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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對孤僻

    主攻,慢熱,多CP。 截取情節(會根據後續發展進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為清,便願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舉止,可有一絲一毫對得起你師尊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從來只為『儀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21年修】繁羅·熾夢04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5009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30

    【023】因緣際會是為劫

    又三年。

    順著水流而行的二人來到荒郊外,天將晚,那些怨靈紛紛出現,張牙舞爪地縈繞在四周。

    了凈早有準備,站在岸邊,吟誦著往生咒,將他們度化。

    歸憐人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水中,看見一方凸起的石台,玩心大起,涉水而過,踩上冒出來的石台;美艷絕倫的臉上笑容明媚耀眼,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之地顯得十分宛轉悠揚。

    她說,「了凈師傅,你看,這裡有一個石台,它居然可以承載起我誒。」

    了凈超度亡靈後,聽歸憐人這般天真幼稚的話語,唇習慣性地勾起,邊抬眸道:「歸姑娘,水中石滑,還是小心些為好。」

    待話音落下,便眼見石台上女子驚呼一聲,腳下一滑將要落到水裡。

    了凈不假思索運氣奔過去,伸手攬住即將落水的歸憐人,她立時面色發紅,含羞帶怯地回望。

    心如擂鼓。

    歸憐人拽著他衣襟,笑容越發明媚:「了凈,你為何要修佛?」

    你凡心妄動,分明五根未凈。

    了凈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將歸憐人扶正後,喃喃道了數句我,最終還是無話可說。

    他心中慌亂便又想撥動佛珠,卻發覺雙手空空;不經意看向水面,佛珠不知何時竟落下水了。

    檀木佛珠浮在水面上,隨水波沉沉浮浮,飄向遠處。

    了凈心慌竟想要跳下水,可歸憐人沒得到回答,那會讓他如意;她力氣倏然變大,猛地拽住了凈,美眸一瞪,直直盯著他,似是要看破他的心:「了凈,你為何要修佛?」

    了凈見狀便知她不得到回答定是不肯放手,讓自己去尋佛珠的,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反問道:「人不都是無所牽掛方才出家?歸姑娘此言問得倒是莫名奇妙。」

    歸憐人聞言露出一個似怒非怒的笑:「好啊好啊,了凈師傅好口才。你要撿佛珠那便去撿吧。」話音剛落便將了凈推入了水中。

    只聽撲通一聲,了凈落水,他掙扎片刻,表情有慌亂也有驚訝,卻無半分不悅和怒意。

    歸憐人不再理會水裡的了凈,涉水走回岸邊,滿臉不高興地坐在一邊,支著下巴微微偏著頭,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水裡。

    片刻後,一身衣袍皆已濕透的了凈手持佛珠走上岸,身後一長串水印。

    天晚水冷,了凈的身體有些顫抖,方才下水來得突然,他忘記施展術法,周身倏然寒冷起來。

    歸憐人見他這般狼狽模樣嘆了一口氣,走過來,指尖掐著金針落到了凈身上為他施法祛寒。

    了凈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朝歸憐人謝道:「多謝歸姑娘。」

    歸憐人聞言卻冷哼一聲,似是還在記恨他剛才的行為。

    了凈簡見狀依舊不惱不怒,坐下來打坐運功,以驅除自己體內寒氣。

    歸憐人順勢坐在他身邊,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不依不饒地問著先前的問題:「了凈,你為何修佛?」

    了凈睜開眼,知曉這個問題避無可避,也不再躲避她的目光,看著她,誦了一句佛號反問道:「那歸姑娘你又為何修醫?」

    歸憐人面色霎時蒼白,垂眸不再與了凈對視,顯然不想提起這件事。

    「歸姑娘有難言之隱,我亦如是。」

    歸憐人戴上冪籬,起身離開走到水邊坐了下去,望著看不見的盡頭的河水。

    身後,了凈望著身影透著寂寥感的歸憐人,面露不忍,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撥動著撿回來的、仍舊帶水的佛珠,口中低低念著佛經。

    「師傅,何為男?何為女?」水邊突然傳來歸憐人飄渺的,不同以往的聲音。

    她在問了凈,卻又不曾點名道姓,似是把他當成了寺廟裡最尋常不過的僧人,而她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心有疑惑待高僧解答的香客。

