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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一百五十章 昭然若揭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099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5

    自蕭小謝隨齊王離京就國之後,蕭清影身邊的奴才便換了班底,新來服侍皇後的侍奴名喚茗霜,茗霜是蕭清影親自取的名字,意為佳茗之上的香霧凝結而成的茶霜。

    茗霜是華陽夫人給蕭皇後挑的貼身侍奴,與主人同出一氣,值得信任,茗霜出宮服侍皇後年僅十二歲,只比小謝入蕭府時年長兩歲,雖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手腳麻利,精靈乖巧。

    蕭清影每日必開卷,晨讀與夜讀必不可少,茗霜總是早早為蕭清影準備好書冊,整整齊齊擺在小幾上,每逢陛下來伯勞洲探望皇後,茗霜便打發下人們出去,蕭清影不似別人,陛下一到,便巴不得敲鑼打鼓,炫耀自己得了恩寵。

    蕭清影於「招幸」一事,向來認為羞於啟齒,姬消對他有承諾在先,只要是到他這裡來,就只管談討風花雪月,不準議論朝堂之事,不管他有多大的煩惱,也不能進門就抱怨。

    今晨茗霜服侍蕭清影束髮更衣,沏在桌上的金絲菊恰好放至溫熱,才喝了一口,清苦的滋味就在舌尖蔓延開來,蕭清影捧起小幾上的書,悠閑地同茗霜搭話。

    「從你服侍本宮那一日起,本宮就沒見你沏過別的茶,誰教你的?」

    「回主子,茗霜頭天來時就偷偷看過裝茶葉的瓷瓮,裡面零零總總有十幾隻,剩的最少就是這金絲菊花,所以茗霜就猜主子愛喝金絲菊。」

    「明明玫瑰和西山白露也剩得不多,你怎麼就知道本宮最喜歡金絲菊?」

    「玫瑰香氣濃烈且有微甜,最適合秋冬喝,主子喜好節儉,這一定是去年冬天喝剩下又捨不得丟的,索性帶來了。至於西山白露……」茗霜忽然頓了頓,小小的身子一閃,躲到了屏風後,俏皮地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笑眯眯地盯著蕭清影,「茗霜聽人說那是貢品,皇宮裡才有的稀罕寶貝,主子品茶從不在貴,恐怕不是自己要喝,是要用來親自泡給陛下的吧?」

    蕭清影聞言莞爾,忍不住放下手裡的書,說茗霜真是個小機靈鬼。

    茗霜掐了一把手指,不知在算什麼,算完就成了一張苦瓜臉。

    「主子,算起來……陛下也有好些日子不來伯勞洲了。瓷瓮里的西山白露也好久沒動過了。」

    蕭清影臉上的笑容隨著這番話漸漸淡了下去,茗霜見狀立馬慌了神,他打小就在宮裡長大,十釐清楚對於嬪妃而言,最珍貴的就是皇帝的寵幸,無論多麼得寵的妃子,哪怕正卧在君王懷抱之中,也會擔憂哀嘆,恐溫存消逝,不復昨日。

    「主子這幾天都在看蔡博士著的書呀,難怪銀燭太妃對他讚不絕口。誇他有屈大夫之才。」

    「是有幾分才情,這個蔡望舒倒是很喜歡寫醒世異聞,批判世俗,借古諷今,可謂筆鋒犀利老辣,獨樹一幟。」

    「可惜他這樣的人才,太妃本想把楚二公子許配給蔡博士,誰能料到二公子在上林苑鬧了一出,讓太妃下不來台,生生氣得兩三日卧病在床,華陽夫人去請罪,太妃愣是把桌子都掀了,鬧得不可開交。」

    「……軒少又只顧著自己出氣,這也太亂來了。」

    「主子,這還真怪不到夫人頭上,是二公子別有用心,要為他死去的哥哥報仇,上回傲文小主被毒害的事就是他主謀的,就是因為他,您才被迫離宮,讓他得逞了一次,您看二公子嘗到了甜頭,越發不願意收手了。要是夫人也被趕……搬出來了,那最後便宜的還不是元小冬他們?」

