦?還想讓我家清影怎麼謝恩?以身相許好不好?」

    「你!......你怎麼就知道教訓我呢?」

    「那老爺還吃不吃飯?!」

    「......吃吃吃。」

    「難為我夾在你們父子之間,什麼好話都說盡了!」蕭夫人白了蕭老爺一眼,一面盛飯一面說道,「清影走丟了一整天,我這心就懸到現在,清影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如今清影能平安回來,我巴不得能多照顧他一會兒,哪怕清影只是掉了根

    頭髮我也心疼!老爺怎的這般石頭心腸?!還捨得罵清影......」

    蕭夫人越說越難過,忍不住扯起袖子擦了把眼淚,蕭老爺頓時什麼脾氣也沒了,立馬起身抱住夫人,在他耳邊哄了幾句。

    「夫人,蕭甫錯了,蕭甫罪該萬死好不好?」

    「吃飯!」

    蕭家的事告了一個段落,姬消也回了趙國府,晚間歇息更衣時,一弔金魚墜子忽然從衣服里掉出來,姬消俯身俯身拾起了捏在手裡,這才想起來忘了把東西送給豹台那個舞伎。

    姬消遂將玉金魚壓在了明日要穿的衣袍上,以此作為提醒,千萬不要忘了此事。自從李弗偷梁換柱,找了個假的舞伎來冒充軒轅昭之後,趙夫人便對兒子十分失望,這之後,趙夫人不但不準李弗去豹台,更不許他外出廝混,還將他禁足在趙國府,盼他能吸取教訓,不再

    胡作非為。

    隔天清早,姬消閑來無事,換了衣衫,梳洗之後便帶著從地攤上買來的玉金魚去了豹台,打算把這小禮物送給軒轅昭,順道看看他的病好些了沒有。

    誰知到了豹台,房內只有丑奴一個人在打理,軒轅昭竟不在府上,一個舞伎沒有趙夫人首肯,怎麼敢私自出府?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豈不是讓趙夫人白白受損失?

    「軒轅的病還沒有痊癒,你怎麼能讓他獨自出府?」

    「君上,阿丑也勸過香主,可他執意要出去,就算趙夫人要怪罪,香主也不在意。」

    「他去了何處?」

    「阿丑不知道,香主只說要出門,天黑之前就回來, 絕不會讓趙夫人發現。」丑奴接過他手裡的玉金魚,想了想,又道,「君上,阿丑看得出來您關心香主,今日的事請君上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要告訴趙夫人。」

    「也罷,他的事我不過問。對了,軒轅的鯉魚......找到了沒有?」姬消見丑奴點了點頭,於是也便沒什麼可牽掛的了,「好,找到了就好。以後不要再讓軒轅做這樣的傻事了。」

    姬消轉身要走,阿丑卻忽然從房內追出來,將他叫住。

    「君上!」

    「怎麼。」姬消回過身來。

    「沒......沒什麼。」丑奴皺著眉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有什麼話就直說。」

    丑奴緊緊攥著玉金魚,躊躇了好一番才終於肯開口。

    「阿丑能不能懇請君上帶我家香主離開趙國府?!」丑奴見姬消疑惑,於是又道,「香主身世可憐,他來趙國府是有苦衷的,若是君上不帶香主離開,趙夫人就會將他當做一枚棄子,踢出趙國府。」

    「坊間一直有不少傳聞,說君上鍾情蕭家公子,阿丑知道傳聞未必是假的,如果君上不是早就對蕭公子有意,也不會至今還裝作不明白趙夫人的意圖。」

    「可弗弟......」

    「李少主連出入趙國府都由不得自己,阿丑根本不指望他能庇護香主!若是君上能帶香主離開,阿丑願來生投作犬馬服侍君上!」

    丑奴撲通一下跪在了姬消身前,要給他磕頭,姬消忙扶起丑奴。

    「你先起來,此事容本宮再考慮一番,趙夫人若要為難軒轅昭,你便來找我。」

    「多謝君上。」

    姬消沒有想到,軒轅昭身上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要從趙國府帶走一個舞伎不算難事,更何況趙夫人原本就打算把軒轅昭送給他。只是姬消仍然有所顧慮,若是冒然帶走軒轅昭,這事要是傳到了蕭清影耳朵里,他必定認為自己朝秦暮楚,不是好人。

    然而事實卻是姬消多慮了,就算他對蕭清影忠貞不渝,甚至指天發誓對他專情如一,蕭清影也不信他是個好人。

    軒轅昭風寒未愈便一大清早悄悄出了趙國府,身上帶著李弗捎給他的信物,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來到燕梁城外一間小茶攤前。

    軒轅昭站在茶攤外,遲遲不敢進去,往來的人在路上見了這樣一位麗人,都不由得為他的風姿傾倒,這間小茶攤遠離燕梁內城,既破舊又簡陋,軒轅昭往攤前一站,竟叫茶攤蓬蓽生輝。

    茶攤上只有一對夫妻在經營,也許是經歷了不少滄桑往事,茶攤里的夫妻已經半白了頭髮,盡露老態。雨過之後,燕梁的天氣愈漸熱了,稍一忙碌就令人滿頭大汗。

    攤主不經意地一抬頭,隔著一條小道,見一位美公子正獃獃地站在道旁看著自己,那雙美目里閃著點點淚光,十足可憐。茶攤主人立即停下手裡的活兒,對望之中淚盈於睫,連攤上的客人也忘了招呼。

