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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夜夜夜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4514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6

    玄都宮毀於大火,如今蕭清影只能暫居在桐芳台,又得了太妃的恩准,不必再每日陪他做早課。

    今日碧天涼冷,臨近午時下了一場傾盆豪雨,池塘里蟾蜍爭鳴,擾人好夢。

    軒轅昭仍然嗜睡,起初還對撐壞衣服的事耿耿於懷,就算餓了也不敢多吃,前幾日經由太醫診斷出了喜脈,還是不肯相信自己那平平肚子下已經有了小娃娃。

    太醫院送來的安胎藥他也不肯喝,總是捏著鼻子用舌尖勉為其難地舔一口,就白著臉把藥都倒進了花瓶,他軒轅昭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不成的,只是不料這回栽在了自己身上。

    阿丑勸他多吃,軒轅昭只是搖頭,如此堅持了幾日,險些餓壞了胃也不見瘦回去。軒轅昭是習慣了餓的,在漢陽時吃不飽,後來去了樂坊也吃不飽,等自己做了天香雪庄的主人腰纏萬貫時反倒不敢吃了,小半輩子都是餓過來的。

    偏偏這一個月里,竟然熬不住了,這是兩人份的餓,一起加在他的身上,何止是抓心撓肝,彷彿兩眼一閉,腦袋就被各色佳餚塞滿。比起哥哥的米水難進,軒轅昭的胃口卻出奇得好,酸甜苦辣鹹,每天都是滿滿一桌子菜供他享用,姬消下朝的頭等大事就是去桐芳台陪伴他的兩位夫人,先陪軒轅昭用膳,前腳才跨進桐芳台,後腳天又驟變,化了青雲白霧,打下了一道雷鳴。

    「陛下長樂未央。」

    「免禮,夫人呢?」

    「夫人在殿里等陛下一起用膳。」

    姬消點點頭,換下朝服去見軒轅昭,宮侍說他正在等自己落座,去了偏閣才發現裡面不知何時擺了一條長桌,上面擺滿了各色新鮮出爐的菜品,足有一百多道。

    軒轅昭捏著筷子捧著碗,想吃哪道菜就讓阿丑給他夾過來,即便聽見了殿外的唱喏聲,知道是姬消來了,他依然埋頭痛快地吃喝,連眼睛也不抬一下。

    「這不年不節的,你在自己宮裡擺什麼長桌宴?」

    「也沒什麼,就是興緻來了,什麼口味的菜都想吃一遍。」

    待姬消落座,朝軒轅昭打開懷抱,後者舔了舔吃得油汪汪的嘴唇,起身過去,大大方方往姬消腿上一坐,手也飛快地探入他的衣襟,好一頓上下亂摸。

    「嘶……還沒吃飯呢,別點我的火。」姬消皺眉捉出軒轅昭的手,例行在他唇上吻了吻,想要更深入時,卻忽然分開,雙眼瞪圓,驚嘆道,「水……水!」

    軒轅昭看姬消一副臨陣出兵的緊張樣子,渾身像著火一般,不禁被逗得撫掌大笑,奴才急急忙忙端來的水還沒有放涼,就被姬消奪了過去,飲牛飲馬似的灌下了肚,末了又發雷霆,正合著宮殿外的雷雨,直令屋宇也震顫。

    「要涼的!」

    「阿丑,把我藏的冰露水拿來,給陛下解解。」軒轅昭笑得擦了兩次眼淚,再從奴才手裡順下忍冬香熏過的團扇,一面給姬消扇風,一面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的笑話,又往嘴裡丟了一顆細長鮮紅的生辣椒。

    「看你還敢不敢胡亂吃別人嘴上的胭脂!」

    「有了你們兄弟,我還稀罕誰家的胭脂?」姬消大著舌頭口齒不清地說著,就著軒轅昭的手,喝了兩口清涼的冰露水,這是他去年小雪時分從水仙花上收下來的雪,入口冰涼解渴,還有一絲絲水仙花的濃香。

    姬消嗜甜,不愛碰苦和辣,故看著軒轅昭把面前滿滿一盤鮮辣椒當零嘴兒吃,他望而生畏,額頭冒汗。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給寡人撤下去!」

    「你敢!」軒轅昭忙把辣椒護住,「我今兒個就想吃辣,越辣越好,你想吃清淡的,找我哥去。」

    「好好好,隨你高興,我錯了還不成麼?」

    軒轅昭的個性本就像辣椒一樣烈,這會兒有了身孕,儘管自己沒有察覺,可脾氣卻慢慢也成了兩人份的,比以往還暴躁許多,這可讓姬消叫苦不迭。

    本來是陪夫人用膳,姬消為了讓軒轅昭高興,即便從不吃辣,也逼著自己挨個兒嘗了個遍,什麼仙人指,櫻桃辣,大金條,二金條,紅的,綠的,黃的,還有那花盆裡栽的紫色朝天椒,軒轅昭吃得從容淡定津津有味,姬消早已經吃出了一身熱汗。

