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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七十七章 鏡破釵分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6100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29

    蘇後抱著深陷昏迷的華照君,在太廟前跪到了第二日,只可惜陛下有令,罰華照君在祖宗靈廟前思過三日,如今僅過去一天一夜。

    華照君仍然昏迷不醒,全靠著蘇後悉心照顧,才不至於渾身冰涼,眾人只知蘇後凌厲驕橫,猶如灼心的烈日令人不敢親近,卻不知他也有柔情如水的時候,只在照料華照君時才透出柔順慈愛。

    蘇後執意要守在華照君身邊,不肯回長樂宮,只要華照君一日不脫離險境,蘇後便食不知味,不思茶飯,未至午時,又有宮侍端來食盒,勸蘇後進膳。

    宮侍將食匣打開,只見膳房送來的是一盅珍珠血燕,先要將鰲花鮮魚刮成極細膩的魚蓉,在溫油中汆熟,再取活柴雞,豬肘、骨與牛肉同煮,燉上四個時辰熬出來的清湯透亮鮮美,慢慢將珍品血燕煨透入味,即成這道工序繁雜的官府名菜,珍珠血燕。

    嫩滑的魚蓉色澤如玉,血燕鮮潤艷麗,光是瞧著也令人食指大動,血燕旁還做了一碟八珍糕,同樣是取了極品官燕,刺參鮑魚做成,八珍糕口味綿軟鹹鮮,最宜補虛養胃,這樣的珍饈只有陛下的膳房有資格做。這御膳是奉誰之命送來的,蘇後一瞧便知。

    經過一夜守候,蘇後已然冷靜了不少,若放在昨夜,見了這食匣,不管是誰送來的,下場也只有被蘇後打翻,即便是現在,蘇後也只不過隨意瞥了一眼,接著便把目光移回親兒身上。

    「鳳主,陛下特意命人送來的御膳,您好歹吃一口,別折騰壞了身子。」

    「錦兒的臉色越來越差,本宮沒有胃口,撤下去。」蘇後見趙司殿為難,於是眉頭一皺,恨道,「本宮不過想好好照顧錦兒,難道這也不可以嗎?他下令處罰了自己的嫡子,現在反而怪本宮給他難堪?本宮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看看,他姬仁夫有多麼喪良心!」

    「趙司殿,去替本宮擬一份負責西府三郡事務的州官名單,」蘇後開口,冷冷說道,「本宮要讓他們認清楚誰才是主人,只要本宮不倒,姬銀燭在這後宮,乃至朝堂都永無出頭之日!陛下立姬消為太子,那本宮便要傾盡蘇家之力,廢了他這個太子。」

    「鳳主何苦如此?陛下心裡還是牽掛您的......」

    「那是他的事,與本宮無關,自昨夜起他傷透了本宮的心,在本宮心裡,與他早就不剩半點夫妻情了。」

    玲瓏帝遣人送來的珍珠血燕,蘇後一口未動,人生不得事事美滿,玲瓏帝不顧眾人反對,堅持將姬消立為太子,也為此與蘇後決裂,玲瓏帝對此心存遺憾,堪比失了江山。

    姬消拿下月關城有功,又令濞國退軍三十里,擴寬了疆界,這等大功就算是封侯萬里也不為過,只是萬沒有料到陛下會有由此決定,甚至借桑陽洪災一事險些撤了華照君的職務,對他大肆問罪。

    玲瓏帝難得留在朱鳥殿用晚膳,身在朱殿,心卻不知覺遷去了太廟。銀燭夫人將他的擔憂瞧在眼裡,又聽他連連嘆氣,於是再也忍不住,上前相勸。

    「陛下若是牽記蘇皇後,何不如親自去太廟見他?」玲瓏帝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勉強笑了一笑。

    「消兒才剛當上太子,寡人卻連一頓飯也不陪你們吃,這像話麼?」

    「不過是一頓尋常家宴,什麼時候吃不是一樣?比起這些,銀燭更不想看到陛下與皇後殿下一直僵持下去,陛下......」銀燭皺眉,「風風雨雨二十年的夫妻,一路走來不容易,難道非要如此絕情嗎?」