    「本宮就是不想有這樣的局面才離宮來這裡,可惜了這門親事,二公子若真的嫁進蔡家倒好辦了,日後清算起來也少不了他那份兒。」

    「主子放心,二公子在宮裡也待不住了,陛下判了他流放,這可是重中之重,數罪併罰了。」

    「只怕遠沒有這麼簡單,」蕭清影搖了搖頭,嘆氣道,「正因為陛下判得太重,太妃才不高興,自然就把氣撒在軒少頭上了,再者,陛下如何不明白二公子是太妃的心頭肉?他只不過為求息事寧人,故意這麼判,不出兩年就會重新把二公子接回宮裡。」

    「了不得了!這二公子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他這次報仇不成,將來還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來呢。」

    「聽風這身害人的本事,只不過是學了後宮嬪妃的一層皮毛,他並不精於算計,也虧得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只有半桶水,怕事跡敗露,不敢在他背後牽絲連線,若有高人指點,局面怕是會比現在還精彩。」蕭清影皺了眉,又是一搖頭,「軒少不止一次得罪太妃,再這麼下去,非成了仇家不可。他倒不如現在去求陛下開恩,收回成命。興許還能讓太妃消消氣。」

    「主子的意思……是要夫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吃點虧也就罷了,可這麼一來,二公子該更明目張膽。」

    「傻孩子,有句話叫覆水難收,你以為太妃只是在生他們兩個的氣?陛下就是收回成命又如何,楚聽風和蔡望舒的婚事就是那煮熟的鴨子飛了,二公子的名節不保,往後誰還敢冒險娶他?」

    茗霜縱然聰明伶俐,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看著蕭清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愣是一句也沒聽明白。

    「主子,茗霜都聽糊塗了,您這是留還是不留啊?為何蔡博士不肯娶了,就算蔡博士不娶,憑二公子的家世,想找個大戶人家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你畢竟不出生在官宦世家,這樣的事,本宮像你這麼大時就聽了一籮筐了。皇親國戚難當,做駙馬未必是什麼好差事。前朝有位駙馬,因夫人謀政,欲圖不軌,後來不但被彈劾,還做了皇子的替死鬼,病死在牢獄裡,人一走就被皇帝抄了九族,連個奔喪的人也沒留下。」

    「那後來呢?」茗霜聽得起勁,「駙馬死了,皇子也該跟著殉夫了吧?」

    「你平時不是機靈得很?怎麼現在猜不中了?」蕭清影笑了笑,「皇子當然沒有殉夫,反而另嫁他人,從那之後倒是平靜了一陣,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幾年,新駙馬便暴病而亡,這一回……他才真的殉夫了。」

    「真是可憐……不對,還是好可恨,夫妻本是同林鳥,他那前任夫君也太可憐了。」

    蕭清影淡淡一笑,打發茗霜去換了熱茶,這比街口說書的還精彩熱鬧,卻真真實實在皇家上演,皇室哪有什麼從一而終至死不渝,只有識時務者為俊傑。

    蕭清影終究沒有告訴茗霜,這故事背後的真相,皇子殉夫不過是弱肉強食的結局,夫君暴病而亡也只是強者殘忍的示威,他最終選擇自盡,卻還要接受仇人施捨的風光大葬,甚至為他纂刻墓誌銘的,正是折磨了他一生的人。

    蕭清影收起了淺笑,神情漸漸變得凝重,因為他即將成為故事裡面的操縱者,那個殺死皇子的人。

    茗霜換了茶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蕭清影的心情,大著膽子又開了口。

    「主子,茗霜想起來了,陛下不是故意不來的,只是這幾天沒胃口,身子不舒服。主子也不用太擔心,一切有太醫照料呢。」

    「你別是編排謊話來騙本宮吧?」

    「不敢不敢,茗霜不敢!只是茗霜糊塗,忘了說。」

    「行了,退下吧。」

    夜漸深了,未央宮中的宵燭尚在微微閃爍,侍奴的影子投在桌前,裡面的人不耐煩地斥責了一聲。

    「寡人說了不吃,撤下去。」

    那隻白皙且修長的手還沒碰到盤子邊兒,頓時被嚇退,姬消正扶著額頭看沒批完的摺子,一副煩惱模樣,眼尾的餘光掃過,在看見這雙手後略微一怔。

    那侍奴恐被察覺,便立即轉身告退,卻被姬消搶先一步捏住了手腕,順勢往懷裡一拽,抱了個滿懷,侍奴驚慌失措地扯起灰藍色的宮服袖子遮住臉頰,露出一雙烏黑的眸子撲閃撲閃。

    「這下你可跑不掉了。」

    姬消捉住他的衣袖,那衣袂上的淡淡香氣令人著迷。

    「你怎麼來看我?清清……」

    姬消喊出這愛稱,侍奴才緩緩放下了衣袖,露出那布衣之後的廬山真面,不是蕭清影又是誰?

