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非捏緊手中的小籠包，麵皮從中間裂開，露出裡面的肉餡。齊非皺了皺眉頭，不願意下口。

齊家父母從小就不讓他吃這些街邊小吃，說是不幹凈，他也從來沒有嚐試過。

「試一試。」林是推了推齊非的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了。」

「不了。」齊非把小籠包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鼓起勇氣問道：「你剛才到底去哪了？」

齊非參加過的應酬並不少，林是身上的酒味很容易就能察覺出來。他不想拆穿林是的謊言，他一直都在等待林是自己開口承認，可眼前的人看上去平淡無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林是攏了攏蓋在身上的被子，刻意迴避齊非的眼神和質疑。

「你是不是又去酒吧了？還有一個男人送你回來。」齊非站在醫院走廊盡頭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男人無微不至地問候林是，所以他才急匆匆按了電梯趕下樓。

難得齊非沒有動手打他，林是大概猜出了人格。他最不願意傷害和惡言相向的，正是這個溫柔又體貼的齊非。

林是的手不安地揪著被子，支支吾吾地回道：「齊非，我遇到周睿深了。」

「我知道住院的錢很貴，而且今天不是假日，曹老闆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去了酒吧，遇到了周睿深……他告訴我……你還有一些欠款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對不對？我知道你想減輕我的負擔，但是……」林是還未說完，眼前的齊非倏地站起身，臉色驟然一變。

「這麼說來，你已經找好了下家，準備離開我了，是嗎？」齊非猛地掀開被子，小籠包和茶葉蛋掉落在地上，林是驚恐地看著齊非，搖搖頭，「齊非……你冷靜一下……這裡是醫院……」

「咚」的一聲，林是挨了齊非一拳，口中的血腥味翻湧而上，嘴角落下一股灼熱的液體，染紅了床單。

「齊非……我沒有……我和周睿深什麼都沒有……」林是不明白齊非為什麼突然換了個人，甚至這次動手比平常還要狠辣，腦袋裡一片空白。

齊非抓起林是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掏出一張銀行卡甩到林是的臉上，咄咄逼人：「什麼都沒有？那他為什麼要給你買小籠包和茶葉蛋？又憑什麼送你來醫院還偷偷塞錢給你？！」

林是沒想到周睿深會趁著他不注意把銀行卡塞進口袋，如今他真是百口莫辯。

「齊非，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和周睿深沒有半毛錢關係，這筆錢我明天就會還給他……」林是抹了抹還在不斷流下的血，聲音不自覺地跟著顫抖。

「你辛辛苦苦被別人佔便宜得來的錢，為什麼要還？這不也是你的血汗錢嗎？」齊非冷笑一聲，拿起自己的外套往病房外走，空蕩盪的走廊里還能聽見打火機按下的聲音。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啊？」隔壁病床上的病人瞪了林是一眼，低聲罵了句：「真她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