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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對孤僻

    主攻,慢熱,多CP。 截取情節(會根據後續發展進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為清,便願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舉止,可有一絲一毫對得起你師尊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從來只為『儀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050】心動·浮青05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6024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32

    【050】春雨如何潤萬物

    謝曲闌做了一個夢。

    夢裡父親失落地垂著頭一直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忽視我四年,對不起沒能保護好我。

    沒能保護好我……是什麼意思?謝曲闌在夢中發問,神情茫然又懵懂。

    曲闌,對不起,如果不是父親沒用,你也不會被迫成為別人的孩子了。

    別人的孩子?謝曲闌失魂落魄地道:對哦,我現在是別人的孩子……不,我要娘親,我要娘親,我不要成為別人的孩子,我要娘親,我不要別人。

    對不起。夢中謝延庭彷彿感知不到謝曲闌的崩潰一般,依舊面帶哀傷,喃喃重複著那句對不起。

    謝曲闌在夢裡不住哭泣。

    謝延庭並未安慰他,只自顧自地輕聲道:「曲闌,父親會為你、為這個家而強大起來的。等我強大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破壞我們家庭和睦了。曲闌,你要永遠記著,你是我們謝家的孩子,你只有一個父親——謝家延庭,你的父親他在努力修鍊,只待時機成熟便來接你回家。」

    謝曲闌聞言小小腦袋並未感覺到什麼不對勁,掛著淚珠的眼望著謝延庭,聽著他的話下意識重複著回家二字。

    ——

    謝曲闌陡然睜開雙眼,他看著四周暗下來的光,神情有些迷糊尚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當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黑衣人身上時,瞬間變得緊張,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楊陶見狀冷哼一聲道:「醒了便跟我去見哥哥。」

    「不!」謝曲闌聞言神色驚慌,下意識搖頭晃腦地拒絕,「我不要去!」

    楊陶耐心並不太好,聽謝曲闌此言便立即肅著臉,強硬將他從床上提起,喝道:「你不去,難道還想讓哥哥過來見你?謝曲闌,你給我記住,你現在是在葉府,是葉家的東西,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謝曲闌直接被楊陶身上所散發的殺意嚇住,又驚又怕竟忘了反抗,一張小臉白了又白,杏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楊陶提著謝曲闌而行,身上殺意有增無減,他停在房門前,將謝曲闌放下,握拳忍了又忍終是沒能將殺意收斂,惡狠狠地皺眉。

    良久後,他吐出一口濁氣,冷冷瞥了一眼謝曲闌,吩咐道:「好好聽哥哥的話,不準讓哥哥勞心傷神,如果你做了壞事讓我知道,你就別想活了。」說完後不待謝曲闌有回答便徑直推開房門,將謝曲闌放到房中後便關上了房門。

    謝曲闌伸手擦幹眼淚,看著案桌旁的那人,怯生生地喚道:「舅……舅舅。」

    葉籬槿聞聲頓了頓,空氣中有微不可聞的嘆息聲,「曲闌怎麼來了。」

    謝曲闌見狀頓覺不安,又聽葉籬槿對自己的稱呼心中感到委屈,下意識反問道:「舅舅是不喜歡我了嗎?」

    葉籬槿搖搖頭道:「舅舅當然十分喜愛曲闌。」

    謝曲闌卻突然大哭不止:「可是舅舅都不叫我闌兒了,明明舅舅從前都是叫我闌兒的,這世上只有舅舅一個人叫我闌兒,爹爹娘親都只叫我曲闌,他們叫我曲闌要把我送走,現在……現在舅舅也叫我曲闌,舅舅……舅舅也要把我送走嗎?」