    「陛下在煩惱什麼?」

    「有你在懷,我還能有什麼煩惱?」

    話音未落,蕭清影便掙脫他的懷抱,捧起一口未動的點心,遞到姬消面前,淺笑道。

    「還沒到過節,御膳就做了這麼些山珍野味,從前不見你愛吃,怎麼突然換了胃口?別是心裡有事,胃口不佳,連這些珍饈佳餚也不聞不問了吧?」

    「清清可是來未央宮套我的話來了?」姬消聽他這樣說著,便就著他的手嘗了一口,吃完了也不忘握在掌中把玩,蕭清影也不反抗,任由他又把自己抱在了腿上。

    「我才沒那麼無聊,還是你真的瞞著我什麼?你不來找我,那隻好我來找你了。」

    「哦?我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清清來找我,一定是有要緊事,若不然,難不成是因為太想我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想你?」蕭清影的坦白令姬消好不意外,「茗霜說你日夜顛倒,折騰身子起來沒完沒了,旁人又沒一個敢勸你的,我不來,還能有誰來?」

    「好,清清心裡有我,我死而無憾了。」

    「你盡瞎說。我聽說蘇家那幫人又在朝中蠢蠢欲動,先皇長眠帝陵,還不肯閉眼的人是他們。秦王殘留在京中的黨羽,因你一時的仁慈才沒有被清鏟,現如今他們又重新捏起了筆桿子,擁戴舊主的論調又死灰復燃,你不作為,莫不是怕了他們?不然怎麼會吃不香睡不好?」

    「誰說的混賬話!我授命於父皇,是正統欽點的天子,時移世易,倘若到現在還分不清局勢,就不要怪我無情。」

    「不是就好,我一聽就知道是有人在造謠,你是沙場上斬過敵人的英雄,怎麼會怕他們。不過,從來文人不懼死,對付他們可沒有這麼簡單。我猜,是蘇太後的身子越發不好了,這些人才如同魚游沸鼎,如臨大敵,這是要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哼,我並非留戀這帝位,將來這一切,遲早會是大哥的,他又何必如此心急……」

    「你說什麼?」蕭清影吃了一驚,手指一顫,「你是說……不,秦王也許並不知情。」

    「有一件事你倒是沒有猜錯,太後的確病重,我已經讓太醫儘力救治,昨夜才穩住性命。你說大哥不知情,他在三郡擁兵自重,借著清君側的幌子並了獻王的城池,他貿然出兵先斬後奏,已經是僭越!留下這爛攤子還要我去安撫,像什麼話!你說,他怎麼可能不知情?只怕他早已知曉太後的病情。」

    「知情卻沒有動作……」秦王究竟在等什麼?蕭清影不願相信兩年不見,當初那個以孝悌仁愛聞名京城的華照君,竟也走了歪路。

    「你又在想什麼?」姬消緊了緊手臂,又道,「套完了我的話,現在你也該好好表明來意了吧?」

    「現在的我無話可說,我生平第一次賭錯了一個人的品性,既然如此,不如按兵不動,且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先斬後奏一次。他若進京,就是我回宮之時。」

    「清清?」

    「我說過,文人之事絕不簡單,至於聽風……你不用太愁,和秦王比起來,這不過是小風小浪,正好借著秦王的東風,把這風頭蓋過去,也就沒人記得了。」

    「這幾天就先別走了,有你在,我安心不少。」

    「那就請陛下先讓我安心,」蕭清影雙手往前送了送,「你的精神越好,他們才越不高興呢。」

    蕭清影的要求,姬消全盤照做,吃著吃著,手就撫上了他的腿。

    「清清難得喬裝來見我,又把這宮服穿了一次,我早說過你穿著好看,今日亦然。我領你的情,一會兒好好地疼你。」

    說什麼一會兒,姬消現在就已忍不住,烈火焚了幹柴,索性就把美人兒抱到了軟榻上。

    「我要你打起精神,又沒叫你別的地方也精神起來,你!……」蕭清影嘆了口氣,臉上微微發紅,「算了,等會兒……你輕點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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