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前輩開始教我網球。

我在放學之後第一時間來到不二前輩和手冢前輩的家，不二前輩用手冢前輩的球拍，而我則用不二前輩的球拍。

繞場二十圈，揮拍三百下，基礎發球動作。

一遍一遍重複。

不二前輩在訓練的間隙用悠然的口氣訴說他們過去的故事，我了解到手冢前輩是一個多麼嚴謹的人，但又是一個多麼溫柔的人。他為了勝利能夠放棄自己一條手臂，他為了不二前輩能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名譽。

說這些的時候，手冢前輩從來不開口，只是不二前輩偶爾停下來感嘆一聲，我們都老了呢，手冢。

不二前輩說，今年已經是他們「結婚」的第五十個年頭。

我莫名地生出一種嚮往。

他們的路也並非一帆風順。遭到過反對，遭到過封殺，遭到過輿論抨擊，然而他們卻矢志不渝，未曾退縮。

這，才是真正的「愛」吧。

不二前輩說，他也曾經短暫失明過，是在比賽中。對手的球擊中了他的頭部，使他暫時性失明了。

「前輩是怎麼克服的？」我好奇。

「這不需要克服。」不二前輩在微笑，「因為我一直能夠看到光明。」

一霎那間，我想我真的看到了光明。

不二前輩的訓練不算累，但是嚴格。他在第一堂課上就對我解釋說，手冢前輩是個嚴格的人，如果想要成為正選，和他一樣嚴謹才行。

我不由得猜想手冢前輩此刻的表情。大概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暗地裡一定在無奈。

遲到的話，繞場三十圈。

開小差，繞場二十圈。

基礎動作終於到位，對牆壁擊球三百下。

我看不到球的位置，在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被擊中臉、手、腿一類的部位，但是慢慢的，我已經發展到能夠和不二前輩對打的程度了。

他教給我的第一招，並非是能夠憑藉球感還擊的心之瞳，而是手冢前輩赫赫有名的零式發球。

他告訴我，光也，你也能站在世界之巔。

我想說我並不在意是否能夠站立在頂峰，我真正在意的是，手冢前輩和不二前輩，讓我看到了光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