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其後回到教室的柳如故看到室內的一幕，立刻捂住了嘴一個轉身貼在門外的牆上。

「我靠，太勁爆了吧！」

閉著眼睛的廖青山微微張開嘴，溫熱的唇瓣貼著應如是的嘴唇，輕輕吮吸著應如是的唇周，將殘留的奶油一一舔掉，動作溫柔卻色情，讓綳成一根弦的應如是暈頭轉向。

在廖青山探出舌頭想要攫取更多的時候，恢復理智的應如是推開他，大口地呼吸，「哥……」

廖青山睜開眼，即使這是他的第二次，但卻不亞於第一次所帶來的熱烈澎湃，臉上的通紅程度和應如是是一樣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應如是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彷彿還沒有完全從海嘯一般的親吻中迴轉。

「就親一下，怎麼了？」

廖青山腦子有些懵，適才的衝動漸漸被理智撫平，包括下面已經熱血噴張的小青山。

「我是看你嘴上好多雪糕，不吃浪費。」

廖青山吞吞吐吐地說著，怎麼覺得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我是可憐你！連個人都沒親過，雖然我不是妹子，但作為你老哥，犧牲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感覺怎麼樣？」

廖青山眼神猶疑地瞅著他，應如是卻依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看著他。

「我告訴你，你別多想啊，怪噁心人的，老子不知道親過多少女人了，你長得比女人還水靈，我親一下找找口感，不行嗎！」　

門外的柳如故偷笑著，廖青山完全是在和自己辯解，為自己反常的舉動找說詞罷了，只怕這些話會讓什麼都不懂的應如是難過了。

哥哥這個人沒品又流氓，應如是是知道的，卻不曾想他的流氓已經廣闊到了和他親一下找感覺的地步。

應如是本來以為在沙漠里尋到了泉眼，卻發現只是一口枯井，於是眼裡熠熠的星輝都隨之黯淡了。

「我對於哥來說，意味著什麼？」

廖青山有些後悔，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狠話說到底，「什麼也不是。」

「怎麼會什麼也不是呢？」應如是淡淡一笑，卻笑得令廖青山有些如坐針氈，「剛才不是拿我當你的發泄工具了嗎？像無期徒刑的囚犯一樣。」

「你……你說什麼？」廖青山不樂意了，罵誰呢。

應如是不理他，默默清理好桌子上的東西就開始學習了，留廖青山一個人悶悶不樂。

門外的柳如故搖了搖頭，如此這般地拉扯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是時候給廖青山這個榆木腦袋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柳如故搖頭換腦地裝作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打破了教室里暗潮洶湧的氣氛。

「你回來了？」應如是抬眼問道。

「嗯，外面太熱了。」

柳如故倒也沒多話，只蹦蹦跳跳地經過杉景的桌子時，假裝崴到腳，把杉景的桌子推倒，桌兜兒里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應如是嚇了一跳，扶起柳如故，「你沒事吧？」

柳如故目的達成，笑道，「沒事沒事，腳扭了一下。」

「那你回座位，這裡我來收拾。」

柳如故當然沒有推辭，「好啊。」

廖青山不爽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搞的爛攤子，憑啥讓應如是收拾，應如是就是蠢。

廖青山看著一地的零碎，心煩意亂的，杉景桌兜里都什麼破爛玩意兒，這麼多。

廖青山覺得剛剛親了應如是，是佔了他便宜，眼下這會兒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了，俯下身幫著他一起撿。

「不用你幫。」應如是還跟他彆扭。

「再叨叨我就拿杉景的書把你徹底拍成白……」廖青山看著手上的書，頓了一下，「痴。」

花花綠綠的封面上兩個日系風美型男子，高個子捏著矮個子的下巴，逼迫著矮個子與他接吻，另一隻手插在矮個子的衣服之中，露出了矮個子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赫然幾個大字：年下彼氏的戀愛管理癖！

廖青山又在書堆里找到了幾本，黑貓男友的疼愛方式？我讓最想被擁抱的男人給威脅了？即使如此仍想溫柔地戀慕你？

廖青山悄咪咪地翻開一頁，彷彿有一道金光直劈著腦門而來，廖青山看到的內容大概是他活了十幾年都沒看過的東西，於是深深閉上了眼睛。

廖青山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把這些他人生里的滄海遺珠放回了書堆里，合著亂七八糟的課本通通塞進了杉景的桌子里，唯獨留下了一本巴掌大的小漫畫，悄悄地，一點也沒引起應如是注目地，將它夾在了自己的書里。

他是一個日漫愛好者，小時候每天必看數碼寶貝，國中每天必追海賊王，他畫畫丑到爆，唯獨臨摹一些日漫人物還算看得過去。他也挺喜歡看AV，還總愛學女憂瞎叫喚雅蠛蝶，他就是這樣一個惡俗的人，卻從來沒看過有關這類的東西，上一次百度攻受也只是粗略一覽，那是因為在漫畫書里見到了這樣的詞彙他卻不懂是什麼意思，這令他一個日漫崇尚者感到羞愧，但一看到攻受的意思，他就立馬打住了，他不感興趣。

可這一次，他必須得弄清楚，因為這是他從母胎就沒接觸過的事物，這一次卻突然間令他心旌搖曳，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就像一個無期徒刑的囚犯，像應如是說的那樣。

可並非如此，廖青山心裡有個聲音如是辯解。

所以私藏起杉景的寶貝漫畫，以為誰都不會知道。

可他沒看到不遠處，正在按摩著腳踝的柳如故，眉梢眼角俱是得逞的笑意。

柳如故清楚地知道，這哪是什麼新世界的大門，廖青山本來就是世界裡的人，只是他自己眼前有道無形的門而已。真正門外的人從來不會自己走進來，門內的人也從來不能真正走出去。

柳沂見就是門裡面的人，也從來沒有偽裝成門外面的人，只是他不願意和我一起待在門裡面罷了。

柳如故想到這裡，笑意便漸漸止住了。

杉景回來看到整整齊齊的桌面和書兜，覺得太反常了，他的課桌應該是垃圾場才對，得知柳如故幹的好事，說道，「喂，你們沒動我書吧，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不可以弄丟的。」

應如是笑道，「誰會看你那種書，太羞恥了。」

「靠。」廖青山微不可聞地罵了一句。

把頭埋在課本里偷看了一整天的廖青山，感覺自己的頸椎和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腦子也不是了，那裡面翻滾著各種床咚，壁咚，地板咚，幹吻，濕吻，幹濕吻。

奇怪的是，小青山也跟著時而浪潮翻滾，時而偃旗息鼓，弄得四面楚歌的廖青山疲憊不堪。

應如是覺得哥太反常了，難不成親他一下還給他親出緊迫感了，這麼用功學習。

應如是想探著腦袋看一眼，廖青山餘光一掃，立即合上書，把鮮紅欲滴的臉拔出來，戒備地看著應如是。　　

「哥……」

廖青山看著應如是洞若觀火的樣子，心臟砰砰直跳。

「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偷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