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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八十一章 稚子心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131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29

    軒轅昭說完,又抬手狠狠賞了伊勒德幾鞭子,可惜這鞭子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伊勒德征戰無數,受過的傷不計其數,他豈會在乎這區區幾下鞭笞?

    況且軒轅昭嘴上說著狠話,但卻並不能真的將他剝皮抽筋,姬消留著他還有用處,正如楊武所言,他畢竟在一道營里稱了王,縱是強龍,也不敢隨意驚動這尾地頭蛇。

    「你就不怕,我真將你活活打死麼?」

    「你不是一個小人,絕不會藉助別人給的權力來謀害我,要是你真的這麼做,」伊勒德一笑,舔了舔從臉頰上滑落的血珠子,「我也會躲開,這些小玩意根本困不住我。」

    軒轅昭順著他的胳膊往下瞧去,見伊勒德被綁住的臂上纏著一對護手,護手下遮蓋住的是一道可怕的傷口,他的兩隻手掌似乎被利器打穿過,那傷口癒合得很慢,至今還只是長出了些許脆弱的新肉,勾勒出一副刑具的邊框。

    看來伊勒德從前犯下的大罪不少,他生而為奴隸,卻不願成為被支配的豬狗,因此伊勒德冒險闖蕩,後來他不但掙脫了刑具,更逼得楊武非他不可,臨到頭竟然還去向姬消求情。

    「這可說不定,我是個逐利之人,你冒犯我在先,剛才那幾鞭子不過是我為了給自己出氣,接下去要算的,才是你這幾年來在雁門關做的好事。」軒轅昭至此才漸漸說明了來意,只可惜伊勒德的頭腦轉得不及他快,聽完之後只是滿臉疑惑。

    「我在並州為抵禦鐵勒人而戰,做的當然是好事。」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皇帝陛下有朝一日要求和鐵勒,以作權宜之計修養生息,他第一個要殺的人,是誰?」軒轅昭皺了眉,伊勒德驍勇善戰,但卻沒有算計之心,「你殺退鐵勒騎兵多次,那些鍛奴恨死了你,若是瑤國有意求和,鍛奴最想消滅的仇人自然是你。」

    「我不怕死!誰敢來犯,我便殺他個片甲不留!」

    「要殺你何用鍛奴動手?我現在就能砍了你這狗奴才!」一個人究竟可以粗蠻到何種程度?伊勒德的認死理忽然讓軒轅昭有些頭疼,楊武好歹能聽懂這話外之音,可在伊勒德面前,軒轅昭卻不能拐著彎說話,否則他這粗粗直直的一根筋怕是要撞到牆上去。

    「你若還想留著這條賤命,就把一道營交出來,一道營素來是駐軍的附屬,這份權力不能同時握在兩個人手裡。」

    伊勒德一怔,終於明白了軒轅昭的意圖,他面色漸漸沉重,搖了搖頭,拒不交出權力。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伊勒德正色道,「一道營是我的心血,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

    「難道小小一支軍隊,還不是正統軍的隊伍,比你的性命還重要麼?」伊勒德仍然點點頭,半步也不肯退讓,哪怕他明知自己身份低賤,連平民也可以隨意踐踏他。

    「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誓死捍衛一道營!」

    軒轅昭一時間無言以對,難怪楊武左右為難,伊勒德如此固執,不肯交出管轄權,若是硬奪,披甲軍定也不肯聽他人指揮,若殺了伊勒德,一道營只怕從此拆散,鍛奴會瞧准了機會突襲並州。

    「奴隸也是人,我們為瑤國而戰,可以不求戰功,但我們要尊嚴,要像人一般活著。若我把一道營交給他人管轄,便是把兄弟們的性命交了出去,我們又會重新變成狗,變成豬,我絕不能這麼做。」

    軒轅昭聞言,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傷口,想不到伊勒德也曾經歷過不少動蕩,看來楊武對伊勒德並非一直都這樣恭敬,如今一道營的地位都是伊勒德拿命搏來的,要想從他手裡拿下兵權,怕是比登天還難。

    軒轅昭決定暫且不理會伊勒德,順手把鞭子丟在了地上,轉身要走,伊勒德盯著他的背影,他不滿足於這短暫的再見,於是掙扎著喊了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

