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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一百零七章 油盡燈枯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6172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1

    今年的冬天似乎較往年要寒冷一些,前一年在蘅蕪殿里種下的茉莉花一夜之間凍死了不少,草木尚且如此,況乎人哉?

    陛下見今年冬天大雪甚厚,於是一上朝便問起西庭的境況,誰知公函昨日就到了京城,不早不晚,正在早朝時遞到陛下手上。公函上仔仔細細寫著三郡一年來的各項開支,上至君庭府,下至縣官、村官,無不盡心辦事,華照君經歷了去年的洪災,如今治理起地方已比從

    前更加得心應手。

    桑陽城受了洪災,才恢復了些許,卻又碰上嚴冬大雪,唯恐成災,華照君大膽下令免去三年賦稅,不但如此,還要給貧困農戶發放米糧與冬衣,嚴禁城中各家商戶在災年哄抬物價,倘若有慷慨解囊,願意賑濟災民的,則另有封賞。

    陛下看完公函很是滿意欣慰,僅是一年,華照君愈發老練穩重了,朝中雖不再提易儲一事,但免不了又是對華照君一片稱讚,就連之前搖擺不定的人也不得不站在了華照君那頭,彷彿姬消這個太子早已名存實亡。

    先前趙夫人將楚大將軍接到國公府養病,一個月後又搬回別苑,本以為已經大好,誰知還沒等到過年,大將軍舊疾突發,竟比上一回更加嚴重,聽身邊伺候的侍奴說,大將軍病得厲害,就連喂藥也不會張嘴了,恐怕時日無多。

    此事終於驚動了陛下,玲瓏帝不顧天氣嚴寒,親自出宮去別苑探望大將軍,兩人在病榻前聊了一陣,陛下出了卧房時也忍不住暗自抹淚,想是楚大將軍不中用了,不日就要大去,下人們議論紛紛,這話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蘅蕪殿里。

    楚聽雲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聽聞陛下命太醫日夜照看大將軍,饒是如此,大將軍的病情仍然日益加重,可憐楚聽雲留在宮中,每日天黑睡下,不到四更又早早醒來,一雙眼睛總是通紅的,不知在深夜裡哭了多少回。

    再這樣下去,不但大將軍抱病,恐怕連楚聽雲也要病倒。幾日之後,一道聖旨忽然傳到蘅蕪殿,陛下恩准楚聽雲出宮探望大將軍,不到將軍病好就不必著急回宮,楚聽雲含淚接下聖旨,都說這是陛下對楚家的恩典,可楚聽雲心中明白,不到了油盡燈枯時,陛下也不必特

    意下聖旨准他出宮。

    這道聖旨,無非是要他出宮,去為大將軍盡最後的孝道。

    楚聽雲匆忙離宮,只帶了兩個近身侍奴去徐威的別苑,別苑內不似往日那般清凈,每日都有不少大將軍的昔日同僚來探望,太醫更是一日三進,乃至一日五進、六進,絲毫不敢怠慢。

    大將軍果真病危了,楚聽雲強忍悲痛,在別苑裡暫住下來,在父親的病榻前寸步不離地服侍,侍奴在院子內為他整理出一間幹凈廂房,可楚聽雲卻不曾跨進去過,困了也只敢在病床下半蹲著小睡片刻。

    可惜楚大將軍病重,意識早已不清,無論楚聽雲如何呼喚,大將軍也只能稍稍抬一抬眼皮,動一動手指,都說是將軍聽見了大公子的聲音,心裡高興才有了反應,前幾日嚴重時,連氣息也時有時無。