    軒轅昭從懷中取出一對白玉鯉魚,接著走到茶攤上,未曾開口說話,茶攤主人便放下手裡的杯碟,一把拉住了軒轅昭的雙手,又見他手裡捏著一對玉鯉魚,茶攤主人瞬間淚如雨下。

    「小狗兒......你一定就是我的小狗兒!」

    親人相認原本是一件大喜事,軒轅昭又哪能忍住這番激動之情?然而越是到這時候,軒轅昭便更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他極力平復波動起伏的心緒,故作冷靜道。

    「我記得.......我兒時頑劣,曾有一次差點跌進火盆里去,亞父你為了救我,不惜把手往火盆里伸,後來就在左手心裡留了一塊疤。」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這事?」茶攤主人擦了擦淚,接著伸出自己的右手,翻過來,「只不過年月久了,你也忘了,我這塊疤當年是留在右手裡的。」

    軒轅昭看了他手心裡的燙傷疤痕,他心裡的堤壩終於崩潰,雖然亞父的容貌已與十幾年前不甚相同,但這塊疤卻是不會騙人的,軒轅昭記得清清楚楚,那塊疤的確是留在右手上的。

    「亞父!」軒轅昭緊緊抱住多年未見的親人,哭得傷心至極,「昭兒方才並非有意試探,只是世道險惡,昭兒不得不這麼做,亞父你原諒昭兒吧。」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亞父輕輕拍著他的背脊,語氣既難過又欣慰,「亞父早就想去趙國夫人府見你,只是我們窮苦人家,不敢去貿然打攪趙夫人。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你已經這麼大了。」

    「昭兒,爹萬沒有想到此生還能再見你一面!」這一家三口相擁而泣,似乎還少了一個人,爹爹立馬擦了淚,道,「你哥哥上大老爺府里抄書去了,要傍晚時分才能回來。爹和亞父不知道你要來,也沒什麼準備,阿良啊,你快去市集買兩斤肉來,再打一斤黃酒,今晚上

    我們一家團聚,要好好高興高興!」

    「哎!我這就去。」

    軒轅昭把淚水擦幹,露出一個笑來,目送著亞父歡歡喜喜去買酒菜的背影,這樣的場景數不清多少次出現在夢裡,每一次都讓軒轅昭肝腸寸斷。為了這一日,他所吃的苦都不再重要。

    軒轅昭留在茶攤上,二話不說捲起了衣袖,接替下亞父手裡的活,給客人端茶遞水。路人見茶攤上有這麼一位明艷美人,就算口裡不渴,也想著要留下來喝一碗茶。

    原本喝完茶要走的客人也因為軒轅昭留下來幫忙,而又掉頭走了回去,全然只為喝一口軒轅昭親自倒的甘茶。漸漸的,茶攤上的凳子不夠坐了,客人只好站著,或蹲在茶攤外,一間小小的茶攤子,竟然比燕梁內城的大客棧還熱鬧。

    有了軒轅昭這個活招牌,茶攤的生意幾乎火爆,裝碎銀的陶罐子很快便滿滿噹噹,軒轅昭好不容易才空出一隻手來擦汗,他用來擦汗的布巾只是擱在桌上,誰知一轉身就被一群客人哄搶走了。

    還沒到日落時,茶就賣完了,因此不得不收了攤,這時又有一位布衣書生來了茶攤,軒轅昭只以為他是來喝茶的,正想說明日請早時,爹爹卻喚了他一聲。

    「彘兒!你可回來了,你看看這是誰?」

    軒轅昭吃了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書生,爹爹方才叫他彘兒,莫非他.......

    那書生也驚奇打打量著軒轅昭,眼中無不透出驚艷之情,書生的容貌只能算是端正,與軒轅昭根本無法相比,這兩人站在一起,誰看了都說不像是兄弟。

    「弟弟?真的是你?!」書生看了眼桌上滿滿一罐的碎銀,笑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你竟然生得如此美麗,有你在,茶攤的生意就不愁了。」

    軒轅昭靦腆一笑,可心中仍然酸澀,哥哥身上的布衣顏色已經很舊,像是穿了不少年頭,可爹爹和亞父身上的衣服卻打滿了補丁,這見家裡一直十分貧苦,連一尺布也捨不得買。

    「趙國夫人府......」哥哥的臉紅了紅,小聲問道,「一定很奢華吧?啊,對了,哥哥聽說那些富貴人家都是家規森嚴,弟弟你獨自一人出來,要是回去晚了,會不會讓趙夫人責罵?」

    「趙夫人很寵愛我,晚一些回去也不打緊。」軒轅昭皺眉道,「要不是我急著來燕梁找你們,興許還能把我留在洛陽的天香雪庄賣了,拿來貼補家用,可惜我現在易了主人,不再是自由身,更是身無分文,我......」

    「昭兒千萬別這麼說,錢財都是身外物,我和你爹日夜都盼著能把你找回來,如今我們一家總算團聚,日子苦一些又有什麼關係?」

    軒轅昭仍然過意不去,他立馬摘下項上的瓔珞,腰間的玉飾,連同趙夫人賞賜給他的所有寶貝都放在了桌上,接著連身上的昂貴絲綢也一併脫了下來。

    「這些東西也值不少銀子,亞父拿去買幾匹新布,做幾身衣裳穿。」

    「昭兒,我的昭兒......都是我們沒用,如今重逢相認,還要從你身上吸血割肉......」

    書生走到茶攤之後的廚間,剛買的酒菜就放在灶上,書生打開酒瓶,賤價的黃酒沒什麼香氣,也不如何清冽,滋味可想而知。

    書生從袖間取出一包藥粉,又朝外頭看了一眼,見軒轅昭仍在溫情之中,完全放下了戒心,他這才打開藥包,將一整包鴆毒倒入黃酒之中,若是有人誤飲了此酒,必定落得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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