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晟，你們果然在這裡，本來我都要以為今晚都找不到你們，差點要走了的。」

正當兩個人僵立在柔軟的草地上許久，維持著相互間一種詭異的平衡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把兩人之間的冷沉氣氛給打破來。

聲音帶著歡欣雀躍，顯然人是從剛剛的喧鬧里走出來，身上還沾著些許熙攘溫暖的味道。

陌晟源感循著聲音抬起眼眸看過去，一眼就正正瞧見杜睿捏著紙碗裝的糖醋小丸子，弔兒郎當走過來。

身後正好跟著的，是一身名牌運動服，氣質濯濯，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出現這種喧鬧的公共場合的凌江。

覺得到西田佑不再掙扎，才稍微鬆開他半寸，陌晟源在杜睿身上沒有停駐太久的目光。

彷彿他感覺得到，如果自己不多看著些懷裡的人，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你們怎麼過來了？」遙遠看得見杜睿，也不等他走進，就急切詢問，陌晟源視線正對的方向不是杜睿，也似乎他正對著說話的對象是西田佑。

「『天上人間』太無聊了，我們就過來了。」用胳膊肘撞撞凌江，杜睿也沒想過陌晟源看見自己的反應會如此冷淡。

故也想要從凌江身上找到些許認同，杜睿覺得現在這場合，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尷尬，著實是有些不太美妙的。

其實本來還一塊跟過來的有好幾個朋友，連秦哲姜，閆寒好幾個人，但不知道最後怎麼都走散了，只剩下他跟凌江兩個人走在一塊。

杜睿自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想著那幾個人大不了都是泡到漂亮妞兒，需要單獨行動，也就雖察覺到他們跟自己和凌江分開來，也沒多在意。

但是總也覺得今晚是凌江的主場，不好意思就留他一個人獨自瞎逛，杜睿在青街碰上不少是自己類型的姑娘，可都為著陪兄弟，一一捨棄來。

不由得在心底里感嘆自己才是唯獨那個重情義輕美色的人，杜睿覺得自己特高尚，也硬生生敲詐了凌江好幾頓。

至少從進青街以來，就沒有從褲兜里掏過錢，杜睿覺得這種付錢的事小，但是這請客和被請卻是事大。

覺得自己為凌江犧牲良多，杜睿從進青街之後不久，就抱著要訛詐這人的心思，奮力吃起東西來。

就是連拽著凌江去放孔明燈的時候，也讓他替自己拿著份小吃。

走完大半個青街，又是在孔明燈整點放完之後才碰見陌晟源和西田佑兩人，杜睿其實是有些高興的。

他總覺得自己跟凌江兩個人單獨相處氣氛有些詭異，這時候遇得見陌晟源正好是四個人湊一起不會太過尷尬。

杜睿瞥見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模樣，便是隔著老遠，也高聲呼喊要引起他們的注意來。

但是現在走近了，才發現陌晟源對自己的態度跟往常相差太多，杜睿記得這人對待自己從來都是雖說不上溫柔，卻絕對不會冷淡排斥的。

便是一下子就生出些逆反的心理，不想再走到兩個人面前，杜睿小孩子心性重，說風是雨，是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的。

「是，我們本來是在那邊定了包廂的，但是年年都去那幾個地方玩撞球聚會沒太多意思，所以我們就說想要走出來看看。」

果真是遷就著杜睿，順著他的心意來，凌江接受到杜睿的暗示，便是也就順著他話里的意思往下繼續說。

只是照顧到陌晟源的情緒，話說得稍微有些中庸，凌江從陌晟源強硬扣著西田佑腦袋的動作里看出些許不同尋常。

便是沒有多問其他有的沒的，凌江只把事實解釋出來給陌晟源聽。

很快就想到來兩人突然出現在北廣場的原因——陌晟源清楚凌江是在以怎樣的眼神看著杜睿，便是熟悉那種目光，他很快就明白了些微道理來。

很福祉，能夠看著杜睿開心的凌江，和被凌江好好護著，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任何煩憂的杜睿。

陌晟源看得清焰火之下清澈的兩個人的面色，第一瞬間想到的卻是他們和自己的對比，也第一種生出來的情緒是妒忌。

其實他是沒有再感受到西田佑的掙扎了的。

但卻知道自己懷裡這人，就像是一陣被風吹過就能飄起來的幻影，攥不進手心裡，陌晟源越是對比凌江，杜睿和他自己，就越是心裡涌動著悲哀，羨慕。

不敢讓西田佑抬頭，在兩個人面前拆穿自己，陌晟源輕扣著他的腦袋，把它摁壓在自己的胸口，努力假裝著，在杜睿和凌江面前擺起歡欣的樣子。

只要旁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就永遠不會被捅破吧。

陌晟源故意想得天真，分明是在捨不得西田佑離開的舉動，卻在他做來，反而染上幾分好面子的意味。

逐漸地，從兩個人僵持的氛圍里有看得清楚陌晟源眼裡的勉強，凌江觀察力敏銳，很快就進一步證實完全自己在「天上人間」的時候的猜想。

但卻最終還是礙於某人的意願沒有戳穿，凌江也看得清楚陌晟源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便是在沉默半晌之後，又是是把喋喋不休還在說話的杜睿要拉開。

凌江來到青街，確定陌晟源身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危機生命的事情，已經差不多都放下心來。

他曉得自己跟杜睿並不能夠管控陌晟源在感情上的事情，故也他們兩個人夾在他們中間多說無益，凌江倒也在此時更願意拉著杜睿離開。

至少，陌晟源對西田佑的了解更熟悉於他們，也更容易他們兩個單獨把存在的問題解決。

「阿晟，我跟杜睿再去其他地方逛逛，你們在這邊玩，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兩口子了。」凌江拽起杜睿的手腕，把他就往旁邊拉扯。

很快察覺到陌晟源的情緒越發轉變得有些不對勁，甚至看著他跟杜睿的眼神變得極其怪異，凌江害怕這隻曉得吃的傻子會受到傷害，即是第一時間內，就要帶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