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黃·因果02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6235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34
071:狹路相逢沙礫墨
墨如沙聞言想也未想便徑直反問道:「何墨你道我沒資格,我倒是想聽聽你認為誰有資格與你做個了斷。」
「這世上就屬你墨如沙最沒資格。」何墨平靜回道:「你我之事早在數年前你死我傷之後結局。如今你我之間無話可說,無孽緣可斷。」
墨如沙似是抓住了何墨話中的要點一般,聞言便有些恍惚,低聲重複道:「孽緣?」片刻後又望向何墨,痴笑起來,一雙美目噙著淚,低聲道:「你也知道你我是孽緣,那你為何不早些醒悟,不早些放我一條生路呢?」
「你害我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竟說你我早就結局?何墨何墨,你的傷怎夠賠我一條命?」話說至此,墨如沙神情便露出些許癲狂,恨恨回道:「何墨!我死過一次,你和他也該死一次才是!否則我怎能甘心?怎能甘心!」
「不甘心?」何墨聞言當即便大聲嘲道:」墨如沙,我看在你與他長得相似的份上才讓你三分,耐心聽你講這些話,你可別蹬鼻子上臉,盡想做些不該想、不該做的事情。」
墨如沙忽然憤恨地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何墨,我恨你,我是恨你的,你殺了我,你怎麼能不償命。」
何墨心覺無趣當即便想離開,誰知此時墨如沙忽然發瘋了一般,化作一團黑霧,緊緊圍繞著何墨,一邊嘶吼道:「何墨何墨,你要償命,你和他償我命來。」
何墨見狀朝拔劍相迎,劍上光芒明亮耀眼,未過多時,便見何墨四周被墨如沙化出的黑霧逐漸消散。
黑霧式微,顯然是墨如沙不敵於何墨。
何墨見此便轉身欲離開,熟料身後墨如沙不依不饒,又追纏了上來,何墨神情頓時變得很不耐煩,察覺到身後墨如沙的動靜便徑直揮出一道道靈力擊向身後,更不管靈力是否會波及其他人。
黑霧中忽然傳來木牌破裂的聲音,墨如沙驚哭一聲。
何墨忽然轉身,瞧見了地上那塊垂著穗的木牌,見上面刻著的沙礫二字便忽然連聲冷笑起來。
黑霧中的墨如沙臉色瞬間便變得慘白,甚至隱隱帶著一抹異樣的潮紅。
何墨冷嘲道:「墨如沙,你說你恨我?那你能否與我解釋解釋?為何還留著我予你的東西?又為何還用著我為你取的名字?當真恨極了我?嗯?」
墨如沙聞言立即變得羞怯,收斂起自己滿身的戾氣,失落而哀傷地說道:「我……對不起,何墨,我……」
何墨收起臉色戲色,不耐煩地打斷墨如沙的話,逼問道:「墨如沙,說,你將我引誘到此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墨如沙又瞬間恢復了先前那番有些瘋狂的模樣,冷冷狂笑道:「我的目的當然是要你們償還我的命!」頓了頓她又嘲諷道:「何墨,你以為我愛你嗎?不,我恨你,我留著這個只是作為信物!我要銘記你給我帶來的痛苦!何墨,我要你下地獄來陪我。」
何墨聞言神情便忽然變得猙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擒住墨如沙的咽喉,惡狠狠地說道:「想讓我下地獄陪你,墨如沙,你還不配。」
墨如沙望向何墨身後,嘶啞著喉嚨,斷斷續續地說道:「何……何……礫。」
何墨冷著臉,越發生氣,「墨如沙,你閉嘴,別給我提他的名字。」
何墨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青年不急不緩的聲音,「為何不能提?何墨,數年不見,你倒是越發霸道蠻橫了。」
何墨轉身望去,只見那青年眉目俊朗,較楚翹要少三分冷漠,較墨如沙要少七分秀氣,言行不驕不躁,比少年少三分輕浮,又輸長者三分沉著。
何墨見狀便心神大震,下意識隨手甩開墨如沙,朝來人冷聲問道:「何礫你怎會在此?這幾年,你去了哪裡?為何我尋不到你的下落?」
何礫不答反問道:「何墨,何府消失,你不再是何府少主,你我之間也沒了任何關係。你以何身份來質問我?我又為何要回答你?」
何礫頓了頓,打量了一會兒何墨又輕飄飄地說道:「再者,我的事與你有關嗎?」
「好好好。」何墨竟是直接被何礫這一番言論氣笑,道:「數年不見,何礫你這口齒倒是越發伶俐了。」
