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是喜歡那條素雪?」站在朱顏身旁的女生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每個走進綉春閣的名媛淑女們，都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那條裙子，甚至是她自己，都不可避免的喜愛上那條裙子，每次過來，都會先去看看那素雪是否還在。

就像所有的鎮店之寶，素雪能吸引很多人，卻沒人出得起高價購買下它。幾乎是所有的小姐，在看到裙子的價格後望而卻步，這位看得痴迷的小姐，只怕也是。

「小姐，這素雪是我們老闆專程找世界級女裝設計師設計的，別說全國，怕是全世界也只有這一條。」雖然心知這位小姐不一定會將其買下來，女生還是溫聲朝她介紹，「聽說能被掛售在H市也是因為我們老闆最近到了H市……」

綉春閣隨著Z國的門戶開放也開始走國際的路線了，要不是背後的老闆懶得換名，現在綉春閣只怕也不會只是Z國女孩里盛傳，只怕不少洋人都會過來看。

「它叫素雪?」朱顏側頭去看跟著她的女孩，眉頭微蹙，有些不懂為什麼。

「聽說是取自詩句『素雪曉凝華』。」詩句摘自唐太宗的《望雪》，女孩也是學過那首詩的，不過是很普普通通一句話，女孩也沒往深里想多。

或許素雪的另一層意思，只有設計者才知道……

「顏兒，過來試試這一件。」譚倩顯然不是第一次來綉春閣了，早早進了裡間挑衣服，等朱顏在門口發完呆，她就已經挑好了一件淺黃的流沙裙。

朱顏雖對素雪存了喜愛之情，但也知自己不能讓譚倩太過麻煩，便朝自己身旁的女孩笑了笑，「謝謝你呀，但是我得先過去了。」言下之意便是自己不用再要她跟著了。

那女孩兒也是個機靈的，聽出顧客不願意再要自己跟著了，便朝朱顏福了福身，微笑著轉身走向其他客戶。

譚倩身旁還跟著譚愫和譚惜兩人，兩個小姑娘也是缺少出來的機會，見到外邊不一樣的世界還有些扭扭捏捏，一路跟著譚倩走。

「婉兒妹妹呢？」朱顏走過去沒看到吳婉兒還有些奇怪，但譚倩的回答給朱顏解了惑，「她呀，也沒必要買衣服了，就去首飾那塊去看了，等你試完這一件就去找她，我還得帶你兩個妹妹去購置幾套衣裳。」

朱顏伸手接過衣服，走到了更衣室，不一會兒，便換出一套嶄新的裙衫出來。

可能是換衣服時動作幅度有些大，朱顏本完好的髮髻鬆散了許多，幾小簇頭髮墜下被胡亂別在耳後，秋水剪眸瀲灧水光，長睫因為視線的下看而拉得格外長，午後的陽光照進來，襯得她皮膚有些晶瑩白皙，整條裙子是修身的，淺黃的流線剛好包裹出朱顏玲瓏精緻的身材。

一眼看過去，那一身生生讓朱顏流露出平時所沒有的風韻，繞有風情。

灤瑾從樓上下來就被眼前這一幕所看直了眼，她怎麼會在這，今天不是譚瑤的「往落」嗎？一個眼神示意，不一會就有人回報，朱顏要去參加江野舉辦的晚宴。

「她可有看中什麼合適的衣服?」說實話，灤瑾是真的不喜歡朱顏穿上現在的這一身，總感覺被人看久了，就有點兒自己的東西正在被很多其他人覬覦。

綉春閣的掌櫃的是個瘦高的女人，穿著香艷的旗袍，化著濃煙的妝，頭髮被高高綰起，整一副幹練的模樣，從開始就一直跟在灤瑾身後，剛剛也是和他在一個房間里的，這問話她怎麼能夠回答。

也正好，跟著的一個助理回答了:「那位小姐嗎？剛剛看著好像是喜歡咱閣里的那條素雪呢。」助理也不過是剛剛上前給掌櫃的遞水的，聽到老闆的問話，便自顧自地開口說到。

「那便給她送過去，包得好看點。」灤瑾本要往前走的腳步就轉了個彎，她果然是喜歡的，就是不知道顏兒能不能體會到素雪裡更深層的含義。

灤瑾突然覺得自己等會也沒什麼事情要做，便朝掌櫃的，梁芳吩咐:「去燒壺茶。」而自己則也沒要其他人跟著，獨自去了茶室休息。

「誒，剛剛你們才說這件衣服貴得嚇人，怎麼轉眼就說掌櫃的讓你們送人了？」梁芳去找好茶找得順利，可她要給朱顏送衣服的小助理就沒那麼通暢了，剛剛吩咐一旁的女學生員工取下衣服，還沒來得及打包，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位紈絝的千金小姐，此刻雙手叉腰咄咄逼人的樣子卻一點優雅的感覺都讓人體會不到，若朱顏細看，一定能認出這女人會是灤家壽宴上嘲笑自己的朱菡的朋友之一。

見那拿著衣服的人不說話，管彤就覺得自己有理了，大聲嚷嚷，企圖吸引他人的目光和注意。

小助理不想老闆安排給自己的第一件事就辦砸，便一直好言好語相勸著:「管小姐，您也是我們綉春閣的老客戶了，自然也是知道這條裙子對我們綉春閣而言有多貴重的。如今老闆吩咐我們送人，必定是因為那人對我們老闆特別重要，我們這些打工的也說不了什麼呀。」

說話說得倒極為圓滑，全將責任推給了高層，一句話，你要不服找上面去啊。

「你……」管彤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目光四處轉了轉，看到周圍都是幸災樂禍的眼神，頓時臉皮被燒得通紅，甚至眼眶處還漸漸濕潤起來。

管彤也沒再說話，只是腳步開始跟著小助理邁，似乎想去看看那人是誰。

事情看似解決了，但問題卻仍存在，等管彤看到那素雪居然是送給朱顏時，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綉春閣這做法是說，朱顏來了就是他們的座上賓，自己到了綉春閣，卻是他們連正眼都不會瞧的人?

朱顏被眼前立著的彬彬有禮的人給驚著了，綉春閣突然說要贈送自己他們的鎮店之寶，這落誰身上都會驚奇不已，更何況朱顏和綉春閣可是一點交道都沒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