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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撒嬌帝王,風華書生。 十九年的暗戀,終於在第二十年的夏天裡長出枝丫,開出了最絢麗的花朵。 這是一個愛撒嬌聽媳婦話的暗戀皇帝和一個總是心軟風采卓然的書生的一輩子。 高糖!甜寵!無虐!1v1! ——————cp:傅淵×林如海—————— 我在想,你何時才能知道,我心慕於你。 恨不得因你癲狂,為你死去。 ——傅淵 本文曾用名《論林如海沒死的後續事件》 又名《每天看陛下賣蠢的日常》,《大人來了陛下快跪》,《如海如淵》 hhhhh我改個文名 逗比忠犬皇帝攻×克逗比女王林如海受 ps:黑賈府諸人 三歲皇帝萌萌攻 君臣向甜寵文

    第二章

    小說: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作者:燕处 字數:3516 更新時間:2019-09-22 05:22:56

    林如海順水一路往北,越走風越是清寒。

    水面濕氣頗重,涼風一激,他近段日子遇刺本就傷到了身體,這麼一來,竟是卧病在床,斷斷續續地喝著苦藥汁子。

    金子第一百零一次慶幸他是遣了隨行侍衛回去復命而不是自己回去。若是陛下知道林大人病了他還不好生服侍著,定然有他好看。

    然而金子還是很發愁。

    林大人本就清瘦,這一病更是清減不少,竟有些形銷骨立之感,回京少不得吃一個照料不周之罪,索性也只是挨幾板子。

    金子抬頭,便見林如海披著狐裘立在船頭,體態風流,衣帶當風,竟有要飄然若舉欲升仙而去的錯覺。

    他有些目眩,不由得眯起眼睛回想這位大人昔日的風采。

    少年探花,冠蓋京都。

    只立在那裡,便有綉帕鮮花如雲籠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說的便是這位大人了。

    金子咂咂嘴,感嘆了一下,後悚然一驚,他好像忘了些什麼?

    緊接著一聲哀嚎響徹。

    「我的林大人啊您可吹不得風啊你病成這樣可讓奴才怎麼辦吶——」

    一唱三嘆,哀戚悲婉,相當有唱戲的潛質。

    侍衛們都抽抽嘴角,繼續做面無表情狀。

    能被派出來,他們都是皇帝的嫡繫心腹,該知道的事情還是會知道的,比如——金子和皇帝的真面目,林大人的重要性。

    「閉嘴。」林如海回頭淡淡看他一眼:「再嚎就讓他打斷你的狗腿。」

    金子立刻雙手捂上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轉,低聲道:「奴才不嚎,不嚎。」

    說罷又上前扶著林如海進艙房。

    在水上行了月余,林如海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金子天天哭天抹淚地給他燉各種各樣補品盯著他吃下去,企圖把他養的白白胖胖。

    可林如海愣是一點肉不長,金子頭髮都愁白了。

    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

    天氣暖了不少,林如海已經能把狐裘去了。

    京城的碼頭也有楊柳,卻不似江南柳般柔弱嫩長,使人憐愛,反而十分青翠。

    碼頭上已有內侍領著一隊侍衛在等候,昔日熙熙攘攘的碼頭已清空。

    抬眼望去便能看到他們身後高大巍峨的城牆,色成黝黑,久經風霜。

    昔年一別京都,今已春秋十載。

    林如海輕輕嘆了口氣,率先踏上了岸。

    岸邊的內侍見了,忙揚起諂媚的笑容:「林大人可到了,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可好?」

    「多謝公公關心。」

    林如海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林大人為國盡忠,鞠躬盡瘁,奴才關心是應該的。」

    「陛下也信重林大人,特特派了奴才前來碼頭候著,說是您一到便宣旨呢。」

    內侍手裡握著明黃色的聖旨,就欲展開。

    後頭跟上來的金子暗罵一聲沒眼色,上前接過了聖旨,也笑道:「戴公公,方才咱家接到陛下飛鴿傳書,說是這聖旨交由咱家,你回宮復命即可。」

    他敢擔保,陛下說的一定是把聖旨送到林大人那裡而不是讓他來宣旨,愚蠢的奴才。

    至於飛鴿傳書,當然是假的。

    沒看到林大人一臉疲憊麼?陛下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那內侍臉色變了一變,笑著道:「那咱家可就先行一步了,林大人,金總管,告辭。」

