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齊非緊緊抱住林是，眼淚打濕了林是的肩膀，連話都說不清。林是依偎在齊非的懷裡，笑得格外開心。

「笑什麼？」齊非被他這副傻乎乎的模樣氣得半死，「你知不知道你發燒了？」

「齊非，我真希望我燒傻了，然後你就得照顧我一輩子了……我還可以……還可以在你的臂彎里當一輩子的孩子。」林是蜷縮成一團，想要汲取更多的溫度，伸手挽住齊非的手臂。

「就像以前一樣……」最後一句話很輕，只有林是一個人聽見。

這是說給他自己一個人聽的悄悄話。

連齊非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說什麼傻話……」齊非揉揉林是柔軟而凌亂的頭髮，還有些淡淡的薰衣草味。

「我認真的……」林是收起臉上的笑容，「齊非，我這輩子都不想長大，也不想經歷那麼多，但我沒有辦法……因為我愛的人是你。你要經歷的，我都要陪著你走一遍。」

齊非從來沒有聽林是提起這些話，也沒有聽他抱怨過一句話林是累的時候只會窩在他的懷裡，睡一覺就能繼續對著他微笑。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拖你下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會陷入這樣的僵局。

林是累了，他道歉。

林是在酒吧里受到欺負含著淚回家，他束手無策。

就連林是被人跟蹤到家裡差點被襲擊，他也只能躲在房間里沉默，沉默……直到林是打通了物業的電話才趕走尾隨者。

他感覺得到，林是六年前那雙白嫩纖長的手如今磨出了厚厚的繭子，隔在二人緊握的雙手之間。

「睡吧，第二天醒來一切都會好的。」齊非脫下隨手帶出門的外套，披在瑟瑟發抖的林是身上，林是的腦袋昏昏沉沉，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合上眼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鑽進鼻尖。

他很熟悉這場景和這味道，每次他都選擇清醒後逃離這個地方，這一次，他似乎逃不掉了。

厚重的被子把他蓋得嚴嚴實實，右手背上載來絲絲痛意，一根針斜插入他的肉里，頭頂上的輸液瓶還有大半，點點滴滴緩慢地掉落下來。周圍寂靜無聲，只有他的心跳嘈雜而紊亂。

想也沒想，林是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吃力地掀開被子，環視四周一圈後，找不到齊非的蹤影，自己周圍的病人都已經陷入沉睡，他找不到詢問的人。

林是呆坐在病床上，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是看到是曹老闆的電話，想也沒想便接了。

「林是，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到現在還沒有來工作也就算了，你難道是個死人嗎？連最基本的請假都不會？你知不知道王老闆和李老闆今晚等了你兩個小時！？」曹老闆撥了十幾個電話才得到回應，火冒三丈，劈頭蓋臉把林是臭罵一頓。

「你要是在半個小時內還不到的話，你就別想在這工作了，你和我簽到合同你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