    「銀燭,寡人知道你一向大度,可消兒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做了太子,你不為他高興麼?」

    「消兒做不做太子銀燭一樣高興,他有本事做,是陛下賜給他的恩澤,他做不好,那也是他的命,消兒長這麼大也不曾吃過什麼虧,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哎......寡人何嘗不是心痛?但寡人若不這麼做,便不能立心儀的儲君,銀燭,寡人恐怕沒有多少時日可以等了。」

    銀燭夫人一驚,詫異地看向玲瓏帝,似乎不明白他的話,後者見他驚訝,又是一笑。

    「是人都會生老病死,不要這樣看著寡人,你的眼神會叫寡人難過。」

    銀燭夫人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聽宮侍說起當日早朝上的事,才知道陛下在南陲中了一箭,卻沒有想到他的傷勢如此嚴重,嚴重到讓他感到不安,竟突然立了儲君,只怕自己時日無多。

    銀燭夫人咬住微微發顫的唇瓣,強忍下眼淚,多年來的習慣令他從不敢和玲瓏帝太過親昵,此時除了訥訥地站著,已想不出來還可以做什麼。倒是玲瓏帝體察他的心情,於是微微笑過,展臂將銀燭攬入了懷中。

    「你不要哭,寡人還沒死,就不怕一會兒讓消兒瞧見了,誤以為是寡人欺負你麼?」

    「銀燭只是從沒有想過......」

    「此事萬不可張揚,尤其不能讓玉樓知道。寡人的傷雖然嚴重,但還沒到你所想的那個份上,消兒初登太子之位,尚不安穩,寡人一定要留著一口氣,替他斬風破浪。」

    銀燭夫人仍然心痛難忍,卻不敢流露,只能咽下傷心,伏在他胸前默默點了點頭。

    姬消攜著楚夫人去了朱鳥殿用晚膳,連帶著楚聽風一同去了,只剩下軒轅昭留在蘅蕪殿里,百無聊賴。

    閑著也是閑著,軒轅昭幹脆又去馬廄,牽了蜜棗和玉獅子出來,帶去冷宮遛了一圈,玉獅子本是一匹戰馬,不習慣宮中錦衣玉食的日子,被姬消從南陲帶回來,這樣囚禁在馬廄中,玉獅子一度失落得連鮮草也不肯吃。

    好在有軒轅昭照料著玉獅子,閑暇時還能帶它出來散步,冷宮偏僻,人人躲著走,除了軒轅昭會來,其餘人連提起來都生怕沾惹晦氣。

    這日黃昏,軒轅昭如常來冷宮遛馬,剛走到冷宮便在一條不知哪年就荒廢了的御道上碰見了一位熟人。

    那人的身形與穿著令軒轅昭覺得熟悉,仔細一想,才想起來他和這位故人在姬消大婚當日見過一面。軒轅昭心頭一震,那個等候在御道旁,眉目溫柔的人,不正是許久不見的蕭夫人麼?

    他的記性也許不太好,但蕭夫人為人寬厚仁慈,又曾送過他一份厚禮,待他如親兒一般好,那份蕭夫人獨有的溫婉氣質,他絕不會認錯。

    「蕭夫人,您又迷路了麼?」軒轅昭牽著馬上前問候蕭夫人,一見著他,心底便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化開來一般,令他忍不住嘴角上揚。蕭夫人聞聲扭過臉來,一眼抓住了軒轅昭,也回了他一個笑。

    「不,這回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軒轅昭受寵若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蕭夫人。