    軒轅昭腳步一停,被伊勒德的窮追不捨惹得心煩,也更加不願意將姓名告知,他比從前遇見的那些裙下之臣更令人討厭。

    軒轅昭回到營帳中方才鬆了一口氣,姬消剛和楊武談完公事,不知因何故緊緊皺著眉,盯著桌上的軍報一言不發,見軒轅昭回來之後他才勉強揚起一笑。

    「這回讓你得了便宜,可把伊勒德痛痛快快教訓了一頓吧?」

    「我痛快了又如何?只怕君上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姬消聽完之後頓時把笑容一收。

    「他不肯移交兵權?誰給他的膽子?」

    「伊勒德不是個普通的奴隸,他遠比君上所想的更加有血性。」一碼歸一碼,論忠誠,軒轅昭依然十分認可伊勒德,因而願意在姬消面前放下他對伊勒德的偏見,「劍指之處,他與一道營同生共死,恐怕連君上你也無法撼動他在一道營里的地位。」

    「不終結一道營好大喜功的風氣,正統便會被一再挑戰,軒轅,這不是本宮來並州的目的,你明白麼?」

    軒轅昭怔了怔,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抬頭看向姬消,只見後者認真望著自己,像是真心實意要與他訴說此行的意義與目的。軒轅昭看得出來,姬消向來將家國之事擺在第一位,為此他連妻子也可以「丟」在京城不管,如今他願意把心事說給自己聽,這份信任實在

    不是旁人能及得上的。

    軒轅昭索性走到桌邊,大膽將戰報一一看了過去,試圖尋找姬消的心結。

    「這個楊武真是個庸才!」

    「咳咳,楊武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麼?」姬消咳了兩聲,提醒軒轅昭注意言辭,「在本宮面前你大可隨意,但記住千萬不要當著人家的面說這話。」

    「怕什麼?就是當著他的面,我也一樣罵他是狗熊,」軒轅昭把眉一挑,不在意道,「這排兵布陣亂得像鍋粥,他根本不配鎮守雁門關!」

    「你又知道了?」姬消忍不住抬手過去,彈了彈軒轅昭的額頭,笑道,「你這個大言不慚的小子,連兵書也沒讀過幾本,好歹人家楊將軍是上過戰場的,怎麼也比你中用。」

    「我不會打仗,難道就不能罵他帶兵無方嗎?」軒轅昭揉了揉被他欺負了的額頭,不服他將自己看作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楊武若是中用,君上又何必總是皺著眉頭?」

    軒轅昭說著,也下意識把手舉起來,溫柔地撫上他的眉心,輕輕撫平姬消煩透了的心緒,後者一驚,竟忘了要躲開。

    「軒轅從初見君上起,就不見君上真正開懷過,你的眉毛總是皺著,軒轅不知君上在想什麼,但......一定都是些不值得開心的事。」軒轅昭如實說著,說完卻發覺姬消盯著自己走了神,他抿了抿唇,眼角透出一絲狡猾,悄悄把手指屈起,也學著他的樣子重重彈了一下

    「你傻啦。」

    「臭小子!」姬消身軀一顫,立即扳過了軒轅昭的肩膀,在自己臉上騰起紅暈之前將軒轅昭趕了出去,「桌上的水壺都空了,還不去燒水?」

    軒轅昭抱著空茶壺站在營帳門前,不高興地呸了姬消一聲。

    「還說不把我當奴才使喚,結果專讓我做跑腿的事。」軒轅昭一面走,一面低頭踢著腳邊擋路的石子兒,細想起姬消方才的神情,分明像一個被捉了把柄的孩子,百般遮掩,不知只是此地無銀。

    軒轅昭忽然把頭一抬,心中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姬消悶悶不樂的根源,無非是壯志難酬,可他如今已是太子,如無意外便是日後的國主,然而他不在京城穩固勢力,反倒來邊疆守著這樣破爛的雁門關,怎麼看都是一件極其不劃算的事。

    此次北疆一行,姬消並未攜楚夫人同行,軒轅昭忽然想起來姬消成婚當日也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可見這樁婚事並非他所願,他們夫妻在婚後也不曾過於親密,莫非......莫非他與楚聽雲之間的關係並不美滿?