    侍奴把太醫煎好的藥端到房中,楚聽雲接過藥碗,親自給父親喂藥,那湯藥好不容易喂進去一口,卻又不慎吐出來半匙,整整一碗藥,統共喝進去不到半碗。

    「夫人若是能早些來就好了,大將軍先前連藥也喂不進去,可急壞了我們,如今正好,總算能吃藥了。夫人還是留下來多住幾日吧,興許大將軍就能挺過這一關了。」

    楚聽雲望著昏迷不醒的父親,他明知這是奴才說來安慰自己的話,可他卻只覺得更加難過。

    雖然陛下准他等到父親痊癒了再回宮,但若是父親久病不愈,難不成他一輩子不回宮?終究都是些寬慰他,也寬宏給外人聽的話。楚聽雲早已在心裡定了歸期,他在宮外至多留十五日,興許還不到十五天,他就要提前離開。

    「就快過節了,宮裡少不得我,待我走了之後,你們千萬瞞著將軍,不要告訴他我已經回去,就說......皇恩浩蕩,陛下特准我今年陪著將軍過節,不必回宮。」

    「是,奴才一定記下。」

    算算日子,這已是第七天,歸期越來越近,楚聽雲忽覺喉中幹燥,便起身去倒茶,誰知他眼前一黑,手腳竟綿軟無力,渾身發冷,侍奴趕忙將他扶到桌旁坐下,為他拍背順氣,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夫人還是歇歇吧。」侍奴勸了又勸,楚聽雲終於肯回去歇一晚。

    楚聽雲已有些疲倦,坐在鏡台前便合了雙眼,在身後為他梳頭的侍奴不知為何,突然跪了下來,連聲求饒。

    「奴才該死!」

    「怎麼了。」

    「奴才打開匣子,發覺匣子里不見了一根髮帶......」

    「我道是什麼事,只是一根髮帶罷了,這幾日出入別苑的人又多又雜,縱然丟了東西也是正常,我不會怪你的,起來吧。」楚聽雲饒恕了侍奴,起身回到榻上,合衣歇下。楚聽雲是個向來好脾氣的主子,從不刻薄下人,如今丟了東西,他也一語帶過,況且眼下他正憂心

    父親的身子,根本無暇去管這些瑣碎小事。

    翌日清晨,楚聽雲如常要去服侍大將軍喝藥,梳洗出門時,卻看到昨夜替他梳頭的侍奴正手持一根細長木棍,在堆滿積雪的院子里四處尋覓,北風將他的手颳得開裂流血,臉上也凍得紫紅,楚聽雲於心不忍,便叫住那侍奴。

    「這麼冷的天,你在找什麼?」

    「回夫人的話,奴才在找昨日遺失的髮帶,那髮帶不是尋常物,是各宮的主子在夫人大婚時送來的賀禮,實在太貴重了,我若不找出來,只恐怕別人會在背地裡說是我偷拿了夫人的東西。」小侍奴一邊說一邊啜泣,「我......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盜竊宮中寶物

    是要被打死的。嗚嗚......」

    「既然是我的東西,丟了就算了,連我這個主人也不心急,別人憑什麼指責你?真要有人污衊你,就說我已經把髮帶賞給下人了,誰再散布謠言,我就拿他來拷問。」

    「多謝夫人!」小侍奴立即破涕為笑,跪在雪地里磕了幾個頭。

    三天時光轉眼便過去了,楚大將軍的病仍然未見好轉,只是勉強不再加重,楚聽雲只恨自己不能繼續侍奉父親,如今他回宮,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又或許......一去便是陰陽相隔。

    載太子妃鑾駕回宮的車馬一早便停在別苑門前,只是楚聽雲站在父親的病房外,久久不願離去,下人們哪一個也不忍心勸他,只等楚聽雲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這間別苑,又在棗樹下折了一根枯枝,愛惜地護在懷中,行了大禮才啟程。

    楚聽雲在黃昏時分回到蘅蕪殿,小徑上的積雪已經著人清掃幹凈,楚聽雲路過花園,偶然瞥見道路兩旁的茉莉已經枯死了大半,不由得令他停下腳步,想到這一年來接二連三的不順之事,他不禁皺了眉。