    「闌兒不喜歡這裡,舅舅會想辦法聯絡你的父母,讓他們接你回去,沒有要不要這一說法。」葉籬槿冷靜安撫道,「舅舅不看你,是怕嚇著你。」

    謝曲闌看著葉籬槿的背影,想也不想便道:「我膽子大的很,才不會被嚇到。」說著他便小跑到葉籬槿身前。

    葉籬槿輕笑著應是,也並未阻止他的舉動,他聽著謝曲闌越來越近的聲音,看著謝曲闌小嘴因驚訝而微張。

    氣血兩空的修者那還有多餘靈力來維持面色,如今的葉籬槿面色慘敗,素來若盈盈秋水的一雙眸子,彷彿湖水被抽幹一般只空蕩盪地掛在眼眶中;瞳眸也不再是淺褐色反而因為氣血不足變成了紅褐色,面無血色,那唇角勾起的笑容便顯得十分虛弱且詭異。

    葉籬槿再次調轉了方向背對著謝曲闌,淡淡道:「闌兒,你的父母親我會繼續聯絡,你若無事便回去吧。」

    謝曲闌心下大驚,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可是想了許久也未能想出想說的話來,獃獃站在原地,垂著頭滿臉難過。

    他想起先前自己跑出去被精怪抓住,是面前人救了自己,他當時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因為救了自己,他才變成這個樣子嗎?娘親教我,做人要知恩圖報……

    良久後,謝曲闌才開口道:「舅舅,我不走了,我要留在這裡。」

    葉籬槿聞言下意識回道:「別勉強自己。」但話一說出口他卻兀自低笑起來,勉強?闌兒會懂什麼叫勉強嗎?自己當真老糊塗了。

    謝曲闌雖如葉籬槿所想一般不明白勉強之意,但見葉籬槿這般態度亦是輕聲且堅定地說道:「舅舅,曲……闌兒是說真的,真的要留在這裡。」

    葉籬槿應聲隨後緩緩道:「嗯,舅舅信你,只是此事容後再議。」

    謝曲闌望著葉籬槿的背影,目光逐漸堅定,緩緩道:「不,舅舅,娘親希望我陪在你身邊,我答應過娘親的,曲闌要言出必行,希望舅舅答應我。」

    葉籬槿聽著嘩嘩桐葉聲,看向窗外正欲開口,卻見一旁靜默良久的楊陶忽然道:「謝曲闌你說要留下,那你是以何身份留下呢?葉府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留的,若要留下,便改了你的謝姓。」

    謝曲闌聞言立時反駁:「不,我不改姓,我姓謝,我怕我改了姓,娘親回來就會找不到我了。」更怕父親回來就真的不要我了。

    葉籬槿聽到這個答案,彎唇笑道:「闌兒有心了,若衣兒與長月知悉必感欣慰。」

    謝曲闌聞言面色未變,在心中暗暗點頭又搖頭:父親會,但是母親不會,我記得母親是如何含淚將我拋棄的;母親只讓我聽話,做個乖孩子,但是即使我變乖,她也依舊不會改變自己想法,依舊毫不顧忌我的心情和意願,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拋棄。

    楊陶則面色一沉,但礙於葉籬槿在旁只冷哼一聲,「不論是王……你娘親想法還是你的想法,總而言之你們母子倆心眼挺多。」

    「陶陶,與闌兒道歉。」葉籬槿聞言輕喝他一聲,楊陶立時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但目光卻很是輕蔑地看著謝曲闌。

    謝曲闌不與楊陶對視,他看向葉籬槿的背影,小手越發握緊,心道:楊陶是壞人,母親……也是,收留又救過我的你……你想讓我改姓,成為你的孩子;是你害得我與父母親分離,所以你也不是好人,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娘親,你讓我做的事我做了,但是我現在很討厭您,我會一直等著夢裡父親所說的那一天的到來,但在此之前我要聽父親的話,待在這裡,等他強大,接我回家。 