    思及此,軒轅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說不上來算不算是高興,只感覺鬆了一口氣,回想起大婚當夜他那雙手對自己所做的事,軒轅昭臉上一燙,只恨那禁藥發作得厲害,令他難以自控。

    這才鬆一口氣,軒轅昭又想起了一個人,此人無可避免,姬消未成婚之前便以風流著稱,以軒轅昭這些日子裡對他的印象來看,這話多半是愛嚼舌根的人編出來的,可蕭清影卻不是旁人編纂的,在他的生命里,的的確確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無論家世還是才華,蕭大公子都是一等一的佳人,他的失意,大抵這也佔了不少分量,軒轅昭早就聽說過燕梁第一美的名號,他同自己年紀相仿,卻成就驚人,連玲瓏帝也要召見他。

    「臭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軒轅昭捧起茶壺,對著壺口橫眉大罵,「也不照照鏡子,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模樣,你高攀得起嗎?!人家相貌好,有錢有勢,哪裡看得上你這個臭東西!」

    如有不知情的,也不曉得軒轅昭這是在罵誰,他罵完了還是不解氣,幹脆又從地上抓了把石子丟進茶壺裡,回頭給姬消送了茶水去。

    入夜,並州的初冬總是要來得早一些,如今已有北風蕭瑟的跡象,外頭凍人得很,可憐伊勒德還被綁在邢台上,不知死活。

    「噗!軒轅,你小子怎麼泡的茶?咯牙呢。」將軍帳中忽然跳出來一個聲音,姬消吐了一塊碎石在手上,不可思議地盯著在一旁桌上寫字的軒轅昭。

    「邊關風沙大,吃幾個石子有什麼可稀奇的?君上習慣了錦衣玉食,偶爾吃吃沙子也沒什麼不好,君上不吃,怎麼知道百姓生活艱辛?」軒轅昭淡淡說著,頭也不抬。

    姬消耳朵一癢,起身就走到了軒轅昭身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字帖,好奇地瞅了一眼,接著便大肆地取笑。

    「寫得什麼鬼玩意,一隻兩隻,好多螃蟹在紙上爬。」

    軒轅昭被嫌字丑,他心一跳臉一紅,急脾氣立馬趕了上來。

    「是,我不像蕭公子是個讀書人,我寫得丑,可別傷了你的眼!」

    「軒轅......?」姬消吃了一驚,不知自己怎麼就踩了他的尾巴,他趕緊賠了一個笑,改口道,「其實,也不難看,就是......」

    軒轅昭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一下把字帖奪回了手中,瞬間撕了個稀巴爛,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吃炸藥啦?!什麼臭脾氣......」姬消鬧不明白軒轅昭怎麼就生了氣,更忘了這副臭脾氣還是他一點一點慣出來的,他這麼說著,身子卻蹲了下來,大手將那散落一地的碎紙片都撿了起來。

    軒轅昭跑出營地外吹了一圈冷風,也終於冷靜下來,他毫無道理地生氣,究竟是為了什麼?想了許久,軒轅昭還是自覺理虧,於是又埋著頭回到了營中,但卻鬧脾氣,不肯和姬消說話。

    此時的姬消不知為何癱軟在了床榻上,臉色不好地看了一眼軒轅昭,有氣無力道。

    「軒轅......你到底......到底泡了什麼茶給我?」

    軒轅昭被他問得一怔,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闖了禍,可他明明只是想戲弄姬消,丟了一把沙子進去罷了,姬消察覺茶水不對勁,因而也只喝了一口,怎麼會成了這副病怏怏的樣子?

    軒轅昭腦中一下空白,他擔心姬消會真的出什麼意外,可見了他這模樣,軒轅昭卻忽然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

    「好哇,本宮算是知道了,你小子是真沒良心,本宮哪裡待你不好?嗯?」姬消嘆了口氣,忍住不適,「你竟然害本宮!」

    「分明是君上身子嬌貴,喝幾口茶就受不住了,怪得了別人麼?」

    「嬌貴?」姬消幾乎是一下子從踏上跳起來,把臉色一震,不見了方才的虛弱,原來那都是他裝出來的。

    「本宮哪能有你嬌貴,一言不合就發脾氣,你的字帖,還給你!」

    軒轅昭嘴角的笑在見了姬消手上的東西時僵住,那被他撕成碎片的字帖,竟然在姬消手上重新拼接回了原樣,一片連著一片,連糨糊的痕跡也尚未幹透,這番心思如何不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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