    「夫人,不如讓奴才們把枯死的茉莉鏟了吧?」

    楚聽雲搖搖頭,隨後便在花園裡的一處空地上,撥開厚厚的積雪,再將他從宮外帶來的棗樹枝埋入泥土,用雪蓋住。

    也許是這幾日里太過勞累,楚聽雲回了寢殿,早早地歇下,睡得很深。他似乎受了些風寒,體虛畏冷,尤其到半夜時,竟一咳嗽起來就止不住,咳得胸口悶痛難受,再也沒有睡意,只好起來倒茶潤喉,誰知今日值夜的奴才粗心大意,居然忘了關窗,任由那一陣陣刺骨的

    寒風刮進寢殿,加重了他的傷風。

    「咳咳......」楚聽雲嘆了口氣,他本可以使喚奴才進來領罰,但卻不肯同別人一樣對下人非打即罵,況且人孰無過?這些侍奴年紀都不大,將來仍然要出宮去奉養自己的雙親,又何必為難他們呢?

    楚聽雲這樣想著,也便披上袍子,自己去關了窗,誰知還未走近,木窗旁的簾子後面忽然一動,楚聽雲只以為是被風吹起來的,誰知一個黑影竟然從簾後竄出來,如同鬼魅一般跳出了窗外。

    「啊!」楚聽雲頓時臉色煞白,心跳得飛快,那黑影有手有腳,雖動作迅速,但仍可以辨出來是個人,他的寢殿里怎麼會藏了一個人?楚聽雲嚇得不輕,腦中一片空白,倒忘了要呼救。

    楚聽雲驚魂未定,手還在打顫,誰知片刻之後,忽聽得殿外一陣喧嘩,有人大喊宮裡遭了賊,隨之便是烏泱泱一群禁軍侍衛湧入蘅蕪殿,四處搜查捉賊。

    「楚夫人。」

    「進來吧。」

    禁衛進了寢殿,只是低著頭行了跪禮,不敢直視主子,楚聽雲早已更衣坐在珠簾之後,抬手說了聲免禮。

    「究竟出了什麼事,蘅蕪殿怎麼亂成這樣?」

    「下臣深夜打攪夫人的清夢,實在罪該萬死,下臣是宮裡的禁軍,方才正在巡夜,不想忽然有人來報,說蘅蕪殿中有竊賊,所以下臣才趕來捉賊。」

    「竊賊抓住了麼?」

    「下臣慚愧!那竊賊很狡猾,此刻又是深夜,不知他藏去哪裡了,這麼大的宮殿,一時半刻也難找出來。不過......」

    「不過什麼?」

    「嗷,沒什麼。」

    「有什麼話儘管說,我並不忌諱什麼,不必怕我。」

    「是,下臣剛才到蘅蕪殿時,似乎看見一個人影,從......從夫人寢殿里逃出去了。」那禁軍說完也不敢喘氣,只是急忙又道,「興許是夜色太深,下臣看花了眼,下臣並無他意,請夫人明鑒!」

    楚聽雲抿了抿唇,他原本正想回應,那人影的確是從他房裡逃出去的,可這樣一來,若是抓不住賊,反倒落了話柄在旁人耳中,那就不僅僅是遺失財物這樣簡單,同時毀壞的還有他的聲譽。

    「果真有這樣的事,倒讓我不敢睡了,如不儘快抓住竊賊,我是一刻也不能安寢了。」

    「夫人不必擔心,這是下臣的職責,若是抓不住竊賊,不必夫人開口,下臣必定自己先辭了官。只是......宮殿太大,況且搜宮這樣大的事,下臣不敢拿主意,須得請示皇後殿下。請夫人暫且委屈一夜。」

    「既如此,那就等你回明了皇後,再來搜宮。」

    「是,下臣告退。」

    「咳咳!......」楚聽雲咳得喉痛生疼,回到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他一夜無眠,獨自坐到天亮,一閉眼,腦中全是那可怕的畫面。