    了凈沒回答又可能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低聲吟誦佛經。

    她又問:「若有男想作女,女想為男,非男非女,以致陰陽失調,是否不詳?」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禍福吉凶,非身軀定;無根之人,亦可修行,西天菩薩,男身女相。」了凈停止吟誦佛經,滿臉平靜,「何況生時男女皆皮囊,死後男女都枯骨。」言外之意便是男女無差別,最終都是一抷黃土掩幾副白骨。

    聽到這個別緻的回答,歸憐人突然回頭看著了凈,眼中帶淚,朱唇蠕動,有句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次日。

    「了凈師傅,我們繼續修行吧。」歸憐人一同尋常和了凈打招呼,彷彿昨日不愉之事從未發生。

    了凈見狀鬆了一口氣,心卻在隱隱間生出一絲莫名失落。

    ——

    「了凈你聽,是不是有小孩在啼哭?」歸憐人神色慌張,「這荒郊野嶺怎會有嬰孩啼哭?了凈師傅我們快些找,萬一有事發生便大不妙。」

    看著歸憐人溢於言表的焦急情緒,了凈邊找邊問道:「歸姑娘,你很喜歡小孩子?」

    「是啊,畢竟……」話未說完又突然回過頭,冷靜分析道,「走錯了,聲音響亮,嬰孩啼哭不會如此洪亮,定是有什麼將聲音擴散了!這座山應該有山崖,對!山崖,聲音是從崖邊傳來的,了凈,我們快走,去山崖。」

    了凈點頭,跟著她一路走著,二人衣服被路邊雜草劃破都未發覺。

    兩人循聲走到山崖,四周卻空空如也,只嗅到空氣中飄著的淡淡血腥味。

    歸憐人心頭一緊,快步走向山崖,神情慌張,冪籬下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了凈了凈,孩子呢,孩子在哪裡。」

    了凈安撫道:「歸姑娘莫要慌張,孩子說不定是被人救下了。」

    歸憐人一眼識破了凈謊言,搖頭道:「不可能,這荒山野嶺只有我們兩個人。」

    了凈正想繼續安慰,此時卻突然聽到剛才消失的嬰兒啼哭聲又重新出現,循聲看去,在山崖邊。

    兩人對視一眼便齊齊下決定往前。

    嬰兒啼哭聲的確是從山崖邊上載出,但卻並非嬰兒,而是一個身形似雕、頭生雙角的怪物——蠱雕。

    怪物張口便是嬰兒啼哭聲,他見山崖邊上二人探出的頭,面上竟可窺見一絲得意,兩人對視一眼心知不妙迅速後退。

    蠱雕豈會放過送上門來的食物,長嘯一聲從飛上崖,尖利的喙直朝二人啄來。

    兩人皆不擅長攻擊法術,見狀後退想要避免與蠱雕正面相抗,誰料蠱雕卻極人性,飛到後方將二人退路堵死。

    他們望著來勢洶洶的蠱雕,心知這一戰避不可避,也不再生逃離心思,各施手段,發出攻擊。

    了凈手捻佛珠,展開金光屏障抵抗蠱雕襲擊,而歸憐人則運起靈力控著金針猛地刺向蠱雕要害。

    攜帶靈力的靈針倏然刺進蠱雕身體,蠱雕吃痛,長嘯一聲拍拍翅膀將靈針抖落轉而朝歸憐人攻去。

    歸憐人翻身躲開,唇含著的金針再次吐向蠱雕。

    蠱雕發怒,勢如破竹,翅膀揮動塵土霎時迷住歸憐人的眼,尖利的喙刺進躲避不及的歸憐人身體。

    霎時,一大灘鮮血噴灑在地。

    了凈見狀心生怒意,手指竟將佛珠串繩硬生生捻斷,佛珠散落在空中,金光大作。

    佛珠夾雜著磅礴靈氣一顆接一顆朝著蠱雕襲去,蠱雕連連敗退,痛苦地在地上嘶吼。

    了凈施了方才番法術後身上靈力也耗得一幹二盡,腳下步子仍舊沒有小下來,幾個縱步便接近歸憐人,伸手想要將她攙起卻突覺背後生涼,眼前一片陰影,有巨大無比的東西猛地出現在他身後。

