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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不晚

    上一世,蕭天青被最好的朋友和愛人欺騙利用,因莫須有的叛國罪,遭受滿門抄斬,他父親的屍體死後示眾四十九天,他的書童假冒他替他定罪後不堪屈辱咬舌自盡……絕望和自責之下,他在朋友與愛人大婚那天,跳崖自殺。 這一世,他踏血而歸,重返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從一個小官的兒子身份開始,重返邊關,棄筆從商,教化邊民,資助城防,改進武器,並將父親一步步推上了丞相之位。 受刑台上: 酆都大帝:你可知錯? 東方鬼帝:吾知,但,不悔。 行刑! 這一世: 殷老夫人:你可知錯? 殷澗將軍:哼!知,或不知,敢奈我何? 暈倒! 蕭天青:你可知錯? 殷澗將軍(東方鬼帝),委屈,哀傷,手撫胸口輕咳:不,不知道呀,咳咳咳,天青,我的心口好痛~ 蕭天青臉色大變:快躺下休息 什麼錯不錯的,全忘啦~

    第三十八章 改口

    小說: 十年不晚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2620 更新時間:2019-09-21 12:38:08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就好像有的城鎮,雖然富裕,卻暮氣腐爛;有的城,雖然貧窮,卻生氣勃勃。

    鎮遠郡,便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著勃勃的生機。

    那晚對自家兒子試探過之後,蕭知州第二天一大早,便放心地與運糧官米大人,一起去州治下的其他四個郡分發救濟糧,安撫邊民。

    待一圈走完,已是一旬之後。

    這還仰賴於其他四個郡加起來的人口,也只比一個鎮遠郡多了一點點兒而已。當然,這個『多』還是基於三年前戶籍冊上登記的數字,經過兩年的戰亂,就蕭知州一圈巡視下來,目測總數字恐怕早已低於鎮遠郡。

    其他四郡與州府所在的鎮遠郡不同,這四個郡的百姓,十之七八靠種田為生,在新政令沒有下達之前,家家戶戶都提著一顆心,不敢求稅賦不增,只求能少增一點,或者只增良田的稅收。

    卻不想,新知州一來,不僅不增,而且開發出來的荒地,前兩年還免收賦稅,當然,如果因此不好好種植家中原本的田地,讓好地荒廢了,則加倍處罰。

    讓好地荒廢?不存在的,種田人最捨不得的就是讓地荒掉,便是自己貪圖兩年的免稅只管開發荒地,村長族長也能先把此人調教的服服帖帖。

    如此驚喜之下,鎮遠州其他四郡的安撫工作,展開的相當之順利。

    一路行來,米大人對錢大人的政見越來越欽服。在以前,他認可錢大人的人品,但對錢大人大興商貿,總有些疑慮,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書生意氣,空談妄想。

    順便的,對在錢大人力薦下連升兩級的蕭知州,也越來越交心。

    同時,他還隱隱有一種感覺,不出意外的話,蕭知州絕對不會止步在五品知州這個位置,說不定有一天……

    一旬的操勞,在遙遙見到鎮遠郡南門後,他的心底竟生出『總算到家了』的喜悅。

    嗯?城門前,為何排起了長隊?

    得令上前探查的兵卒很快便折返回來,「大人,是蕭知州家的蕭公子採購的大批藥材,正好今日進城。」

    聞言,米覆山好奇的伸出頭去,「怎的會買這麼多藥材?莫非蕭公子準備在郡內開設醫館?」

    「非也,聽負責押運的鏢頭說,十之有七,都是治外傷所用,待城門口兵士查驗後,便直接拉到軍營去,剩下一些主治傷寒、腹瀉之類的常見病症,就不知蕭公子如何處置了。」

    常見病症?

    莫非,他這是在施粥之後,還準備施藥不成?

    緊隨他其後的那輛馬車上的蕭知州,自然也聽到了不倦的轉述,手捻鬍鬚欣慰地笑道,「之前他便與我說過此事,唉,這孩子此番,估計是把給他的那幾間鋪子賺取的私房,全都拿出來用了。」

    不倦跟著笑,「這是少爺對您的一片孝心。」

    「罷了,做老子的,也不好總用兒子的私房,待我稍後寫封信回去,叫他娘親給他填補一二,省的將來他跟我哭鼻子。」

    「哈哈,少爺孝敬您還來不及,又怎會跟您哭鼻子?」

    蕭知州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

    從前人人都笑他子嗣少,族裡長輩還時不時暗示他多納幾個小妾開枝散葉,可那些子嗣多的人又如何?有他家兒子聰慧麼?沒有!有他家兒子孝順麼?沒有!有他家兒子俊美麼?沒有!有他家兒子仁心麼?沒有!