    「呵呵……」

    「你笑什麼?」

    「我忽然想起,五年前我把你從趙國夫人府裡帶出來,你說要為我開枝散葉,我還笑話你,假如將來你有了我的骨肉,恐怕內宮就永無寧日了。」

    「去你的!你怕內宮永無寧日,我還怕孩子以後像你,」軒轅昭伸手狠狠點了點他的額頭,「也這麼好色賴皮呢。」

    「這有何難?」姬消摟住軒轅昭的腰肢,忍不住繞到身前撫了撫他的小腹,微微笑道,「你看,但凡樹要結果,沒有隻結一顆果子的,一根兒枝條上的果子有苦有甜,今年結一茬兒,明年再結一茬兒。你今年生一個,明年生兩個,生他個十七八個的,還怕挑不出幾個好的來?」

    「……才不生呢。」軒轅昭被他清亮又透著點點溫情的眼神盯得一陣臉紅,隨手就從桌上捏了一隻包子塞住他的嘴。

    軒轅昭越來越貪吃,但與其說他貪吃,不如說他只是貪戀味道,尤其喜歡重酸、重辣,一盤菜至多吃七八筷子,剩下的就都餵給了姬消,吃得他東倒西歪,撐腸拄腹,吃到求饒還是頭一次,軒轅昭才肯放下筷子,不再「折磨」姬消。

    「雨又大了,你幹脆別回未央宮了,我讓人備了暖酒,給你驅寒。」

    「不回了,你歇著,我去看看你哥。」

    「我哥恐怕還睡著,一聞油味兒就吐,我都不敢叫他過來一起用膳,太醫開的方子也吃了許多,皆不見效,我正愁呢。」

    「我去一趟,你也別擔心了。」

    軒轅昭點點頭,為他披上外衣,阿丑早早撐起了傘,在外等候聖駕去偏殿,蕭清影位居皇後,本不該屈尊在桐芳台偏殿,但因與軒轅昭是親兄弟,名分上的事便沒什麼可計較的。

    姬消知曉蕭清影的身子急需靜養,便吩咐奴才們不必為了恭迎他而鬧出什麼大動靜,阿丑收了傘,熟稔地解開姬消的外衣搭在手上。

    太醫為了替皇後調理身子,這陣子開了不少的方子,殿內總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光是聞著都覺得苦,姬消剛經歷了軒轅昭的火辣,來了這裡又要忍受這濃烈的苦澀,好不折磨。

    忽聽得內閣傳出來一個略有些陌生的聲音,姬消頓住了腳步,誰會在皇後的偏殿里?

    「皇後可好些了?這是大哥哥從南洋帶回來的野鶴莓,最宜開胃健食,比太醫開的藥還管用。」

    「本宮真該好好謝你的靈丹妙藥,方才吃了藥,本宮還是想吐,什麼也吃不下。」

    「皇後恕罪,我本來應該早些進獻,可又不知道皇後這麼快就有了身孕,耽誤了好些時候,讓皇後受苦了。」

    「……陛下?」

    蔡飛玉一驚,忙把腦袋壓低,起身行禮。

    「免禮,寡人聽你給皇後帶了好東西來,難為你對皇後這般用心,寡人要好好賞你。」

    「皇後殿下懷龍子乃是天下人的喜事,喜的是內宮眾人,下臣想知道皇後殿下近來如何,不料聽說皇後吐得厲害,便生了一計,皇後歡喜,才是天下歡喜。」

    「不必推讓,寡人賞罰分明,這是嘉獎你對皇後的心意,給旁人也樹個榜樣。」

    「既然這樣,下臣斗膽請求陛下,將您來偏殿時撐過的傘當做賞賜,賜給下臣。天色已晚,下臣該回春軒了。」

    「外頭下這麼大的雨,何不在桐芳台留宿一夜?」

    蕭清影撐起身子,欲挽留蔡飛玉,然而卻只見他從阿丑手裡接過了傘,去意已決,向內閣里的眾人露出淡淡一笑。

    「下臣的經書還只抄了一半,是為皇後和華陽夫人祈福用的,怠慢不得。」

    「飛玉一片心意,不想辜負你對他的恩,就讓他去吧,來人,送小主回春軒。」

    蔡飛玉點點頭,退出偏殿,懷裡抱著的傘卻捨不得撐開,抬頭望了一眼黑壓壓的天,蔡飛玉眼底涌到一絲愁緒,阿丑見他回頭看了眼內閣。

    「飛玉小主是不是落下了東西?阿丑去給您取。」

    「不必了,我什麼也沒丟。」蔡飛玉雙頰騰起淺淺紅雲,似乎害怕被人識穿他深藏的心事,低下頭便跨進了大雨里。

    他來時從容,只因與皇後熟悉,彼此交情匪淺,去時的腳步卻比那雨滴慌亂,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初夏時節落下的苔綠,不曾開過花。