    歸憐人來不及把自己的手交給了凈,歸憐人強忍腹部疼痛,趁機上前將它了結見狀便奮力將了凈推向一旁。

    了凈跌坐旁,愣愣看著歸憐人被黑氣環繞。

    將了凈奮力推開後,歸憐人一邊吐血一邊朝著那隻襲擊的蠱雕雙眼吐出金針。

    蠱雕再一次朝著她的腹部發出攻擊,歸憐人立時腸穿肚爛,而蠱雕也因雙眼被金針刺中霎時血流如注;它沒了視野四處飛撲,時不時發出凄厲的哀嚎聲。

    歸憐人隨即強忍疼痛,趁機將它了結,做完這一切後便因失血過多乏力倒下,腹部一團團實質可見的黑氣。

    她看了一眼胡亂撲騰的蠱雕,看它亦是冒著魔氣便明白蠱雕已然入魔,而自己被魔物所傷,自己現在的修為救不了自己,同樣也撐不到回去的時候。歸憐人想到這裡突然朝著了凈笑了笑。

    了凈幾個縱步跑來接下歸憐人,將她攬在臂彎,看著她冒著裊裊紅黑之氣的腹部,啟唇誦咒想要減輕她的痛苦。

    歸憐人順勢靠著他的懷抱,拽了拽了凈衣袖搖頭輕笑:「了凈,不要做無用之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

    了凈閉上慾念咒的嘴,低頭看著歸憐人血肉模糊且不住往外淌著血水的肚腹,目光哀傷:歸姑娘如果不推開自己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死的本該是我才對。

    歸憐人卻用長袖掩住腹腔,若無其事地輕笑出聲:「了凈,你看我就要死了,我有一個遺願,你可否答應?」

    「歸姑娘,你且說。」

    「了凈,你能否喚我一聲憐兒?我想聽你叫我一聲憐兒,就一聲,可好?」見了凈遲疑不決,歸憐人帶著哭腔道,「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

    望著眼前衣裳被染滿血的女子,了凈眼中帶淚,猶豫一番終是哀切喊道:「憐兒,你何苦,何苦如此!死的本該是我。」

    歸憐人看著他,露出初見時一模一樣的笑,聲音越發微弱卻依舊甜美動聽:「心之所悅,萬苦皆甜。」

    了凈怔住,歸憐人極其緩慢地靠近他的胸膛,一邊低聲撒嬌道:「了凈,我知你往生咒念得極好聽,往日聽你為亡靈們吟誦往生咒,我好生嫉妒。如今,如今,這蠱雕傷我好疼,你可願為我吟誦這世上最動聽、最讓人安生的往生咒?」

    了凈看著懷中女子,眼眶裡的淚滾了又滾還是沒忍住,落下了來;滴在歸憐人面上、滴在佛珠上。

    他忍痛道:「好,憐兒,我念給你聽,我一定念這世上最讓人安心的咒語給你聽。」

    他看著懷裡沒了聲息的女子,面上含淚,安置好她便席地而坐;手中撥動著染血的佛珠,一字一頓地吟誦著往日念起來無比順口,如今卻難以開口的咒語,「南無阿彌……」每說一字便有吐出一口血,他卻渾然不覺,依舊緩慢而堅定地念著。

    佛珠染血,檀香混著血腥氣飄在空中,一時間引來好幾個蠱雕。

    了凈看著染血的佛珠和歸憐人的面容,彷彿失去了聽覺,耳中嗡鳴陣陣;靈台渾噩,蠱雕啄在身上也不覺得痛。

    ——

    楚翹猛地回神,無論是血肉模糊的歸憐人,還是心若死灰的了凈全都消失;胸口放著的戒指此時正散發著瑩瑩綠光,身周是幾近靜止的湖水。想到這兒他看了一眼掌中蓮心舍利,如之前一般運轉靈力催生蓮花,腳踩蓮台離開。