    ……

    蕭知州內心瘋狂誇讚自家兒子之際,馬車再次緩緩向前行去。

    此時,兵營內。

    殷澗剛從操練台上下來,便看到朱軍師笑成一朵花的臉。

    「怎麼?又把誰給算計成功了?」

    朱軍師臉上表情一滯,「哼!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隨便坑害別人的人?」

    「不是麼?」

    「嗯~我的重點是,從不『隨便』坑害,像你們這種武夫子,如何能理解其中偉大且甚遠的奧意?」

    見殷澗自顧自往前走,他小跑著跟上去,「將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蕭公子會給咱們送藥材?」

    殷澗沒有回答,但殷澗周身散發出來的得瑟氣息,讓人恨不能套麻袋狠狠揍丫的一頓,來表達他們此刻的喜悅之情。

    唉~要不是打不過,他們早就將心中所想化為實際行動了。

    這些日子以來,殷一殷二已經習慣了自家將軍一操練完士兵,便去城裡各種地方『偶遇』人家蕭公子。

    而且,他們也看出來了,自家將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蕭公子,根本沒開那個竅。

    按理說,尋常人家十一歲的小少爺,就算沒有通房丫頭,也不至於完全不開竅,可這位少爺,還真是單純的可以,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蕭公子在裝傻,可每每對上蕭公子純凈無比的目光,便覺得……自家將軍前路漫漫且坎坷。

    米大人進城後,挑起車簾向外觀瞧,很快地,他便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街面上,但凡穿著體面一點兒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身上頭上都有那麼一兩個細毛絨裝飾過的物件,五顏六色,甚是好看,甚至還有一個孩子,身上披了件白色細絨鏤空編織而成的頭蓬。

    他忍不住搓捻手指,要不是夠不著,真想把那孩子抱在懷裡揉搓揉搓。

    「去,問問那件衣服哪裡有賣。」他指著那個孩子,對身邊的長隨吩咐道。

    「是。」

    蕭知州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奇怪景象,他記得十天前離開郡城時,城內還未風靡如此裝扮。不過還別說,冠頂或者抹額上經這細絨毛一點綴,還真是挺好看的。弄得他也想來這麼一頂。

    誒?女子直接戴在頭上,好看;嗯,做成耳墜,很有意趣;呦,扇墜上也掛著…..

    不倦隔著車簾,壓低聲音盡職提醒,「老爺,這些女子皆不及夫人半分。」

    蕭知州手一抖,轎簾應聲而落,割斷一切視線。

    隔著簾子,他沒好氣的咬牙解釋,「老爺我只是在看他們頭上身上佩戴的那些個」他不自覺的在自己頭臉上比劃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說,那些個小玩意兒,是不是就是天青之前說的,動員城中婦孺一起賺錢的門道?」

    不倦從外面挑起簾子一角,陪笑道,「小的離府之前,曾看到後廚仆佣做過這類飾品,小的還聽說,那些山,哦,郎九那些人,還領了少爺的命,在山上養殖長毛種兔,還有去周邊各地收集皮草和雞鴨細絨……」

    這幾日,黃掌櫃天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一方面,好些婦人和孩子都到他這裡領原材料回去加工,無論誰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笑臉相對;另一方面,他真沒想到生意能這麼好,僅第一天開張,他本人就凈賺了二十七個大子兒。之後,每天還在不斷的節節攀升。

    這些可都是凈賺!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連自家老母親都領了分揀絨毛的活兒,這活兒好,不費眼睛,裝滿規定的口袋便給八個大子兒,他娘每次都裝的滿滿實實,公子見到後,便提到了十個大子兒。

    十個大子兒,再加上他每日凈賺的,十天的功夫,他們便積累下了半吊。

    他娘將這半吊錢小心翼翼串好後數了有數,這才裝進罈子里埋到床底,隨之,整個人的氣色,竟比之前喝藥的時候好上許多。

    現如今,她每天對自家兒子念叨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好好為蕭少爺做事,甚至比念叨著給他娶門媳婦兒,次數還要多。

    在她心中,自家兒子和人家蕭少爺,那就是主僕關係,而不是什麼生意合作。黃掌櫃也不糾正她,因為黃掌櫃自己心裡很清楚,他拿什麼跟蕭公子合作?蕭公子仁慈,他卻不能不知好歹。所以他早就改口稱蕭天青為『少爺』,而非『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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