    隔日,右都侯在長樂宮求見蘇後,向蘇後稟明了昨夜蘅蕪殿失竊之事,宮門從昨夜起就封鎖住,竊賊除非背上插翅,否則是決計逃不出皇宮的。

    蘇後倚在暖閣內的軟榻上,閉著雙眼聽右都侯說完事情的起始,接著悠悠問了一句。

    「你果真見到一個人影從楚夫人的寢殿里跑出來?」

    「千真萬確,下臣不敢在鳳主架前扯謊,下臣的確看得清清楚楚,一個高大的人影慌慌張張從楚夫人房中逃跑。」

    「楚夫人可說了些什麼?」

    「夫人什麼也沒說,隔著一道珠簾,下臣也看不清楚夫人臉上是什麼表情。」

    「既然楚夫人要你來請旨搜宮,那本宮就賜你令牌,你務必要抓出竊賊才是。」

    「這個自然,只是......下臣雖說盡了本職,但若是不慎揭破了什麼,下臣愚笨,真不知該怎麼做了。請皇後殿下明示。」

    蘇後不語,只是微微皺了眉,撐著額頭的手忽然換了一個姿勢,趙司殿服侍在旁,見主子煩惱,於是立馬回了右都侯。

    「大人糊塗了,這還要什麼明示暗示?大人只管領了懿旨去搜宮,倘若真的搜出什麼也不必害怕,一切都照規矩辦就是了。」

    「是。」

    右都侯領旨退出長樂宮,趙司殿見四下無人,這才敢開口。

    「真想不到,楚聽雲看著正經本分,竟然也會做出偷情的事來。」

    「話不可說得太滿,」蘇後笑道,「楚大公子未必敢做這等事,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後指使,要污衊他的清白。」

    「莫非鳳主知道主使是誰?」

    「誰要陷害楚聽雲,本宮並沒有興趣知道,既然有人要他不得安寧,那倒是省了本宮不少事。」

    右都侯奉蘇後懿旨來蘅蕪殿搜宮,楚聽雲面上波瀾不驚,他本就清白,心中自然坦蕩,也就不怕搜宮,就是搜十次他也是清白的。

    「大人辛苦了,想那竊賊躲了一夜,恐怕已經不在蘅蕪殿里了。」

    「請夫人放心,下臣已經讓人去別處搜尋,只是還要夫人清點一下宮裡的東西,看看是不是遺失了什麼。」

    「這個自然,我昨夜就清點過,不曾少什麼,想是竊賊還未得手就驚動了侍衛。」

    楚聽雲話音才落,忽然有個不知情的宮侍跑來。

    「夫人,不好了!奴才昨夜清點東西時漏了一件,夫人的一條攢珠髮帶不見了,奴才怎麼也找不著。」

    右都侯這才瞧見楚聽雲臉色一變,似乎他是知道髮帶丟了這件事的。

    「快說,那髮帶長什麼樣子?」

    「那條髮帶是宮裡主子們送來的新婚賀禮,上面穿了穗子和珍珠,樣式精細非常,是夫人最喜歡的,平時也捨不得拿出來綰髮。」

    「這麼說,那條髮帶並非普通之物?」

    「豈止不普通,那還是貴重之物呢。」

    身旁另站著一個宮侍,一提起這髮帶便打了一個抖,壓著腦袋不敢吭聲,可又見楚聽雲難以辯駁,好歹楚夫人也有恩於他,那小宮侍索性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人,那條髮帶不是在宮裡丟的,其實......是我先發覺東西丟了的,只不過當時夫人正在別苑,我對天發誓,夫人對此事一概不知,我也並沒有偷髮帶,大人若不信,儘管搜查我吧!」

    「原來是在宮外丟的......既然不是你偷的,難道髮帶自己長了腳不成?」

    這話別有意味,楚聽雲聽得心中一陣不快,似他這般溫吞柔和之人,竟也有凌厲的時候。

    「大人,我的確不知情,你又何必處處諷刺?」

    右都侯見楚聽雲發怒,他畢竟還是太子妃,總要顧及他的顏面,右都侯於是賠了罪,又把下人遣退。

    「夫人,不是下臣有意諷刺,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下臣一定要捉住竊賊,還以為夫人這裡有線索,誰成想卻白跑了一趟,若是驚動了陛下,可就不好了。」