    「昭兒,這些日子你在宮裡過得好麼?」

    「......夫人要見軒轅,大可以去蘅蕪殿,這裡是冷宮,軒轅怕夫人覺得晦氣。」

    「楚冷君當上了太子,可惜我家老爺是華照君的親師,我若貿然去蘅蕪殿見你,只怕你會被蕭家牽累,讓銀燭夫人誤會你私下與蘇皇後有來往。」蕭夫人環視了一圈荒蕪的冷宮,絲毫不在意,反笑道,「冷宮有什麼不好?沒有人來打攪,多自在清凈,我知道你每過幾日

    都會來冷宮遛馬,所以今天進宮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們還是這麼有緣。」

    軒轅昭一聽有緣二字,不由得笑開,轉頭去尋了一處幹凈地方,邀蕭夫人坐下歇歇,待他走近了,軒轅昭才瞧見蕭夫人手上還提著一隻食盒。

    「我看中秋就要到了,想你一個人在宮裡無親無故,所以就做了些月餅來請你嘗嘗,這些都是清影最喜歡的口味,可惜他今年吃不到了。」蕭夫人坐下,一面說一面把手裡的食盒打開,軒轅昭低頭看著那精緻的糕點,雖然從前吃的不比這些差,但月餅是蕭夫人親手做的

    ,那份滋味想必也是最獨一無二的。

    可蕭夫人卻不知,軒轅昭是從來不過中秋節的,中秋夜是家家戶戶吃團圓飯的日子,香紅浪病逝洛陽,軒轅昭早就沒了親人,這日子於他而言只徒添傷感,從未像今日這般暖心。

    「多謝夫人還記得軒轅,月餅這麼好看,軒轅都捨不得吃了。」

    「還是昭兒懂得珍惜,換了我家清影呀,他從來都是吃上幾口就膩了,可比你挑嘴多了。」軒轅昭聽得十分羨慕,蕭夫人專程進宮來見他,但嘴邊仍然三句不離蕭清影,時時被人牽掛著的感覺,他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享受過。

    捏起蓮蓉月餅咬了一口,香甜的滋味頓時在舌尖蔓延開來,蕭清影口味清淡,故而月餅比市面上賣的要少甜一些,月餅的餡料中嵌有清甜的白果,蕭夫人見了,卻忽然很是驚喜。

    「哎呀,昭兒的運氣真是不錯,一下就挑中了包有喜果的月餅,看來你的好事就快近了。」

    「喜果?」

    「城隍廟前有一株銀杏樹,正好這陣子結了果,城裡的百姓都叫它姻緣樹,每年結了果子都有不少人在樹下搶著撿,回去做給孩子吃了,盼他將來能遇上一段好姻緣。」

    軒轅昭臉上噌地一紅,頓時不敢再吃。

    「我連喜歡的人都還沒有,哪有什麼姻緣。」

    蕭夫人逗得軒轅昭害羞,不由得又讓蕭夫人想起了自家的孩子,蕭清影何嘗不是聽見婚事扭頭就跑?到如今他遠遊在外,連個影子也見不著。

    「昭兒,這是我與你之間的秘密,對著外人可千萬不要說你認識我。在宮裡,結黨營私是重罪,況且蕭家前程未卜,我不希望你卷進來,無辜受累。」

    軒轅昭怔了怔,蕭夫人的擔心不無道理,蘇後與銀燭夫人水火不容,如今姬消做了太子,兩人之間的積怨只會越來越深,軒轅昭隱約覺察到蕭夫人的憂愁,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玲瓏帝因心中牽掛蘇後而提不起胃口,到底是他最心愛的妻子在受苦,如何能不心疼?

