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繞的白色霧氣緩緩蒸騰，盤旋至上空漸漸淺淡成絲絲縷縷的煙，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和浴鹽清新。

全身浸泡在滾燙的溫泉水裡，經年累月的疲憊，就會從四肢百骸的每個毛孔里，往外逸散。

池水裡兩具充滿朝氣的年輕身體互相渴慕著，被熱氣熏蒸得透紅，緊貼得密不透風。

溫柔而激烈的熱吻，唇舌膠著時口水交換的纏綿聲，聽得人心跳耳熱！

咕嘟嘟冒著水泡的熱湯下，顧北山牽著顧南江白皙滑嫩的小手，與他十指相扣，彷彿帶領著愛人穿過匆匆密林，尋找芳草幽澤之地的旅人，歡欣鼓舞，「想不想我？他呢？想不想？他很想你啊！跟它打個招呼？好不好？」

顧南江微微仰著頭，和他四目相對，黑白分明的兩隻大眼睛映襯著醺紅的臉色，滾圓的水珠順著鬢角和脖頸從濕漉漉的發梢滑下來，落進微黃的池水裡，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每個細節都萌得他肝顫。

偏偏小祖宗是個沒多少經驗卻浪得沒邊兒的，一張臉都紅得滴血了，卻不肯求饒退卻一分半分，甚至還要不怕死地往上湊，彷彿只有他流露出丁點兒不願，面前這人就會轉頭跑掉，會消失不見。

儘管神情動作都青澀得可以，全身也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沒出息地顫抖，但只要做這些事的是他顧南江，就足夠讓顧北山熱血上頭，理智盡失了。

顧南江彎著眼睛，仰頭準確親在他嘴上，嗓音低啞神態撩人， 「它說它也想死我了！哥你說，它最想我哪兒？」

「唔！」顧北山悶哼一聲，拼著血液逆流爆體而亡的風險，忍得鞏膜通紅，低頭咬著顧南江軟嫩嫩的耳垂，粗喘道， 「想你的味道，你的溫度，想你勾人眼神里的灼熱滾燙，還有……能把人逼瘋了的水嫩！」

「哥哥！」顧南江抱著他笑得媚眼如絲，「我有點害怕～」

顧南江說著這樣的話，泛著水光的雙眼卻直勾勾地注視著顧北山，「上輩子這時候，你後來就丟下我跑了？我怕你又不要我，怕你嫌棄我，怕看到你震驚失望的眼神……哥哥，我怕疼，你會再讓我疼嗎？」

顧北山一隻手扶著他酸軟的腰身，幫他站穩，把人抵在溫泉池壁上，細細密密的親吻落下來，「小江乖，不怕，哥哥在。」

「嗯。」顧南江伸出雙臂圈著顧北山的脖子，和他四目相對，唇齒相貼乖巧的樣子軟到顧北山心坎里，「我相信，哥哥不會讓我疼。就算，再疼一次，為你我也認了。」

顧北山再次垂眸吻住他滾燙的唇舌，舌尖溫柔地探進去翻攪。

冷不防小祖宗輕輕推了他一把，明顯委屈和忐忑的語氣，帶著情動的沙啞輕輕響起，讓顧北山哭笑不得，「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和別人做過？」

「傻子。」顧北山抵著他的額頭，望進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心裡針扎似的疼，「只有那一次，只有你，哥哥是小江的，哥哥一直為你守著。」

這個時候還不忘了問，可見平時在心裡翻來覆去念過多少次。

然後即使是自己坦白之後，也從來沒有聽他提過哪怕一句。

就是個小傻子。

「嘿嘿！」顧南江咧嘴笑起來，湊到顧北山嘴邊啵唧啵唧親了好幾口。

顧南江睡醒的時候原本應該侍奉床前，端茶倒水捏腰捶背，並隨時附送無數個口水吻的顧大嫑臉，卻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