    「大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窩藏賊人?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大人怕驚動聖駕,我楚聽雲卻不怕,大不了讓陛下砍了我的腦袋去,我也要做個幹凈清白的鬼。」

    「夫人息怒!下臣不過是依規矩辦事。」

    「如此,聽雲見識淺薄,宮裡還有什麼規矩,我或有不明白的,不如請大人一併說了,免得誤會。」

    「若是按規矩,夫人是不能留在蘅蕪殿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涉事的人都要一併帶去掖庭。」

    「那好,我這就去掖庭。」

    「夫人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去掖庭那樣的地方?」右都侯又是一笑,道,「夫人是何等身份,有些規矩該免則免,不必計較太細。」

    「不必了,大人現在說不計較規矩,我偏不依你,憑誰來勸,我都不會再留在這蘅蕪殿里,讓人三番四次地抄檢。」

    楚聽雲說完便領著人頭也不回地離開蘅蕪殿,這兩日蘅蕪殿里的動靜鬧得後宮人盡皆知,楚聽雲躲在雨雪閣門後,看著哥哥受人欺凌,他本就病著,此刻更是氣得臉上潮紅一片,即便不被扣在掖庭,也會去一個比掖庭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宮裡人都愛無事生非,就算抓不出賊,也非要造出一個賊來污衊人,楚聽風心有不忿,不忍哥哥在病中被人欺負,於是便趁著右都侯搜宮時自私逃出蘅蕪殿,跑去見了銀燭夫人。

    楚二公子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終日只會粘在哥哥身邊,不喜和外人親近,今日他卻跑來了朱鳥殿,殿里的宮人見了這孩子,都是愣住,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站在那雪天里,像是一隻落單的孤鳥,無依可靠。

    「二公子仔細著涼!」宮侍立馬將他帶到殿中,取了兩件厚實的衣服來,裹在這可憐的孩子身上。不巧銀燭夫人身子不適,莫說是出宮探望大將軍,就連自己的花園他也有許久不曾去走動過了。

    忽然聽見殿外一陣亂,宮侍來回稟,說是二公子突然間一個人跑來了朱鳥殿,腳脖子被凍得發紫,可憐兮兮的。

    銀燭夫人聽罷,立馬起身去見,楚聽風被安置在偏殿里,一個人裹著被子躲在床榻上,身邊三四個宮侍伺候著,縱然腳邊擺了暖爐,他仍然不住地發抖。

    「好孩子,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楚聽風搖搖頭,眼睛裡湧出兩行淚來,把嘴唇咬了又咬,嗚嗚咽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聽風別怕。」銀燭夫人立馬將楚聽風攬入懷中,輕輕撫著他的背脊,「你哥哥呢?怎麼不見他來?」

    無論銀燭夫人如何安慰,楚聽風就是不肯開口說話,平日活潑好動的一個人,今天卻成了啞巴,誰都看得出來他受了驚嚇,嚇得呆傻了,才變成這樣。

    「夫人,您身子不好,就讓我們陪著二公子吧。」

    「不用,聽風也是本宮的心頭肉,誰若待他不好了,我頭一個不饒他。」

    楚聽風倚在銀燭夫人懷裡睡了片刻,淚珠兒還凝結在那雪白的臉頰上,怪可憐的,直到入夜,他才慢慢醒來,誰知一睜眼,又哭了一場。

    「夫人,你救救哥哥吧,聽風求夫人......」

    楚聽風說得焦急,也有些語無倫次,銀燭夫人聽罷,越發可憐孩子,楚聽風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情,見他滿面怒容,這才滿意。他故意在銀燭夫人面前忍了許久,直到現在才把事情原委相告,作盡了可憐姿態,令銀燭夫人對他憐惜疼愛,也更加憎恨那些陷害他哥哥的

    卑鄙小人。

    「本宮早就料到有人要興風作浪,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了門。你們留下來,好生照顧二公子,待本宮去會會那了不得的右都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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