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睜眼就發現楚臨沒了，著急披了件外套直愣愣往外沖。等他粗略掃了一眼陽台正想回頭看看其他地方，就看見陽台抱住一起的兩個人了。

楚陽自習分辨了好一會，才從那乳白色的羽絨外套認出楚臨來。

楚陽心裡五味雜陳，他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弟弟與人這麼親近過。還拉著小手。

楚陽搞不懂這些小年輕，這麼大冷天站在風裡親熱到底是什麼癖好。他故意走近了咳嗽幾下，等兩人分開了，他便一言不發的拉著楚臨回了屋裡。

楚臨還是有些怕他的，被他撞見了，有點不好意思，一直低著頭，故意也怕被罵。倒是那個周揚看起來很鎮定，個子很高的一個大男生，看起來熱愛運動，陽光開朗。還真是和他弟弟很互補。難怪楚臨會喜歡上。

楚陽不知道算是怎麼一回事，按理說他是楚臨的哥，兩人從小到大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怎麼這會他竟然尷尬得有些待不住。楚陽沉默的刷著手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眼角瞥見他弟和周揚膩歪的餵食遊戲。當然，也不是故意膩歪，楚陽想著他和潘旻臣處了大半年也沒有這待遇，不由憤懣。

楚陽待了一會，實在受不了那兩人之間也不說話也能膩死人的氛圍，好在潘旻臣電話來得及時，讓他有借口可以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楚陽一個人溜到陽台接電話，添油加醋的把他弟和他弟夫的「油膩」互動給潘旻臣吐槽了一遍，又半真半假的對這種行為表示嫌棄和不了解。潘旻臣自然知道這人大概是因為和自己分開，又在外面被閃了眼，心裡有點埋怨和嫉妒了，便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些體（肉）己（麻）話安慰人。

楚陽聽了潘旻臣說的情話十分受用，突然覺得一個人在陽台吹冷風也不是那麼傻逼的事。楚陽不知道是受了楚臨和周揚的刺激，還是怎麼，才兩天不見，他竟然已經那麼想念潘旻臣了。

楚陽蔫頭蔫腦的，雖然和人通著電話，那讓他毫無辦法的瘋狂思念卻半點沒能得到疏解，反而越發濃烈起來。

楚陽嘴裡毫無邏輯的喊著「旻妹」「旻妹」，像只求安撫的大型犬一樣。可是潘旻臣摸不到他，潘旻臣聽著電話裡帶點鼻音的聲音，好像被楚陽帶著，一起帶到了那無邊又無力的洪流般的情緒里。

潘旻臣破天荒的在電話里說了句色氣無比的話，他低沉著聲音，帶著點警告的意味，「你再喊我要硬了。」

楚陽一時啞巴了，怔怔回味了潘旻臣那句話，等他咂摸出那句話的意思，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

「你，你大白天……」楚流氓難得被一句話葷話臊得臉紅脖子粗的，是，他和潘旻臣什麼都做過，各種姿勢，床上也說些葷話刺激他，沒錯。可是，這都只限於他啊，潘旻臣這麼一個禁慾系的高嶺之花，被他壓的時候，大氣都不帶喘的……楚陽揉了一把自己的臉，這句話可比潘旻臣在上他的時候說些大寶貝什麼的帶勁多了。想著楚陽又覺得有點遺憾，潘旻臣向來做的比說的多，操他的時候也多是埋頭猛幹，廢話少得很，有話也大多是兩人正情濃的時候，喜歡咬著他的脖子喊他的名字。楚陽想，如果有一天，潘旻臣真的和他在做的時候也耍起流氓了，他可能真的會瘋的。

楚陽捂臉，打個電話也弄得蠢蠢欲動的，他最近和潘旻臣是不是真的太淫.盪了。

淫.盪點好啊，楚陽想，要是像他和潘旻臣這種，對對方滿得快要溢出來，如果不淫.盪一點，也許真的會爆炸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潘旻臣低沉的聲音把楚陽的思緒拉回來，楚陽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小樣，還不是也離不開他。

楚陽樂了會，忽然想起過幾天就是聖誕了。他那點得意噗的一下子被吹滅，無精打採的說到，「旻妹，我要聖誕之後再去找你了，我聖誕節要去看我爺爺。」

「嗯。」半天等了一個嗯字，楚陽心裡有點失望，但是又覺得明明是自己先失約的，沒有跟潘旻臣說清楚，這下子怎麼又開始埋怨起對方來。

楚陽大概不知道，他和潘旻臣兩人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是因為兩人不能見面而已，潘旻臣不可能怪他，所以也只有一個嗯了，他也不可能不失望，他盼望著潘旻臣能表現得更不滿更憤怒一些，也許這樣就能知道潘旻臣也有這麼渴望他吧。

「那我等聖誕完了去接你。」還沒等楚陽心裡那點心思琢磨完，潘旻臣一句話又把楚陽心裡那點不開心弄走了。

「好啊，你要帶我吃火鍋，我要吃那個紅糖糍粑……」楚陽心裡那點不痛快沒了，就又無意識開始向潘旻臣撒嬌起來。

「火鍋過幾天吃，糍粑可以吃。」潘旻臣聽楚陽念了一串菜名，最後靜靜的打斷楚陽的幻想。

「為什麼？你想虐待我？」楚陽一下子不開心了。

「吃火鍋你會難受。」潘旻臣安撫到。

「為什麼會難受，我又不是不能吃辣……」楚陽說到一半就懂潘旻臣的意思了，楚陽繞是剛才已經被潘旻臣的葷話嚇到了，還是沒能為這次的做鋪墊，楚陽不爭氣的臉又紅了，不僅臉紅，他竟然還不知道說什麼反駁好。

「旻妹，你學壞了……」楚陽最後弱弱的罵了一句。

在潘旻臣聽來又別有一番意思，差不多和嗔怪一樣的。他忍不住笑了，像是看見楚陽臉紅紅的不知所措的樣子。大概是自然而然，潘旻臣想，其實他也很想念楚陽，不必楚陽對他的念想少，楚陽什麼都喜歡錶現在明面，他什麼都是在心裡。大概也是自然而然，因為想念的多了，所以想要，因為想要的念頭強了，就無所顧忌的脫口而出。

他現在很想一下子出現在楚陽身邊，很想抱著他，揉揉他亂糟糟的頭髮，很想扒開他的衣服，粗魯的對待他，然後進入到他的身體里。他一直想這麼做，看得見的時候想，看不見的時候越發想。他心裡和楚陽一樣，滿滿的都是對他的念想，愛也是，慾望也是，思念也是。

可能他們太年輕了，所以所有的感情都熱烈似火，如果沒有一個爆發點，他和楚陽內心那座活火山可能會把自己活活燒死。

潘旻臣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直到他們心裡那座火山燒光之前，他們永遠都不會停下，停下那可怕的佔有欲和愛欲。

沒什麼不好，火山熄滅之後，會有鬱郁蔥蔥的森林。

潘旻臣不擔心楚陽給自己的愛會消耗殆盡，也不擔心自己對楚陽的。生命會給他們更多的經歷和更多的感情，生活會給他們更多耐心。

他們之間，只要還有一個人不放開，他們的關係就不會死去。

潘旻臣有信心，他知道，楚陽太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