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剛沒認真聽……恩，臨臨肯定要過來啊。」楚陽背靠在通風櫥上，看著又開始忙碌起來的潘旻臣。

「啊，我還沒弄好……你先過去不行嗎？你大爺的……」楚陽眼睛專註的盯著潘旻臣，「我還要一會……你幫我去接一下臨臨……對，剛放學。對了，你直接去海城接他，他過幾天要比賽，這幾天都在琴室那邊……」

「什麼？」楚陽臉有點紅，擱在潘旻臣腿上的手突然的往回一抽，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劇烈，心虛的抬眼看了看潘旻臣。

潘旻臣回過頭正看著他，手裡還拿著溫度計。他大半張臉被口罩遮住，只剩下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

楚陽手撐著潘旻臣的肩膀站起來，背過身，走了幾步走到窗戶邊，才回答在那邊的高錦。

「怎麼？你相好的在你邊上？」高錦在電話那頭非常不厚道的笑起來。

「滾犢子！」楚陽自認自己在潘旻臣面前沒什麼演技，可是他臉皮薄，雖然以前和高錦滿口黃段子慣了，但是一說起潘旻臣，他就招架不住。

「行啊，陽子，我一回國，你就送我這麼個驚喜。這兩年，半個字沒聽你提起過人，我一回來，你就領著人過來了……」

「說吧，說說你的革命歷程……卧槽，你知道我現在心裡多操蛋嗎？你丫的和我睡了這麼多年姑娘，我還不知道你……」

「滾滾滾。」楚陽打斷了高錦，雖然他和潘旻臣的事是瞞了高錦這麼些年，但是他和潘旻臣也是最近才有點那方面的苗頭，也不能怪他不是？

「那個，我先說啊。」楚陽小心翼翼回頭看潘旻臣，潘旻臣專註的忙著實驗，也沒理他。

「我這……還沒追到人家，你們不要太那啥了……」楚陽撓了撓頭髮，最後手捂住了發紅的耳朵。

「……」高錦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把手機順著手機信號砸到楚陽腦袋上。

「你還……暗戀人家？」高錦不太敢想，以前和他打架耍流氓的人，和電話那頭和他通話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個……才對。

「你不會給他下藥，你不會綁架，你不會用強嗎？」高錦心裡一萬個卧槽。

「放屁，我是那種人嗎？」楚陽沒好氣，而後他又想起什麼，悄悄補了一句，「萬一人家不想在下面呢？」

「……」高錦沉默了一會，花了很久才把心情稍微平復下來，他手扶著額，又問了一句，「你……是下面那個？」

「他要是想，我都可以。」楚陽說得正經，高錦在那頭再沉默了一會，竟也什麼話都反駁不出來。

「你還記得你高中追的那個校花嗎？」高錦靠在沙發上，抓了抓頭髮。

「被我爸關起來打了兩天那次？」楚陽撓了撓腦袋，潘旻臣已經在收尾階段了。

「對啊，我去找你，還被叔叔教訓了一頓。」高錦有些煩躁似的，站起來，在房間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一包煙。他幽幽點燃了，又覺得時光如水，回憶起來，那些日子竟然開始灰濛蒙的不清晰起來。

「記得。」楚陽又撓了撓腦袋，只是高錦不知道的是，正因為那次誤會，他和潘旻臣，才從原本的平行線，終於拐了方向，有了第一次交集。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楚陽遙遙的，看了看遠處的教學樓。

「我第二年就去了外面……現在想起來，你自從高中追了那個校花，好像對女孩子就沒什麼熱情了……」高錦點了煙，抽了兩口，那煙是別人送的，他在一年前就戒了煙，這煙還是他以前的品味。

「不會是有陰影了吧？」高錦說著，大聲笑起來。

「你趕緊的去接臨臨，不和你廢話了。」楚陽想掛電話，又被高錦打斷。

「等一下。」高錦手指夾著煙，又抽了兩口，他手指長，夾煙的動作漫不經心的，看起來有些慵懶的性感，「上回讓臨臨給你的東西，收到了嗎？」

「那個黑的耳鑽？」楚陽恍然想起來，本來他都忘了這茬，「你不提我還沒想起，你他媽有病是不是？勞資什麼時候帶過那娘里娘氣的東西？」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合適？」高錦將煙掐滅了，垂著眼睛，額前有些長的頭髮垂下來。

「……」楚陽不回話，潘旻臣在那頭和他說了句話，他便大聲回了一句。

「還在忙嗎？」高錦抬手將額前的頭髮壓上去，他只抽了三四口，可屋子裡那股煙味有點重，他皺了皺眉。

「嗯……不說了。」楚陽臨掛斷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接臨臨。」

「嗯。」高錦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才把手機扔到沙發另一頭。

做了兩個月。

那對黑鑽耳釘。從選材到切割，再到最後的修飾。

他請了好幾個頂級的人教他，一群脾氣古怪的外國老頭，兩個月里，他被教訓了無數次。

東西做了不下百個。入得了那幾個老頭子眼的就這麼兩顆。

高錦知道楚陽不戴。楚陽連耳洞都沒有。

高錦把東西做好了，盯著那東西看了好幾個晚上，最後還是把東西給楚陽帶了回來。

高錦甚至想到楚陽會奇怪，會罵他，也許過幾天還會把東西還回來。

他知道楚陽的口味，送他幾張A姐的碟片，也比這吃力不討好的玩意強。

可是，他做都做了，瘋都發了，東西就是楚陽的了。當然，要是楚陽哪天戴上了，就更好了。

雖然那個戴上耳釘的人一定不會是楚陽。

高錦在沙發上躺了一會，便爬起來，拿了外套開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