    姬消陪在父皇身邊,他此時也有另一番心事想趁著機會親自和父皇坦白,只是始終不知如何開口,直到了入夜才鼓足勇氣。

    「父皇,臣兒實在不願見到您苦惱的樣子。您與皇後殿下本可以不必這樣僵持。」

    「消兒,父皇自有分寸,此事你不必過問太多。」

    「如果要鬧得兩敗俱傷,又是何必?臣兒倒是有個法子,或可緩解這不必要的摩擦。」

    「消兒!父皇好不容易把你推上太子之位,有多麼艱辛,你難道看不見嗎?」玲瓏帝轉過身來,沉聲道,「現在朝中關於你的言論還沒有消退,每日都有人勸父皇另立太子,若是連你也懦弱敗陣了,豈非辜負了父皇對你的期望?」

    「臣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的確不如大哥更得人心,有人反對,實屬正常。父皇不如試著先安撫蘇家,平息非議。」

    「寡人也想平息非議,但只怕一鬆口,便再也不能阻擋易儲的呼聲,那樣只會讓別有用心之人把你拽下來,父皇絕不容許此事發生。」

    「父皇,其實臣兒一直有個心願,只是到現在也沒能實現,」姬消頓了頓,今夜的月分外清明,「南陲之亂的罪魁禍首不是濞國,更不是漾國,那北方的鍛奴覬覦瑤國多年,更把鐵蹄踏在了南陲,臣兒想去北疆,願以身軀抵禦鐵勒鍛奴,報效朝廷。」

    「消兒?」此言既出,玲瓏帝久久不能回神,姬消的話正中他的心思,正因鐵勒國日漸強大,他才決定要立姬消為太子,但卻從未想過要把他推去北疆。

    「父皇重罰了大哥,損了與蘇皇後之間的情分,您不是也正為此傷心麼?倒不如就恢復大哥在朝中的職務,繼續由他治理西府三郡,如此一來,在外人眼中大哥依舊是父皇的親信,蘇家無話可說,也就不會再掀動風浪了。」

    「你在京中沒有勢力,眼下正是你組建人脈的好時機,如今你卻主動要把權力讓給錦兒,這一去,父皇還不知你何時才能回來,若是將來京城有變,消兒......你不後悔嗎?」

    「不後悔,」姬消一笑,「大哥本來就比我更合適當太子,我先替他頂一陣,等幾年之後再還給他,父皇心願既了,蘇家又得了利益,還有什麼可鬧的呢?」

    「消兒,真是委屈你了。」

    「天下間最委屈的,是我的親亞父,亞父含辛茹苦將消兒養育成人,不知吃了多少苦,臣兒沒什麼可委屈的。」

    玲瓏帝點點頭,嘆了口氣,終是答應了他的請求。姬消決意遠赴北疆,去駐守雁門關,這樣一來便與燕梁日漸疏離,華照君的勢力只會越來越雄厚,最終將他這個太子架空也只是必然的結果。

    姬消回到蘅蕪殿,天色已經不早,內殿里仍然亮著燈,是他的妻還在等候。楚聽雲守在岸邊,手扶著額頭,不知覺睡得有些迷糊了,連門外的腳步聲也沒有察覺。

    姬消見楚聽雲還在等自己,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人人都恭賀他當上了太子妃,擇了一位好夫君,楚聽雲望夫成龍,不曾想他的夫君竟真的成了龍,姬消望見他閉眼入睡,在夢裡連嘴角都是上揚的。

    「聽雲,入秋了不要一個人坐在窗邊睡,容易著涼。」

    「唔......」楚聽雲睜眼醒來,見了姬消便安心一笑,「我以為君上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君上和陛下相談甚歡,竟去了這麼久。」

    「聽雲就不好奇我都和父皇聊了些什麼嗎?」

    「嗯......」楚聽雲一轉眼珠,搖了搖頭,淺淺笑道,「一定是朝堂上的事,爹讓聽雲不要涉足朝政,聽雲一直謹記在心。」

    「你這麼乖,總是聽楚將軍的話,那我的話你肯聽嗎?」姬消輕笑著將楚聽雲帶到榻邊,後者一怔,有些失神。

    「不知君......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第一,以後不要再傻傻等我回來,困了就先休息,第二,不要做任何事都是為了我,偶爾也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爹,第三......」姬消說到這裡忽然頓住,狠了狠心,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不是個好丈夫,等你哪天厭倦了我,一定要頭也不回地離開我。」