    在岸邊落定後,楚翹依舊未看見明瓊明放二人,心下生疑:難道自己還未回歸現實?這舍利……

    突然,蓮心舍利虛浮在半空中,有裂出淡淡金光卻又隱帶黑氣;蓮花外衣層層剝落,化作一片片的花瓣飄飛。

    待所有花瓣落盡後,圓形舍利金光大作,金光消失後有一名身著茜色袈裟、手捻佛珠、一臉慈悲相的光頭俊朗男子出現,他朝楚翹雙手合十行禮道:「繁羅寺佛修了凈見過施主。」

    「在下蘭劍端清。」楚翹見狀也回以一禮,「不知了凈師傅將在下困於此,現身有何要事?若無要事還請了凈師傅放在下離去。」

    了凈望著楚翹輕笑卻並不表明來意,「端清施主見過了凈之過往,應當明白貧僧現身為何。」

    打啞謎般的回答,楚翹聽得有些無奈,笑道:「在下愚昧,不明白了凈師傅話中意思。」

    「端清施主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了凈師傅以為真如何?假如何?」楚翹付以一笑,態度卻倏然強硬起來,「在下還有要事要辦,還請了凈師傅告知出口何在。」

    了凈側身讓出一條路,嘴上卻道:「施主執意要走,貧僧也強留不住,只是在施主離開之前,貧僧有句話想說。」

    「了凈師傅直說無妨。」

    「端清施主,最適合的舍利只有我這一顆,你此時離開便無法取走,同樣若取走便是同貧僧結下因果。」了凈眉眼在此刻少了許多屬於僧人的悲憫柔和,有種說不出的凌厲感,「修行不斷因果,如何勘悟天機,得證大道?」

    見狀,楚翹心覺不詳,靈氣暗暗凝結以防不備,面上卻故作輕鬆道:「了凈師傅此言甚是駭人,天機大道豈是我等俗人能輕易看破領悟的?」

    「往大了說是天機,往小了說是如今。」了凈高深莫測一笑,「端清施主體質特殊,因緣巧合之下重歷貧僧過往,也應可感知貧僧所言句句屬實,貧僧確實與施主有緣。」

    楚翹心中微微訝異,卻不答。

    了凈淺笑著問道:「端清施主,意下如何?」

    「何來意下如何,了凈師傅這不是幫我做好決定了。」楚翹看著了凈,話中隱隱帶著無奈,「了凈師傅有何事託付?」

    「尋一人,見一面,道一言。」了凈再度雙手合十朝他行禮,「貧僧在此先多謝端清施主相助之恩。」

    「六合八荒,了凈師傅所尋之人在何方?茫茫人海,我如何判斷那人是否是她?」

    「待你見到她便自然知曉。」了凈行完禮,一手慢慢捻動佛珠,身影在風中開始變得虛幻,「端清施主,貧僧靜待佳音。」而後迅速化作一縷青煙落入浮在半空的舍利中。

    舍利再度光芒大作,與此同時,四周漂浮著的蓮花花瓣,又重新飛到舍利將其覆蓋。

    待舍利恢復成被蓮花包裹著的模樣後,便向下墜落,楚翹順勢接住,下一秒眼皮一沉,再度陷入黑暗。

    待他再次醒來,已回到碧水綠湖旁,身旁坐著神情憔悴的明瓊明放二人。

    二人看著突然出現在湖邊的楚翹,愣了一下,明瓊目光有些奇異,而明放卻很是熱切地奔向他,話里滿是激動:「端清師叔,你沒事,太好了。

    楚翹不解明放怎又這般熱情,避開他將要撲到自己身上的動作,解釋道:「我方才只是下水取蓮心舍利。」

    明瓊好奇道:「師叔,原來蓮心舍利還有這等取法?師叔可否告知師侄都發生了何事?」

    見楚翹搖搖頭不願多言,明瓊也不再糾結,只是望了一眼身後風平浪靜的湖。

    明瓊問道:「端清師叔可還有其他要事要辦?」

    楚翹搖頭道:「並無。」

    「那端清師叔我們便原路返回。」明瓊提議,明放也在一旁附和,「對啊,端清師叔,我們快些返回,在這耽擱了十幾日,其他師兄弟估計也快完成任務了。」

    三人下好決定後便起身,明瓊明放二人一左一右地走在楚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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