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顧南江在眾人面前驚愕的眼神中開口，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果斷。

「那就麻煩柳醫生了。」顧北山一隻手伸出來再次和柳長銀握手錶示感謝，另一隻手自始至終握著顧南江冰涼的手指，感受到他不易察覺的顫抖，微微緊了緊。

「您客氣，子苓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柳長銀淺笑，「難得見他對別人這麼上心，能結識兩位顧先生該是我的榮幸。」

「行了。」石子苓也懶得糾正他們的客套，起身拍板道，「事兒就這麼定了，長銀你有事就先去忙，晚上七點客似雲來，我做東請大家吃飯，記得來就行。」

「今晚不行。」柳長銀終於露出進門後第一個為難神色，「我家那位難得休假回來，我都沒時間陪他。」

「一起吧，咱們也好久沒聚了。吃完就放你們回家過二人世界，不續攤兒，怎麼樣？」

柳長銀面對石子苓百年難得一見的糾纏態度，知道他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好退一步，「那我打個電話，問問非銘，不成就改下次。」

石子苓揮手，「去吧去吧，趕緊的！」

柳長銀黑線，這是請人吃飯的態度嗎？卻還是認命地走到一邊角落給家裡打電話請示指令去了。

晚上一行六人在客似雲來的預留包間里聚頭。

因為彼此眼界相同三觀契合，再加上顧北山長袖善舞又自來熟的性格，所以儘管只有他們兩個算是生人，一頓飯卻吃得其樂融融，笑聲不斷，很快就讓初次和他們見面的兩人，對他們好感大增。

柳長銀一改白天的翩翩佳公子形象，花蝴蝶似的繞著白非銘轉圈圈兒，各種關懷備至小意殷勤，比某些特殊行業的服務都要周到熱情

三分。

顧南江看得眼睛都直了，顧北山卻是美滋滋，這種禍水當然是有主的才讓人放心。更妙的是，這貨人設還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懷著這樣美好的心情，第二天去偽裝的獨立實驗室見到柳長銀時，他臉上的笑容就無比真摯，非常熱情了。

柳長銀對他這個歡樂的態度倒是沒有深究，畢竟這種疾病，患者如果能保持積極愉悅的心情，那肯定是會對治療有很大好處的。

他帶著顧北山進了中心會議室，裡面坐著大大小小進十位醫學專家，在自動門打開的瞬間，齊刷刷噤聲看過來。

柳長銀點頭朝諸位學者問好，在上首正襟危坐，認真嚴謹地和他們介紹了顧北山的情況，隨即馬不停蹄展開了熱火朝天的討論和分析。

顧北山作為討論的中心，不時接受這些專業人士的提問。隨著現場嚴肅的學術氛圍，自己也不由挺直了脊背，神色鄭重起來。

被安排在「研究所」外會客廳等候的顧南江，坐立不安，每過半分鐘就要抬手看一眼腕錶，然後心急如焚地抱怨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時時刻刻對裡面的情況牽腸掛肚。

直到外面太陽落山，夜幕低垂，幽藍的天空開始掛上了稀稀落落的幾顆寒星，顧北山才獨自踏著薄暮出現在大門口。

顧南江毫不猶豫地跑過去，抱住他！

顧北山被撞得一個踉蹌，卻下意識回摟住懷中的大寶貝兒，低頭吻他額頭。

兩人在燈火通明的大廳里緊緊擁抱在一起，差不多身量的頎長身形，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倒映出一對長長的影子，溫情脈脈。

「等急了吧？」顧北山抬手摸他微紅的眼圈，既窩心又疼惜，「都變成小兔子了。」

顧南江破涕為笑，很不合時宜地冒了個鼻涕泡，頓時兩人都綳不住笑出聲來。

顧北山抽出口袋裡疊好的手帕給他擦擦眼淚，又擤了鼻涕，然後非常敗家地直接給扔進手邊紙簍里，抬手握住顧南江雙手，不出所料一片冰涼。

「這邊沒咱什麼事兒了，咱們這就回去吧。」他低頭抓著顧南江的雙手攏到嘴邊，邊哈熱氣，邊來回搓揉，「哥的寶貝兒呀，你怎麼遭這份罪？」

「德行！」顧南江笑罵他，卻沒有抽回手，垂眸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給自己捂手的動作，恍惚想起久遠之前的畫面。

那時每到隆冬，幹瘦的少年起著嘎吱作響的三輪車頂風冒雪帶他回家，凍得一雙骨節嶙峋的手青紫僵硬。自己就會像這樣，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雙手湊到嘴邊，一邊哈氣，一邊輕輕給他揉搓，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顧北山抬頭，正對上他深情似海的溫柔目光，先是一愣，隨即臭不要臉地咧開嘴朝他笑，「我認真的樣子是不是特性感特迷人？是不是更愛我了？」

「是。」顧南江笑著彎腰吻住他微張的紅唇，主動把舌尖送進去，任他肆虐。

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愛你，像是永無止境。

顧北山逮著機會就狂吃嫩豆腐，直到把顧南江的兩瓣粉唇都嘬得微微紅腫了，才依依不捨地放開。

「你太熱情了寶貝，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強忍著清心寡慾幾天了。」

「忍著。」顧南江的淡定如同一瓢冷水，瞬間把他的火苗澆熄了大半，「什麼時候醫生說可以了，你才可以。」

顧北山委屈，「你這麼誘人，我要是實在忍不住怎麼辦？」

「那就讓醫生先給你開點能讓你興奮不起來的藥，降降火。」

「……這種藥不能隨便吃，萬一我以後永遠……」

「放心，我不介意。反正我喜歡你，有沒有那玩意兒都一樣。當然了……」顧南江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曖昧起來，若有似無地飄向顧北山牛仔褲包裹下性感的臀部，「如果你有需求，我也可以滿足你。同樣只要是你，我不拘上下。」

顧北山震驚，「你果然惦記上我後面了！」

顧南江挑眉，「這麼說你不願意？」

顧北山，「……」QAQ～

兩人在空闊的大廳里肆無忌憚鬧了一陣，回到家天已經黑透了。

顧南江去廚房做飯，顧北山仰靠在沙發上，這才敢露出脫力疲倦的神態，眉心緊蹙，眼神空蕩地半歪著腦袋，連深呼吸都覺得吃力，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