    林如海頷首,轉身就進了馬車裡,拿過聖旨就看。

    鎮守鹽政,於國有功,擢戶部尚書,封超一品寧安候,世襲不降,賜見君不跪。

    這道聖旨的內容在林如海的馬車還沒走到春明大街的時候就傳遍了京城。

    引起一陣震動,勛貴文臣無不羨慕。

    前者倒還罷了,算是平調,後頭那個爵位可就難得了,林家本就數代列候,此時又非開國之初,爵位甚是難得,更別提是正兒八經用傳國玉璽蓋過印冊封的世襲不降的超品候。

    以文臣封侯。

    林如海榮寵之盛,令整個京城都為之側目。

    這一道聖旨高調宣揚了林如海的歸來。

    許多人開始努力回憶那個意氣風發的探花郎。

    而林如海並不在意地將聖旨放到一邊。

    聖旨是傅淵親筆,鐵畫銀鉤,偏偏帶出了十二分雀躍的味道。

    沒個正形。

    當了皇帝也沒個正形。

    聖旨這東西在別人家是要供起來的,可是林家太多供不完,那就只能隨意放著了。

    「金子。」林如海輕聲道。

    「哎!」金子高興地應一聲,暗戳戳地想林大人是不是要問陛下的事已經做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準備:「奴才在呢!」

    「方才那個戴公公——」林如海頓了一下,覺得自己說這個似乎不太對,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對:「不足為慮,不必擔心。」

    自作聰明,沉不住氣。

    金子一怔,一陣暖流從心底湧出,歡喜地接話:「大人放心,奴才才不怕他,有大人在,奴才什麼都不怕。」

    當年林如海入宮為太子伴讀,正是林如海將他挑到太子身邊,並起名金子的,後來也是多有看護,說句大不韙的話,他們還算一起長大的。

    陛下是他的第一個主子,林大人就是第二個,但若說感激,林大人猶在陛下之上。

    「痴話。」林如海搖搖頭不再說話。

    京都林府本就是侯府規制,後來爵位降了,便把牌子摘掉了,只是裡頭仍是一樣的規模,略做修葺,便能居住。

    看來已經有人修葺過了。

    林如海看著大門金燦燦的「寧安候府」的牌匾。

    那人定是又不知寫廢了多少張紙才寫出來的。

    還嫌他不夠打眼麼?

    看著林如海安頓好,金子便帶人回宮了。

    按禮儀來講林如海應馬上梳洗入宮謝恩,然而林如海並不想去,於是讓金子告罪說是舟車勞頓不勝疲憊犯了些小毛病擇日再入宮謝恩。

    金子如實轉達。

    金子也是醉了。

    他已經再三強調林大人沒事,然而陛下還是在那裡急的團團轉。

    「真沒事?」傅淵搓著手,他打心底不願意承認林如海是不願進宮扯的理由。

    「回陛下,林大人真沒事。」金子有氣無力。

    「就知道你不頂用,連個人都照顧不好,不行,朕得去瞧瞧。」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於是皇帝大人帶著小太監去爬了林府的牆頭。

    侍衛不是沒發現,然而是陛下來爬牆,他們能怎麼辦,轟出去還是扔出去?