    ——

    即使早上已經做了決定,但入夜時分,謝曲闌望著陌生的房間,始終睜著眼不肯閉。

    早間種種那麼真實,他多希望是一場噩夢,多希望夢醒後,自己還在自己的家中,醒來想見父母便能輕易見到,即使父母親沒那麼喜歡自己。

    他一直念著,母親拋棄了自己,父親會接我回家,舅……不,他不是舅舅……對,他不是舅舅,我不可以親近他。我是謝家的孩子,他是壞人,我不可以親近他,不可以。

    父親會接我回家,我不會親近別人,我只有一個父親。謝曲闌如是記著。

    夜漸漸深,謝曲闌逐漸累了,可想閉眼卻又無法安心,孩童的身體早已疲倦,可他腦中思緒卻依舊紛雜,整個人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之間掙扎。

    分離時帶笑的父親,母親眼中噙著的淚,詭異森林中奄奄一息的自己和冷若冰霜的舅舅,自己耳邊時常縈繞著、但又若有似無的絲竹管弦聲。

    萬千的思緒困擾著他,使他不能安然入睡,只要他一閉眼,眼前便清晰浮現近日種種。畫面一齊出現在他腦中,他感覺自己腦袋彷彿要炸了一般,面容因痛苦而逐漸猙獰。

    此時窗外悄然傳來琴聲,聞聲謝曲闌突然動了動,想要起身去尋找琴聲來源,但他卻突然覺得眼皮重若千鈞,無法睜開。

    眼睫顫了顫,他感覺腦中扭曲的畫面一瞬間消失,唯有耳邊悠揚婉轉、使人心情平和的琴聲伴他進入了夢鄉。

    今夜,應是無夢。

    人一生記憶是有限的,那麼人會記得多少幼年的事情?答案是,三千次如出一轍的陪伴,抵不過年幼最心痛的那一剎那光景。

    四歲幼兒難記事,獨記那時心情。

    冷麵楊陶說,你母親把你送給了我,她不要你了。

    他只記得母親含淚又堅決的眼,慌不擇路的身影。

    兩年後的如今,畫面成真,這句話此後便如魘魔一般蠶食著他其餘美好記憶,此後心中只有被拋棄的惶恐和怨憤。

    六歲幼兒懶記事,只記自己喜歡的隻言片語,記自己難以實現或夢寐以求的心願。

    幼年時所遭受的傷害往往是最深刻,你無法再去回顧那時候畫面,因為記憶會逐漸模糊,但那時的悲痛心情會變成一條毒蛇;它守在陰冷角落裡,在你猝不及防之時,悄悄鑽出來張開它的獠牙咬你一口,然後令你喪失所有快樂,放大你所有難過,使你不得安寧。

    美好在痛苦面前,不堪一擊,於是漸漸的,人心中便只剩無窮盡的怨憤。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至死亡來臨,萬事塵埃落定,回憶便再無任何可懼之處。

    次日。

    謝曲闌睜著朦朧的眼睛獃獃地望著陌生的環境,心中滿是空落落的難受感,鼻頭髮酸,眼圈一紅幾欲落下淚來,聽見耳邊的敲門聲,慌忙用被子擦了擦眼角,一張小臉緊緊繃著,抿唇盯著門口。

    門外的人敲了三聲後便不再繼續敲下去,他似是以為謝曲闌還未起床,便低聲問道:「闌兒,起了麼?」

    謝曲闌下意識應道:「起了!」

    葉籬槿道:「那請問闌兒,我現在可否進來?」

    謝曲闌聞言有些疑惑,不明白這是葉籬槿的家,為何他進來還要問自己,一時間便只顧擰眉兀自思索,忘了回答。

    葉籬槿未聽見房中回答,便靜靜等在門外。

    謝曲闌思索片刻不解其意便放棄繼續思考,起身誰知兩隻腿因盤腿坐了太久而發麻,站立不穩猛地從床上摔下,手忙腳亂之下腦袋著地,嘭嘭作響,他的眼淚頓時從眼眶中飆出,下意識毫不顧忌地哭起來。