何礫淡笑站於何墨不遠處,神情有些陌生。
何墨道:「你我二人皆是何府遺孤,怎能說沒有關係?我從前便說過,只要我何墨在世一日,我便是一日的何府的少主。哪怕如今何府已成廢墟,你何礫仍是要聽命於我。你何礫今日怎敢如此對我不敬?」
何礫聞言便忽然冷笑了起來,面上滿是嘲諷的笑容,眼神銳利如刀,「何墨,原來你還記得你是何府少主。」話鋒到此陡然一轉,何礫責問道:「你既然口口聲聲稱自己為何府少主,那我問你,何府覆滅那日你在何處?卿筱走丟那日你又在何處?你在銷金窟,你在富貴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身為何府少主,可你看看你自己,你有為家族做過一件事嗎?沒有!」
何礫越講越氣憤,何墨平靜聽著,待何礫講完他便出聲冷笑道:「何礫,我搶來這個位置可不是用來束縛我自己的。」
「你……」何礫氣急,良久卻只能如同從前一般道了句無恥。
何墨反常地笑問道:「何礫,你難道不知道嗎?」
何墨一字一句道:「這個位置是我從你手中搶過來的。」
何礫一臉淡然。
「如何?何礫,你聽了這話是不是覺得很詫異,覺得難過?又覺得欣喜?」
何礫神色未變,「少主之位,能者居之,你修為深於我,何來搶一說。」言罷頓了頓,又皺眉不悅回道:「何墨,你以為你說了這麼一番胡言亂語就能推卸掉自己身上的責任嗎?你休想。」
何墨怒道:「什麼叫胡言亂語,何礫,我何墨在你眼裡就是這個樣子的嗎?你什麼時候才能正視我的言行?什麼時候才能對我不懷偏見?」
何礫聞言一針見血地反問道:「在其位,謀其職。你擔了少主名又不做益事,反盡做些骯髒事。你配得上誰的正眼相待?」
「何礫!」卻見何墨面上忽然露出一抹讓人看不明白的笑容,他高聲喚了一句何礫的名字,何礫不解地看著他。
只聽何墨冷笑道:「千百年,你永遠都這樣。前世今生,永遠都這麼讓人噁心和討厭。」
何礫忽然沉默下來,自嘲的大笑起來,「是,你說的對,我也噁心。我怎麼會對你這種人生出希望呢?哪怕是一點點。」
何礫道:「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我又何必多走這麼一遭。」言罷便朝墨如沙走去,平靜道:「墨姑娘……」誰知話未說完便見何墨立即攔在了何礫神情,沉著臉,逼問道:「何礫,你說什麼希望?你今日最好是和我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想離開。」
何礫仍是輕笑著,眼中隱隱有蔑視,「你憑什麼?何墨,何府不再,你算什麼?我憑什麼聽你的?」
何墨聞言神情便有些恍惚,
下一刻立即怒喝道:「何礫,你怎麼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何礫冷淡反問道:「與你何幹?」
何墨突然冷靜下來,高聲嘲道:「何礫,你不過就是想激我,想讓我幫你復興何府,找到何卿筱罷了。」
何礫一愣隨即神態自若地笑道:「何墨,這兩件事你不會做,我又何必多費時間來激你。我只是對你,對自己深感失望罷了。」
「你怨我沒能護住何府,你怨我沒能救下何卿筱。何礫啊何礫,你這人,當真是可憐可笑又可悲。明知我是什麼樣的人卻還是對我存了一分希望,只可惜讓你失望了。我永遠不會復興何府,永遠不會幫你找回你的妹妹。你就一輩子活在對家族對妹妹的愧疚中吧!何礫,這才是你應得的下場!」
「何墨!」何礫聞言當即便面沉如水,他咬牙切齒道:「你真……」話說出口他又在關鍵處歇了聲,憤怒的紅著臉。
何墨見狀便覺好笑,當即便冷嘲出聲道:「你要罵什麼?無恥還是歹毒?可惜阿可惜,就連這幾個字你都罵不出來。我可真是了解透了你。」
「噁心!誰稀罕你的了解。何墨,你最好給我滾出何府,你不配待在何府,更不配做何府少主。」
何墨殘忍地大笑了起來,語帶嘲諷地說道:「我是不配,但是你也沒資格不是嗎?何礫,你又何必呢?你好好求求我,說不定我還真的大發一下我僅剩不多的慈悲心,就幫你尋回你親愛的妹妹了呢?你怎麼就不試試呢?何礫?」
何礫冷臉沉聲回道:「何墨,你真噁心,我永遠不會求你,你休想!」
聽了何礫的話何墨便怒不可遏的反駁斥責道:「何礫,論噁心,我可比不上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不讓人噁心嗎?」何礫反駁道:「何墨,你看看你,手上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