    林如海回到府里,沐浴用飯過後便坐在床邊看書。

    燭火明晃晃的,在壁上投下陰影。

    林如海長發披散,水漬已被丫鬟絞幹,他右手執卷,眼神專註,更顯得面如冠玉,瑩潤有光。

    窗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林如海抬頭,便見一人從窗檯跳了進來。

    一襲明黃錦袍上頭沾著著草葉和水跡,頭髮有些散亂,面容依舊俊朗,比十年前成熟了不少。

    「臣林如海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說完以後,林如海接著低下頭看書,正眼也沒給他一個。

    「不要萬歲,和你一百歲就夠了。」傅淵笑眯眯地朝他走過來:「如海,你回來啦!」

    林如海沒理他。

    他氣著呢。

    「如海~你是不是在生氣呀?」傅淵自己動手搬了個椅子蹭在林如海身邊坐下:「你放心好了,我早已讓母後接了玉兒出來了。」

    一臉求誇獎。

    林如海還是沒理他。

    「如海,咱們都十年未曾見過了,你還要給我臉色看麼?」傅淵委屈極了,吊起嗓子就嚎:「可憐的傅淵啊沒人疼啊——」

    「不想要臉色看?」

    林如海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

    傅淵立馬點點頭,廢話,誰想要看心上人的臉色。

    「那就滾吧。」林如海輕描淡寫地繼續看書。

    在他幼時進宮當伴讀時,他也是想過君臣有別,天家無真心的,可是這人太過無賴,非但沒有讓他恭恭敬敬拉開距離,反而使他的脾氣變得更為驕縱,脾氣更大了——真是,傅淵這個人你脾氣不大還壓不住他。

    傅淵下意識地點點頭,獃獃傻傻的,反應過來又立馬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滾不滾。」

    「想送去江南便送去江南,想召回京便召回京,你當我什麼?」

    林如海口氣冷淡。

    當年皇十二子榮寵深重,東宮甚危,他們都已做好了舉事的準備,誰知傅淵竟在舉事前三個月將他迷暈連夜送往江南——等到舉事成功,封官的聖旨便下來了。

    傅淵冷汗都出來了。

    「彼時我是怕萬一失敗——」

    「從六歲為你伴讀開始,十八歲點探花,在東宮任侍講學士五年,我能下去你這條船?你失敗了我在江南新君就會放過我?」林如海把書狠狠一摔,站起身指著鼻子就罵。

    十年的氣。

    「傅淵你腦子被狗吃了吧?啊?你把我當什麼?我林如海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

    「如海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淵訥訥道:「我只是怕你有危險……」

    「你給我閉嘴!」

    林如海真真是氣急了,大口大口喘著氣兒。

    傅淵忙巴巴地端了茶過去。

    林如海喝了一口:「既然送到江南,如今又理我作甚麼?讓我死在江南正好。」

    「江南危險!」傅淵臉色一變。

    他接到這人遇刺的消息差點嚇瘋,哪裡還敢讓他呆在江南,橫豎如今京都已盡在掌握之中,無論他想怎麼樣,自己總能護得住。

    自己的心意已如此明顯,昭然若揭,為何如海就是毫無察覺呢?

    「你——你氣死我了。」林如海將茶盞狠狠往下一摔,轉身便要走。

    傅淵見勢不妙,一個熊撲抱住林如海的脖子將他壓倒在床上,頭胡亂蹭著:「如海,如海不要生氣了嘛,我知錯了,你原諒我。」

    林如海教他緊緊箍住腰,動彈不得,只得瞪大眼睛:「傅淵,放手,你今年三十六歲,不是六歲和十六歲!」

    傅淵蹭蹭他的頸窩,眯著眼睛,十分滿足地道:「我三歲。」

    「我說——放手。」林如海聲音沉下來。

    「我不。」傅淵有點小得意:「你不生氣我才放。」

    「放——手。」林如海又說了一遍。

    傅淵悻悻地放開手,轉而揚起笑容:「如海,你莫氣了,我再不敢了。」

    林如海坐起身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其實已經心軟了。

    他最氣的就是傅淵竟在生死關頭擅自將他送走,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

    「夜深了,回宮去罷。」林如海閉了閉眼。

    「宮門落鎖了——」

    林如海深呼吸。

    「如海——我們好久不曾抵足而眠了。」

    「你明天不用上朝?」

    「朕龍體有恙——」

    「滾去廂房。」

    「如海——」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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