    葉籬槿聞聲頓時一慌,便連忙推開門走進房中。

    他看著坐在地上捂著額角肆意哭泣的謝曲闌,心疼極了,急忙將他抱起,一邊鬆開他捂住額角的手,用靈力緩解著他的疼痛,一邊溫聲哄著他:「闌兒莫哭,不疼不疼。」

    謝曲闌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瞳委委屈屈地望著葉籬槿,葉籬槿與他對視,眼眸清澈,眸光溫和。

    謝曲闌在他清澈的眼瞳中望見了自己此時樣子,臉色霎時一變,出手徑直打開葉籬放在自己額角的手,連蹦帶跳地跑離了葉籬槿的懷抱。

    離了葉籬槿有數尺距離,他才停了下來,氣鼓鼓地望著葉籬槿,問道:「你來做什麼?你是個壞人,我不想看到你。」

    葉籬槿目光一直隨著謝曲闌,聽得他這番沒大沒小又滿含憤怒的話語,心中自責又失落,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淡笑道:「闌兒應早已開蒙,我今日來只問闌兒是否願意隨我入道修行?」

    謝曲闌聞言立即皺起眉頭,警惕地問道:「修道?你要做什麼?」

    「闌兒如今六歲,入道是再好不過的年紀了。」葉籬槿輕聲解釋著,依舊滿面微笑,「我今日只想問闌兒是否願意同我一齊修道。」

    「修道。」謝曲闌聽著葉籬槿再三強調的修道二字,杏眼中的光倏然暗淡,神情失落,顛三倒四地說著,「娘親從前,從前娘親……她說要教我,可是她沒有,她拋棄了我,沒有教我。」

    葉籬槿聞言心中鈍痛,張唇想要說對不起,但話至嘴邊時又倏然消音,輕聲喚著謝曲闌,解釋道:「闌兒莫要失落,像闌兒如今這般年紀入道是最好的,你娘親先前未教你,許是怕你從前年紀太小,怕你誤入歧途便打算等你長大後再說。」

    謝曲闌聞言表情霎時變得猙獰,朝著葉籬槿憤怒地吼道:「娘親拋棄了我是事實!你這個大騙子,又在撒謊騙我!」

    葉籬槿看著此時的謝曲闌心中越發自責,滾動輪椅試圖靠近謝曲闌,忙不迭解釋道:「不,闌兒,這是沒有的事,闌兒永遠是謝家孩子,你娘親她只是暫時沒想清楚,你要給她時間;現在先委屈闌兒住在舅舅這裡一段時間,等你娘親她想清楚了,到時候定會接闌兒回家。」

    謝曲闌冷眼看著葉籬槿朝自己靠近,聽著他的話,稚嫩的小臉上陡然冒出一個冷漠而諷刺的笑,「好,我等,只是你想要我等多久呢?」

    他也不待葉籬槿回答,也似是不想聽他回答,話鋒一轉又問道,「我隨你修行,那你是什麼修為?」

    葉籬槿:「金丹。」

    謝曲闌聞言緊緊抿唇不語,腦中閃過夢中畫面——謝延庭不知疲倦地重複著,對不起,我的孩子,是我不夠強大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孩子,對不起。他搖了搖頭,試圖想將這句話從自己腦中搖走。

    片刻後,謝曲闌閉眼又睜眼,看著葉籬槿問道:「我向學道,那我能比你更強大、更厲害嗎?」

    「我並不強大。」葉籬槿輕笑著搖搖頭,眸光溫潤,「強大不是說修為,而是心,心若堅定,萬難皆可平。」

    謝曲闌聞言只覺葉籬槿是故意這般說,是不想用心教自己便悄悄撇著唇,轉移話題道:「那你便從現在開始教我吧。」

    葉籬槿並未在意謝曲闌此時言行不敬,輕聲道:「闌兒乃木金雙靈根,木靈根可與草木同心,且樂器多以木製,木靈根修百音一道是個不錯的選擇。闌兒,可願同我一起修百音之道?」