    姬消坐到榻邊,伸手撫了撫蕭清影瘦削的臉頰,順勢把人攬在了身前,用手指疼愛著他披散在背後的長髮。

    「但願昭兒的好胃口能分你一半,蔡飛玉送了你一瓶南洋鶴莓,總算讓你沒那麼難受了,可有進了什麼?」

    「吐的比進的多,好在這鶴莓口味酸甜,我才覺得肚子餓了,讓人做了碗羊油辣子點的米粉來,吃了半碗。」

    「哦?不愧是兄弟,連你也喜歡上吃辣了。」

    「我那是吐了好幾天,嘴裡沒味,想換個口味重些的,不然怎麼吃得下去。」

    「都說你看重蔡飛玉,他可真是懂你,也難怪你這麼喜歡他,其他三個讓你遣散出宮,只留下了他一個。」

    「不是我留的他,是飛玉小主自願留在宮裡,元小冬頑疾反覆,被我送去解雲寺靜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只有高靈凡自請回了蘇州。」

    蕭清影閉著雙眼靠在姬消胸前,難得愜意地享受著此刻的寧靜,任那狂風大雨在宮外肆虐,有了他的懷抱,他的溫度,蕭清影不再心驚膽戰。

    忽然,低沉的悶雷積蓄滿了勁頭,化作一聲怒吼,並著數道紫電霹下,劃破稠密的黑雲,姬消收緊手臂,寬大的手掌輕撫著蕭清影的背脊,數年前他沒有機會這樣守護心愛之人,恨不得這雨不休,他便不鬆手,綿綿情絲一寸寸纏繞心頭。

    「清清,若要我再選一次,哪怕我死,也一定要帶你出宮,大哥他早已不是當年的華照君,他下定決心要害死你,恐怕不是一兩天才有的想法,這一個月里……你受委屈了。」

    懷中人輕微的一顫,蕭清影張開眼,茫然地看向遠處,他一輩子忘不掉茗霜倒在血泊里的模樣,和秦王那令人窒息的壓迫,的確曾讓他生不如死。

    「我根本不怪你,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能穩住秦王,是我利用了他,不過……」蕭清影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在他下令封鎖玄都宮,命人將我遺棄火場後,我對他的愧疚也隨之被消磨得一絲不剩了。人人都以為秦王為了美人寧棄江山,到頭來,他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得到我,寧要我死在他的手上罷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可能放過他。」

    「……秦王?秦王不是已經……」

    「哼,我比你更了解他的為人,憑我大哥的性子,他絕不甘心被對手打敗,只要能讓我從此消失,做不做這個皇帝,於他而言根本不重要。我是父皇的第二子,從小就被教育不能和大哥爭搶,偏偏宿命如此,我不能容他。」

    蕭清影沉默了一陣,什麼也沒說,只是更往姬消懷裡鑽了鑽。夜漸漸深了,今夜雨勢頗大,看來不下到明天是不肯罷休的。

    蕭清影在床上騰出位置來,姬消脫了靴子和外袍,這夜就留宿在桐芳台偏殿。

    「嘶……」

    「怎麼了?」

    「傍晚時陪昭兒用膳,這小子押著我吃了不少辣椒,胃疼……」

    蕭清影皺眉起身,喚來侍奴把藥丸拿來,讓姬消就水服下,捧著碗又是一頓埋怨。

    「你也是的,明明不能吃辣,還跟著他胡鬧。」

    「放心,我沒事,區區幾個辣椒又吃不死人。」

    「那你就往死里吃啊?」蕭清影一句話堵得姬消無言以對,只得幹笑兩聲,將蕭清影拉回了身側。蕭清影靠在他的手臂上,皺起的眉一點一點鬆開,姬消忽然感覺被子里伸過來一隻手,暖乎乎的,隔著薄薄的褻衣按在他的腹部,輕輕按摩著。

    「舒服些了嗎?」

    「清清,你真好……」不知是藥起了作用,還是他的清清按摩得好,腹部的灼燒疼痛感慢慢消退下去,姬消忍不住抓過蕭清影的手,一個翻身將他罩在了身下。

    蕭清影被他控制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突然感到一陣緊張,不自在地避開他火熱的眼神,抬起膝蓋頂了頂他的腰。

    「下去。」

    「就不,我要這麼看著你,直到天亮。」

    「隨便你,我睡了……唔……!」蕭清影猛地推了姬消一把,呼吸不勻,臉泛紅霞,「你瘋了!你明知道我……」

    「放心,我有分寸。」

    姬消看著他害羞又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仍是巋然不動地罩著蕭清影,像座牢固的五指山,令蕭清影無法逃脫。

    姬消低下頭,咬了咬他的耳垂,濕熱的吻也像窗外的雨花,順著蕭清影哦脖子一路往下,一朵朵地綻放。

    「額嗯……」

    蕭清影放棄抵抗,任由姬消擺布,咬著唇隱忍他帶來的一陣陣快感,直到一股暖流在姬消掌心噴射,蕭清影忽然鬆了一口氣,脫力地昏睡過去。

    「睡吧,我的心肝兒……」姬消得意地看著手裡的「戰利品」,在蕭清影頰邊落下一吻。

    這夜雷雨交加,蕭清影卻沒有再因為噩夢而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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