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晟源，你冷靜些。」被男人逼迫著，堵在角落裡動彈不了半分，又唇瓣舌尖都被殘略似疾風驟雨一般的牙齒糾纏啃咬，疼痛得厲害。

好不容易把他推開一丁點又轉身被重新壓制住，西田佑才是剛剛從狂風急驟里喘上一口氣，心裡的意圖方說上丁點，又被湮沒在唇齒相依中。

沒有太多的旁的感受，西田佑被陌晟源桎梏著，只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人強制禁在飄搖不定的懸崖邊緣。

瑟瑟冷風吹襲，又鞋底總是踩不到實地，西田佑感受到男人身上沉抑且非比尋常的氣息，只忍不住想要逃離。

到底是陌晟源的力氣極大，堵著他不能多掙扎，又手指仍舊在他的衣衫之內隔著單薄的裡衣在撩撥。

西田佑渾身的力氣被陌晟源抽去一大半，此一刻的反抗不過是掙扎無果，連一直他一直在據理力爭的聲音，也微弱如游蚊，根本沒得什麼威脅力。

「傻瓜，你要記得呼吸啊。」但還是情難自抑陌晟源在吻逐漸變得細碎溫柔之後，驀然睜眼看到他似乎被憋氣憋得厲害，主動鬆開他。

陌晟源假裝沉溺在兩個人的溫存和美好里，連是停下動作之後的提醒，都輕柔得如寒冬臘月里最是溫暖舒心的風，叫人忍不住沉醉。

這人，這麼久了，還是個連呼吸都不會的傻瓜。

「陌少，勞煩您放開我。」被陌晟源終於是放開堵住的嘴唇，西田佑也終於能喘上一口氣。

只堅定著打斷男人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西田佑一句冷漠的「陌少」又重新把兩個人用兩個吻建立起來的親密推坍塌來。

陌晟源再是溫柔寵溺，對得西田佑溫聲細語也終究是抵不過他的疏離淡漠。

就像是平日里巴結權貴的狗腿子總是被熱臉貼到冷屁股，陌晟源對西田佑如何認真，都得不到對方一句好。

原本假裝勾起來的清淺笑意被一個「陌少」，一個「您」字弄得再是展現不出來。

陌晟源當真就依言未有再附身挾制西田佑，也炙熱的指尖終於是從他的西服之內抽出，不再留半寸溫情。

「你很好。」直直地盯著西田佑又是半晌，陌晟源黑玉一般的眼眸里退散去所有的溫度。

一下子浸染起漫天冰雪，只把瞳仁里倒映進去的人當做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反身幾步坐回到自己最開始做的沙發位置上，陌晟源掩飾起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痛苦，面無表情著，給自己點燃一根煙來。

只是剛用沉鐵似的打火機將嘴裡邊的那根香煙頭點燃出火星子，陌晟源就猛然想到什麼，動作一滯。

再繼而，又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和中指捏著煙頭在煙灰缸內把煙頭掐滅。

把煙掐滅之後卻神色愈發焦躁，狠厲著，揚起長臂一下子把那香煙跟甩手扔出去。

男人的面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來暴戾殘忍的色彩，不復開始的溫柔，連帶著整個包間之內的氣溫，也跟著被帶下去幾分。

「西先生，坐。」感覺到那角落裡還存在著一個人，氣息平穩且靜默著就彷彿不存在一般，活活叫他變成一個笑話，男人身形往沙發靠墊一靠，隨意翹起自己的二郎腿。

聲音比方才要愈發低沉上三分了，西田佑以前聽過這人說過無數話，自然是曉得他說的話音會有哪些變化。

也感受得到陌晟源整個人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深沉而喜怒無常，西田佑只是沒開口點出來，心裡卻跟明鏡無差，曉得他如此的原因是何。

曉得又如何，他始終都跟他再無任何瓜葛了，只要把西檸領回去，他們就又會回到原點，他又何必，多給自己惹麻煩。

只是也不曉得，怎麼才幾年不見，阿晟他的脾氣就變得暴躁成這樣了。

靜默著走完小段路，坐到一個離陌晟源相隔不算太遠，但也絕對不會太近的位置。

西田佑略微顯得有些拘謹，甚至在男人面前坐下，都只敢後小半臀部落下到沙發上，也整個人沒完全坐實下去。

但直到完完全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才正眼看得清男人的容貌，西田佑微微有些怔忪，只為陌晟源整個人氣質的變化，亦或者是為他偶爾閃現的眸光。

從來不曉得，記憶里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現在居然是沉抑成如此模樣，西田佑匆匆在陌晟源面上瞥過幾眼，心口又是驀然抽痛起來。

跟得一顆璀璨耀眼的珍珠被拋入塵泥中，雖珍珠的本質未變，但淤泥的長時間浸泡致使得珍珠變得愈發黯淡。

西田佑關心的不是陌晟源其他與日俱長的凌冽氣勢和強迫威壓，卻是在意這個男人身上跟他自己以前比對消失了的東西。

其實還是跟以前沒有太多差別，至少容貌依舊是清絕俊逸得讓人望塵莫及，西田佑又是忍不住抬眸瞥過去朝那人看上幾眼。

像是對待什麼捨不得多看的珍藏一般，西田佑小心翼翼著，在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的時候匆匆忙忙將目光掃過去幾眼來。

只是也稍微瘦了。

像是小說里闊別許久的兩個人相見總會要說的第一個形容對方的詞，西田佑匆匆掃視過去男人兩眼，又想到的是如此的詞彙。

也不曉得他究竟有沒有好好吃飯，工作起來究竟還會不會記得休息。

目光的餘光來回掃著，西田佑驀然瞧見自己面前坐著的那男人的腳上踩著的是一雙鋥亮且精緻的意式手工定製皮鞋，倒不禁又微微失了神。

當真是變了，他明明是說過，自己不喜歡穿這類厚重的皮鞋的。

「怎麼，西先生是要跟我坐在這裡喝茶聊天?」良久的沉默本是尷尬而又冗長的，但陌晟源暴戾恣睢之後又是心裡空蕩盪的，膈得慌張。

最後還是忍不住打破沉寂，陌晟源抬起眼眸朝西田佑瞥過一眼，眼裡醞釀著冷瑟的風雪，卻又讓人猜不出其究竟是為何。

細碎的頭髮雖依舊是如鴉羽般黑沉，卻著實長得有些遮眼睛了，西田佑驀然被男人的話拉扯回神，卻思緒又是在眸光落到他身上時，不禁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