    楚聽雲聞言大驚,慌忙之中撲上去將姬消緊緊抱住,拚命地搖頭。

    「是不是聽雲做錯了什麼?」

    「聽雲,你很好,是我不好......我壞透了,」姬消越說越讓楚聽雲糊塗,他不禁嘆了口氣,老實交代了所有,「父皇很牽掛蘇後,如今朝中還是頗多非議,父皇為此很頭疼,所以我決定去北疆鎮守雁門關,你不用等我回來,就算你要另嫁,我也不介意。」

    楚聽雲失神片刻,緊接著脫出他的懷抱,回身整理起了行李。

    「聽雲?」

    「既然殿下做了決定,那麼聽雲也該誓死追隨,我們是夫妻,本就該生死不離。」

    「楚將軍還在鄉下,聽風呢?你當真放心把聽風留在宮中麼?」姬消搜出所有理由,唯獨不便將徐威叛變一事說出來,此去北疆路途兇險,他也許不會死在鍛奴手下,亦有可能喪命在徐威手中。

    「可是......」楚聽雲話未說完,眼淚便先落了下來,他知曉姬消不會讓自己出燕梁半步,無論自己多麼想陪伴在他身邊。

    姬消伸手將楚聽雲攬入懷中,成婚以來他頭一次這樣抱著楚聽雲,卻不想是臨別前最後的溫情。

    「記住我剛才說過的話。」

    玲瓏帝才將姬消立作太子不久,誰知幾日後的早朝,他竟忽然又改了口,下旨讓姬消領軍遠赴北疆,去那苦寒之地鎮守雁門關。含元殿內一片嘩然,蘇後門下之人暗自得意,玲瓏帝縱有鐵腕又如何?還不是要忌憚朝臣,果然不出幾日便鬆了口。

    如此「倒霉」的太子,只當了幾天,還沒過足癮頭便被陛下推去了北疆,誰曉得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興許就這樣一輩子老死在關外也未可知。

    楚冷君回京不到一個月,這下又要離開燕梁,陛下親自吩咐蘅蕪殿的宮侍,一定要按著姬消的喜好,備足他平日里離不開手的事物,好讓他在北疆能過得舒心些。

    楚聽風終於不用再天天看著哥哥和那人恩愛,心裡也總算痛快了些,他巴不得宮侍把所有東西都收拾進去,免得哥哥睹物思人,又不理他了。

    「這是什麼?」楚聽風在一旁看著宮侍整理離京的行裝,無意間在桌上翻到一冊名單,上頭印有朱雀紋,像是公務文書。

    「二公子可別弄丟了那名冊,陛下有吩咐,要為咱們君上挑幾個伶俐又肯吃苦的宮人過去,好好服侍君上。」那宮侍一面整理一面又嘆了口氣,「哎......其實雁門關那鬼地方,誰願意過去?就算給我一萬兩黃金,打死我也不去。」

    楚聽風翻開名冊,手指拂過那一個個早已定下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一個討厭鬼來,那討厭鬼曾在花園裡調戲過他,此舉令楚聽風憎恨不已。如今見了這名冊,他忽然間動了心思,若是能把軒轅昭送去雁門關,一生一世不叫他回瑤國,該有多好?

    「怎麼還有一份名冊?」

    「底下那份名冊也是要送去北疆的,不過那名冊上的人都是牢里的奴隸,有發配邊疆的,也有罪臣家眷,和二公子第一眼瞧見的那份可不一樣,這些人一起隨行過去,是專門送給駐守邊疆的披甲人當媳婦的。」

    「披甲人?」

    「就是被俘虜的金山鍛奴呀,」宮侍一提起來便露出驚恐的面色,連連搖頭道,「服侍君上尚算幸運,要是被那些披甲人糟蹋了,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聽罷,楚聽風賊心眼一開,嘴角邪邪地勾起,趁著宮侍不注意時,提筆偷偷在名冊上寫下了軒轅昭三字,任他在皇宮裡有多麼囂張,到了邊疆做了披甲人的奴隸,也一定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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