何墨一臉不以為然,反是義正言辭地說道:「修真界弱肉強食,修道之人手中豈能不沾血?我沒錯!」
「你沒錯?無涯大陸的確是弱肉強食,但你也不看看,我們這一方安逸天地是何人打下!南陸又有何規定!」
何墨狂妄道:「規則與我何幹?那人早已成仙,我為何要守著他那陳舊腐朽的舊規?強為友,弱則殺,這才是修道。」
「與你無關那你又為何要長居南陸?為何不去其他地方真切感受你口中『弱肉強食』的地方?何墨,你如今也只敢在南陸逞逞你的威風罷了!」
何墨面前笑容有些凝滯,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想?」
何礫一臉漠然地說道:「何墨,你想不想與我無關。我今日以何府遺孤身份,請你離開何府,此後再不得踏入何府半步。」
何墨道:「何礫,你不過就是在恨我,你也不過如此!」
「是,我恨你,千萬分的怨恨。」何礫坦然應道:「你若未曾離開,卿兒妹妹又怎會下落不明?你若未曾離開,何府又怎會如此落敗?你擔何府少主之名,卻未曾對何府做出一分益事,反而仗勢欺人。你罪大惡極,暴戾恣睢,妄為人主。」
頓了頓,何礫看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墨如沙,斥問何墨道:「這位墨姑娘你如何說?這位宗門弟子又如何說?難道他們不是因為你而變成如此模樣的嗎?何墨,你作惡多端卻不知錯,簡直無可救藥,讓人噁心。」
何墨靜靜聽著,笑道:「我救下墨如砂這一條賤命,我讓她能在這世上多活數日,已是大發慈悲。她欠我一命,我如何處置她是我的事,與你何礫哪有半分幹系。」
何礫一時啞然,正欲開口反駁卻聽何墨又冷笑道:「你斥我暴戾恣睢,若不是因為他們這張臉與你相似,你以為我會這般做?要怪,只能怪他們為何與你相似,要怪就你為何當年那般逼迫於我。何礫啊何礫,我當真是恨極了你。」
何礫聞言心覺有些不對但來不及多想他言語中的逼迫,只厲聲斥道:「人之相貌皆父母所賜,何墨你莫要如此霸道蠻橫!分明是你自己心存不善而做的惡,如今竟還要找個由頭怪罪到我頭上?敢做不敢認,你可真是無恥。」
「我無恥?是阿,我怎麼就忘了,我在你眼中一直不都是個無恥之徒麼?」何墨有些頹然,隨即又咬牙切齒道:「兩世遇你,恨,終是恨!恨不得殺了你,卻又在下手之時心存不舍,終是只出手廢了你的天賦,使你變不成單靈根。」
何礫聞言當即便心神大震,「何墨,你敢!你怎敢如此!」
「我有什麼不敢的?」何墨冷笑道:「既然你我都走到如今這樣子,你又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那我自然要好好將事情說明白。不能就我一個人受折磨不是嗎?何礫,痛苦和噁心,我們兩個一起感受。」
何墨神情越發瘋狂,何礫瞧見了他眼底的猩紅,抿唇不語,心下有些不安。
下一刻,便聽何墨帶著惡意滿滿的笑容,高聲道:「何礫,我何墨今日在何府,當著這千百亡靈面前,告訴你,我恨你,恨了六千年;亦是喜歡你,記不清年歲的喜歡。」
「何墨,你……」何礫似是有些羞惱又有些難堪,吞吞吐吐說著,那句話最後終是沒能完全說出口。
「何礫,你問我為何?我也想知道為何。」何墨聞言也不理會何礫的難堪神情,紅著眼怒道:「為何重來這一世,我便彷彿入魔了一般,對你執迷不悟。」
何礫當即皺眉不悅地斥道:「什麼重來一世?何墨你瘋了嗎?重來一世?你莫不是被人奪舍了?」
何墨壓下眼中瘋狂,望向何礫,一字一句道:「何礫,我可比你清醒。」
何礫仍是一臉看瘋子的神情看著何墨,何墨也不在意,只自顧自的敘述著自己積攢兩世的怨恨與言語。
「上一世,你我同死於蘭歷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我的死因是你,你的死因是我。」
「你我雙雙死後,我睜眼便發現自己重生回了蘭歷八千九百九十七年,我剛出生的時候。」
「上一世,我因叛逃宗門入魔,你便發誓勢要將我捉拿歸案,這一來一去便過了數千年。」
「重來一世,我以為我避開了所有災禍,可誰知道我沒能避開你。你與上一世毫無區別,一樣固執呆板,守舊,令人厭惡。」何墨自嘲地冷笑道:「可誰知就你這種人也能讓我喜歡呢?我欲除之而後快,誰知終是下不了手,真是諷刺。你心心念念想要殺我,我卻捨不得,當真是諷刺!」
何礫聞言當即便道:「何墨,你當真是瘋了!」只是話一說出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是如何的無力,他雖不願相信何墨口中的話,但他心中卻對何墨這一番言語竟未感到絲毫不對,心中有種感覺隱隱像是在承認何墨這一番說辭似得,何礫頓時皺了皺眉。