    謝曲闌疑惑地看向葉籬槿。

    葉籬槿不急不緩地解釋道:「萬物有靈,入道既生道心,道心成可悟道法,世間道法千千萬,百音是其一……百音之道,一音一聲皆是武器。」

    謝曲闌立時反問道:「聲音是武器?那你與我說話豈不是在與我……打架?」他思索片刻,努力想了一個貼近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想法。

    葉籬槿柔聲解釋道:「百音之道雖包括人聲,因功法缺失,實際上世上並沒有幾人修人聲一道,而是藉助樂器來修行。」

    「原來是這樣,」謝曲闌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出聲詢問,「那你所藉助的修行樂器是什麼?」

    「琵琶。」葉籬槿看著謝曲闌滿是好奇的眼瞳,將平湖琵琶召出,又溫聲問他,「闌兒想看看嗎?」

    見葉籬槿這般哄小孩子似的言行,謝曲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他懷中流光溢彩的琵琶看去,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艷浮現。

    下一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謝曲闌猛地搖頭,故作不屑道:「也沒什麼好看的。」

    葉籬槿也不惱,依舊一笑置之:「闌兒覺得不好看,那就不看了。」他看著謝曲闌的後腦勺,轉移話題,「琴瑟、笛蕭、箜篌……這些都可以用來修鍊,不知闌兒喜歡什麼樂器呢?」

    謝曲闌背對著葉籬槿,聽著他依舊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生氣煩悶,張唇便想說這些我都不想學,但腦中卻突然想起昨晚悅耳動聽的琴聲,改口故作漫不經心道:「那就琴吧。」

    葉籬槿聞言看似平靜淡然地望著謝曲闌,但目光深處卻又帶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緩緩道:「琴為君子之器,闌兒天資聰穎,走琴修一道,將來必定卓然不群。」

    謝曲闌回頭看見葉籬槿眼中尚未褪去的喜意,欲出言收回那句話,但思及昨晚,唇顫了顫,最終緊抿著沉默不語。

    葉籬槿似是感知到了謝曲闌情緒一般,再度轉移話題道:「既然闌兒已想好要修行的道,我這裡恰好有一張古琴,闌兒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若是合了闌兒心意,闌兒不妨暫做修鍊之用?」話一說完,他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桐木琴出來,橫放在膝上。

    謝曲闌看著眼前的琴,似是並不喜歡琴身過於素雅的模樣不悅地撇著唇,想說不好看不要,出聲時又猛地想起自己如今處境,哪有說不的資格,一時又氣又惱看著琴,一言不發地站著。

    葉籬槿輕輕撫摩著掌下的琴弦,抬眸看向恢復了正常的謝曲闌,徐徐問道:「闌兒不來看看麼?」

    謝曲闌抿著唇與葉籬槿對視,一時僵持不下。

    良久以後,謝曲闌悶聲指著一旁的亭台道:「你……你先離開,把琴放在那裡,等會兒我就去看。」

    葉籬槿一笑,溫聲應好。

    謝曲闌看著葉籬槿背過身去才慢慢靠近那張琴,表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討厭反而有些複雜。

    正當他看著琴出神的時候,葉籬槿突然開口問道:「闌兒,這張琴還未有名字,闌兒是否願意為他取名?」

    聞言謝曲闌霎時回神,面上表情又變得難看,心中想了什麼口中便毫不顧忌地說出:「不,我為什麼要給葉家的東西取名?我不要!我姓謝!我不屬於葉家,我才不要給葉家的東西取名!」一邊泄憤似得重重撥弄著琴弦,神色不自覺帶了戾氣。

    葉籬槿放在輪椅上的手一頓,看著謝曲闌的神情依舊平和,緩聲勸道:「闌兒別生氣,不願意取名便不取,是它與闌兒無緣。」

    謝曲闌看著手下的琴,滿腔無處發泄的憤怒,無意識地用手劃拉著琴弦,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響擾得他越發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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