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似客客氣氣，實則針鋒相對的一通暗語之後，無論張玄乙和顧南江再怎麼試圖重新炒熱氣氛，這頓飯也吃得味同嚼蠟如鯁在喉。

「你今天怎麼了？」

房門合上的瞬間，顧南江就抓住了顧北山的手臂，皺眉緊緊注視著他的眼睛，問出了心裡的擔憂和疑惑，「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在外人面前這麼失態。那個長崎賀山，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不是質問他為什麼失態，也不是責怪他竟然當著一個陌生人的面，做出突然公開他們關係的出格舉動。

顧南江的第一反應就是，對面那個人有問題，是毫無道理地相信他的事出有因，是擔心他有難言之隱。

顧北山深深望進這雙毫不掩飾自己情緒的明亮澄澈的眼睛裡，握住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攥進掌心，抬臂把人摟進懷裡，一點點用力。

「小江……」他貼著顧南江細滑的脖子，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平穩自己的呼吸。

突然見到上輩子直到中年才相逢的那個人，看見他比記憶中要年輕要神采飛揚太多的眉眼和身形。那一刻他心裡湧上了太多不可名狀的情緒，激動又不安，喜悅又委屈，種種矛盾的情緒讓他腦子和心裡都亂成一團，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知道，那個人認出他了。所以面對這個賦予了他生命的男人，從頭至尾從容鎮定得彷彿對自己毫不在乎的態度時，他就不淡定了。

他渴望著這個人能像上輩子那樣抱住他，告訴他真相，然後他就能順理成章地彌補上輩子欠這個人的孝道和親情，卻又惶恐著，生怕這個變數會給他和小江之間好不容易開始穩定下來的關係，帶來不可估量的打擊。

顧南江不知道他心裡的矛盾掙扎，只是從顧北山越收越緊的臂膀里，感覺到了他無法宣之於口的不安，於是原本那些探究的心思就都熄滅了。

他抬手回抱住身前像小孩子一樣尋求安慰的人，摸著顧北山後腦短硬扎手的發茬，一下一下的，給他順毛。

屋裡還沒來得及開燈，只有屋外亮如白晝的燈光，透過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灑了滿室光輝，

在玄關處仿若連體嬰兒一樣擁抱著的兩個高挑少年腳下，拖出又長又寬的一團黑影。

「小江……」

顧北山低沉沙啞帶著灼熱喘息的輕喚，像是在黑暗裡燃起了火星，讓原本安靜溫馨的氛圍突然變得曖昧滾燙，一觸即發。

分不清是誰先準確捕捉到了對方顫抖的唇瓣，這個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急切的渴望，激烈得只剩下迅速挺立的慾望，和把對方拆吃入腹同歸於盡的瘋狂渴望。

屋裡自始至終沒有亮燈，昏暗中依稀可以看見滿地凌亂的衣服，從玄關一直蜿蜒到主卧的大床邊，空氣中黏膩而甜蜜的水聲越演越烈，沒有片刻停頓，急促焦灼的呼吸逐漸變成野獸紅著眼的粗喘和嘶吼，一發而不可收拾。

「小江！小江！小江！」顧北山壓著已經被剝得只剩下身上最後一件小短褲的顧南江，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聲疊著一聲的喊著他的名字，濕吻不停地落在顧南江臉頰、脖頸和胸膛上。

滾燙的大手揉捏著腰眼，顧南江雙目迷離，眼裡已經漫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光，理智即將全軍覆沒的前一刻，他用盡全力握住那隻探進自己小短褲的手掌，阻止了顧北山更進一步的動作！

「不……不行！」他喘著粗氣，像條擱淺的魚，「我們都還沒成年。」

顧北山輕輕掙開他的小手，湊到他嘴邊吧嗒吧嗒一頓親，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探進他短褲里，握住高高翹起的顧小江，手法嫻熟地上下左右旋轉滑動。

「嗯……不、不要……啊啊啊啊啊！」顧南江半眯著眼睛，緊緊皺著眉頭，神情卻享受得近乎失神，擱淺的小魚眨眼間就被一把大火燒的透紅，香味瀰漫，汁水淋漓。

還未上戰場殺過敵的小童子雞，沒幾分鐘就爽得繳械投降了。

顧北山低笑一聲，扯下黏糊糊的小短褲順手扔到地上，俯身含住已經潰不成軍正在可憐兮兮掉淚珠的小童子雞，強盜似的把他從上到下欺負了個遍，末了還咂咂嘴，對著小童子雞出氣多進氣少的主人，晃了晃他軟塌塌的小肉身子，壞笑道：「你是我弟弟，它就是我弟弟的弟弟，寶貝兒，你說我以後就叫你的小寶貝，二弟，這個主意是不是很棒！」

「……」

顧南江抬起手臂遮住通紅的一張小臉，惱羞成怒地抬腳踹他，「滾！」

「哈哈哈！」顧北山大笑著從上方把顧南江撲進軟和的被窩裡，壓得顧南江抬起虛軟的四肢拚命撲騰，幾乎斷氣，他卻蹭著顧南江光溜溜的身子，把人揉進懷裡，笑得越發暢快舒朗，原本沉甸甸壓在心裡的那些矛盾情緒，不知不覺就煙消雲散了。

「嗷——」

「咚！」

顧南江用力揪了一下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鳥，逮著顧北山疼得恍惚的瞬間，幹脆利落地抬腳把這狗玩意兒踹到床下。

「……」樂極生悲。

顧北山跪坐在地上，一絲不掛，對上小祖宗眼睛明亮灼人的怒意，心裡頓時癢得厲害，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犯花痴的時候，連忙變出一張委屈撒嬌的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哥哥錯了，小江別生哥哥的氣……下面好涼啊。」

「……」麻痹！顧南江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明知道狗貨是裝的，但是這張俊美的少年臉，再配上這副天真單純的眼神，他媽的簡直太犯規了！

顧北山多人精啊，看著顧南江盯著自己的眼睛眨都不眨，就知道小祖宗吃這套了，於是二話不說，變本加厲地膝行過去，半個身子趴在床上，抱著他纖細白嫩的小腿，從臉頰蹭了蹭，又輕輕柔柔地吻了兩下，聲音溫柔討好，「別罰我跪在地上了，罰我到床上一整夜都抱著你，不準換姿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