「何礫,你不信我?不,你信我,但你不肯、不敢信。」何墨前世與何礫相處數百年哪能不了解何礫的心思,只是如今重來一世,隔了千百年他便有些擔憂自己是否猜對了。
但這擔憂在見了何礫的神色時便迅速消散,緊接著便大笑道:「何礫阿何礫,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還要更了解你的人了。你有什麼不敢信我的?何礫,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我這麼多年的默契,你是知我懂我的,哪怕你沒有了前世的記憶,我也相信你懂我。」
何礫聞言登時沉下臉,有些惱怒地說道:「何墨,你閉嘴。」
何墨冷笑一聲,不似示愛反是像尋仇報復似得惡聲惡氣道:「我偏不,我就是要說,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恨不得殺了你。」
何礫聞言當即便怒發衝冠,惡聲惡氣道:「何墨,你閉嘴!應知士可殺不可辱!你今日說出此等言論當真讓我覺得噁心。喜歡?冷嘲熱諷便是你的喜歡,你當真是厚顏無恥,恕我何礫接受不能。」
何墨輕笑著,坦然而又理所應當地答道:「是啊,這就是我的喜歡。廢了你的靈根讓你不能再去其他地方涉險,我如此愛你,體貼,你為何不肯乖乖聽話呢?」
何礫沉下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之情,冷聲道:「何墨,若真按你所說,無論是前世亦或是今生,你都讓人噁心透了。」
「兜兜轉轉千百年,你罵人始終只會一句無恥,何礫,我聽膩了。」何墨雖是說了那一番喜歡的言論,但對著何礫的態度仍是未曾柔和依舊夾針帶刺,很是偏激尖銳,惡聲道:「是我喜歡你,你接不接受與我無關。」
何礫剎那間臉色變得又白又紅,一時間被何墨這番態度氣到啞然無語。
不待何墨繼續說下去,便聽門外忽然傳來兩個女聲在揚聲道:「何墨昔年居於落藍城屢次犯罪,今日,落芷落芙特奉城主之命,捉拿罪犯何墨並將其押送入獄。」
何墨聞言冷冷掃向門外,只見門外走進一眾妙齡女子,她們以墨如沙為首團團包圍著何墨。
「這就是你的目的?」何墨順勢看向墨如沙一邊
冷笑道:「墨如沙,你以為區區一個落藍城能困得住我嗎?」
墨如沙神情不復之前的癲狂,冷靜答道:「困不困得住你,你說了不算。」
片刻後,見何墨不答不動,她望著何墨,一面低聲嬌笑道:「你說你痛苦,何墨,我亦是痛苦,我幫你解脫可好。」頓了頓,見何墨仍是一臉冷漠,她眼神一利,揚聲道:「如同,昔年何礫一樣。」
何墨聞言面前一驚,迅速看向何礫,只見何礫周身籠罩著一層如有實質的黑霧,但他的神情卻並不痛苦,反而很是平靜。
一旁的楚翹與何礫一般皆經歷過黑霧纏身的痛苦,他見何礫面色如此平靜,心中暗暗一驚並且覺得背後有些微微發涼。
這何礫表情實在太過平靜了,實在異常。想到這兒,楚翹便垂眸悄悄恢復著自己體內的靈力,一面不忘凝聚心神觀察四周動靜以防萬一發生。
何墨聽得墨如沙那話便徑直拔劍指向她的面,逼問道:「你對何礫做了什麼?從實招來,讓你痛快一死。」
「你以為我還是那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嗎?何墨,我可不像你,冤有頭債有主,我自然是要找你償命才是,我怎會對他做什麼其他事。相反,他早就死了,是我聚起他最後一縷魂魄,讓你見到他,你該感謝我才是。」
「何礫早就死了。」何墨喃喃重複道,話說完他微微停頓片刻,並不願相信墨如沙口中的話,可是眼前的何礫以及他曾經偷留在何礫身上的東西的氣息消亡讓他不得不去相信這一事實。
何墨聲音有些沙啞,故作沉著冷靜地反問道:「所以墨如沙你今天是為什麼呢?」
墨如沙輕笑道:「當然是希望你永失所愛,希望你去死啊。」她的神情很愉悅,不住笑道:「何墨,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起死吧,一起到地獄去,相看兩相厭。」說罷,她便以自身靈力為引將何府這數年來的怨氣通通喚出。
四面八方滔天的怨氣凝聚在一處化成一顆圓珠,墨如沙握著它,身如閃電,衝到了何墨身邊,猛的捏碎圓珠,黑氣將兩人迅速掩蓋,一聲又一聲的冤魂哭喊聲十分尖銳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