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後院里的桃花開了，阿陽路過瞧見了，便興高采烈的折下一段枝椏來，興沖沖的回到泊仙居遞給慕子湛看。給他說外面的風景如何如何美麗。

屋子裡靜極了，阿陽這才察覺慕子湛正抱著那枝桃花看得出神。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此時是悲是喜。長時間沒有暴露在陽光下的他，皮膚甚至比一般女子還要好上幾分。阿陽看著他溫潤的側顏，也出了神。

慕子湛看著桃花的神色露出幾分嚮往，不過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他抬頭去看突然安靜下來的少年，輕輕喚他，「阿陽？你把那邊的花瓶拿來，把花插上罷。」

聲音猶如潺潺流水一般動聽。

阿陽回過神來，「是，公子！」 回答永遠又大又響，一說話眼睛就彎成一對月牙，但是依舊遮擋不住裡頭就快跳脫出來的點點星光。

慕子湛被他的快樂所感染，嘴角又上揚了幾分。看著少年風風火火的拿來花瓶把花插上，然後又手腳麻利的收拾屋子，他忍不住感嘆，他為什麼總是一副開心快活的樣子呢？總是這樣咧開嘴，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感到煩惱一樣。

「公子，你要出來走走嗎？今天出太陽了呢！」

少年打掃完畢，也不等他回答便把人扶下床來。等慕子湛回過神來，阿陽已經替他穿好了衣服，又細心的加了一件披風，這才扶著他出來。

「已經入春了啊！」 慕子湛停在門口，被眼前的新綠耀了眼，面上露出幾分喜色。

阿陽見他高興，也跟著開心起來，隨著他的目光將院子里的景物一一掃過，覺得什麼都好看極了，忍不住也生出幾分感嘆來，「是啊！春天了！」

「進屋罷。一會兒讓蘭汀瞧見了說給夫人聽，娘又要說我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 慕子湛輕輕的微笑著，眼底明明滿是對外界的渴望，卻不得不停止了步伐，言語中透出無限的惋惜與無奈。

阿陽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都還沒出去這就要進屋去嗎？不知怎的，心裡突然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罷了，倒徒惹你難過了。」 慕子湛轉身看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又走了回來，溫聲哄他，「你也不必難過的，佛曰，『一切法相，皆是假名，本來即非，蓋生即無生也。』 我已看淡了。」

「什麼……生？！」 少年一臉的懵懂茫然，不過很快又咧開了嘴，「公子你這麼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是嘛！」 慕子湛被他眼中的篤定震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那你可要一直陪著我才是，不然我會孤單的。」

說完，慕子湛自己先愣住了。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般清心寡慾的生活，已經不會在意旁人投來的憐憫的目光。原來，他還是在意的嗎？還是會感到孤單嗎？

「只要公子不厭煩，小人願意一輩子侍奉公子左右。」

「你願意就好，我又怎麼會厭煩你。」

慕子湛揚起笑來，溫暖如春，看呆了少年。

公子這樣溫柔的人，他又怎麼會不願意常伴左右呢？

（舊夢夢：本來想湊夠兩千字才發出來的，結果想了想，我不能只顧數量不顧質量，於是乎，今天的我異常的短小了！果咩！ヽ(｀⌒´メ)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