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石子名站在廚房門口趕人，「適可而止啊，這都餓著肚子呢，閑雜人等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顧北山嚇出一身冷汗，猛地抽回手，轉頭看向一臉笑吟吟的石子名，惱羞成怒，「你就不知道迴避一下？」

石子名但笑不語。

老子高興，你咬我啊！

顧南江臉頰爆紅，手忙腳亂地把他往外推。

光天化日在廚房裡做那種事，還被圍觀全程，簡直連人都不要做了好嗎？

顧北山端著瓷碗，委屈又無辜地走出來，石子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朝他招手，「過來。」

顧北山於是顛顛兒地端著媳婦兒給的小瓷碗湊過去！

「怎麼回事兒啊，哥？你給我說說。」他把碗放在茶幾上，臉幾乎要貼到石子苓臉上去了，眼中驚喜和八卦之光共同閃耀，「我還以為你殉情去了呢！」

石子苓微笑著撈住他的脖子，往跟前再帶了帶，嘴唇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滾、你、大、爺、的。」

「……」

顧北山不樂意了，顧北山有小情緒了，「告訴我嘛，你告訴我嘛，我不管，你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嗯～嗯～」

「別噁心我啊！」石子苓警告他，「否則我嘴上沒個把門兒，說漏什麼可就不好了。」

顧北山不怵，就勢摟著他，繼續膩歪，「你捨不得的，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哥～哥～」

石子苓嫌棄地推他肩膀，「離我遠一點聽到沒有？南江怎麼受得了你的？你看看你還有個男人樣兒嗎？娘炮玩意兒！」

「就娘炮！就娘炮！你不告訴我，我就不鬆開，到時候讓子名來看吧，看他今天晚上還讓不讓你上床！」

「行行行！」石子苓是真怕了他這無賴勁兒，只能妥協，「你起開坐好，我告訴你。」

「嘿嘿！」

顧北山立刻鬆手坐正，端起小瓷碗，一邊吃愛心早餐，一邊滿臉聽故事的期待眼神注視著他，「說吧說吧！」

石子苓很有涵養地在心裡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不想承認自己和傻子有血緣關係。

「昨天我帶著子名離開醫院。」石子苓壓低聲音，看了一眼廚房方向，繼續道：「當時我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有，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要把車開去哪兒。」

「然後呢？然後呢？」顧北山迫不及待地追問。

石子苓瞪他，「還讓不讓我說？」

「……你說你說。」

「車子一路開上了大興山山道，半山腰急轉彎時，差點撞上迎面的貨車，險險避開之後，車輪卡進了變形的護欄里，就再也走不動了。我抱著子名從車上下來，恍惚繼續朝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動了一下。」

石子苓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原本淡然淺笑的面容竟然微微扭曲了，嘴角勾著弧度，眼裡卻水光漣漣，分不清是哭是笑。

「我當時都嚇傻了，愣愣地杵在原地，不敢相信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然後我就親眼看著他把眼睛睜開了。」

「霧、霧草！」顧北山覺得自己也要嚇傻了。

這他媽也太玄幻了！

不對，這位大仙兒本身就是個玄幻。

神他媽起死回生，借屍還魂啊！

「那、那那大……啊不，子名怎麼說？他怎麼突然就沒了呼吸心跳，怎麼又醒了？最重要的，以後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嗎？」顧北山眼巴巴地盯著他。

「他說是，因為他試圖改變既定的命運軌跡，所以被什麼世界意識給排斥了。說實話，我沒怎麼聽懂，也不想追問，等他想同我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至於會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我也問了，他會不會，那我就信他。」

「嘖嘖嘖！」顧北山盯著他咂嘴搖頭，「你跟上輩子這時候可完全不一樣了，搞基真是改造人啊！」

「說得好像上輩子這時候你就認識我了似的。」

「……沒見過還不興我聽過？您老人家赫赫威名，上輩子京城只要有點門面的誰不知道？」

石子苓斜睨他，「你也算有門面？」

顧北山黑臉，「要打架嗎？」

「你現在這病懨懨的小身子骨，我這一拳頭還不得給你打碎了？」石子苓繼續不屑。

「你！你你你你！」顧北山難以置信，嗷嗚一嗓子朝他撲過去，「我今天就咬死你！」

石子苓閑閑地伸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微笑著看他原地撲騰，「省省力氣吧，仔細待會兒脫力了，還得南江給你抱回去，指不定連飯都只能讓你家寶貝兒喂到嘴裡，那可就真成卧床老人了。」

「嗷嗷嗷嗷嗷！」

「好了好了。」石子苓鬆開力道，任由他嚎著撲上來，一頓撒潑，順手把他雞窩頭揉得更亂，「不鬧了，跟你說點正事兒，你坐好。」

顧北山揪著他已經敞開了幾顆扣子的衣領子，仰頭宛如大型犬，「你說，我聽著。」

「咱們現在治病只能靠科學技術了，但是目前的醫療水準，對於這類病症還不能提供有效的治療方案。咱們要有希望，但是也要做好不太樂觀的打算。無論如何，哥會想盡辦法，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你。我諮詢過相關方面的專家，他們都表示這可能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要怎麼瞞著南江，如果瞞不住了要怎麼跟他解釋，咱們要商量出儘可能詳盡的應對方案。」

顧北山趴在他胸口，垂眸注視著他襯衫上的透明紐扣，神色莫測。

半晌，他才沉聲開口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就說現在有個科研小組，對腦震蕩後遺症的預防和治療的研究有了突破，但是臨床方案還在試驗審核期，所以相關治療需要嚴格保密。如果我願意當他們的臨床對照組，近期就可以參加，但是不能讓家屬陪同。」

「可以試試。」

石子苓推了推他的毛腦袋，「你先起來，洗漱收拾一下，準備吃飯，下午帶你見個人。」

「嗷嗚~」顧北山聞言低頭，一口叼住他外露的鎖骨，使勁兒磨了磨，「等我報了仇先！」

石子名站在客廳門邊，環臂抱胸，靜靜地看著衣衫不整抱作一團，又啃又咬的兄弟二人，嘴角噙著一抹危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