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早上醒來，往身邊看了一眼，沒人，一摸被窩，冷的。

難道八歲的秦復一隻是我昨天做的一個夢？

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秦復一打開門來叫他，「早餐做好了，在哪兒吃？」

哎居然不是夢！江衍頓時喜笑顏開，連聲道，「我起來我起來，馬上就起！」

江衍到了客廳里，不由「嘖嘖」幾聲。

江衍一個人住，家裡算不上整潔，客廳里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而現在客廳里幹幹凈凈，滿地亂扔的快遞盒子都被收拾出去了，這裡一包那裡一包的小零食被收到了一起，垃圾桶里換上了新的垃圾袋，客廳里整潔一新。

看看，人家八歲就這麼愛幹凈。

江衍老臉一紅。

秦復一烤了麵包，煎了兩個雞蛋，擺在桌子上，賣相好，香味佳。只可惜沒有牛奶。

江衍拿起麵包咬了一口，「味道不錯……誒你臉色不太好哦，認床嗎？」

秦復一搖搖頭，「做噩夢了。」

「什麼噩夢，說來聽聽？」

秦復一欲言又止。

「說吧，說出來就不怕了。」江衍哄小孩子很有經驗。

秦復一這才遲疑著，「我夢見……有人要抓我，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頭看，我……我害怕。」

他好像覺得，把「害怕」兩個字說出來十分羞恥似的，聲音非常輕。眼睛半垂下來，睫毛顫顫，看起來非常的柔弱。

一個非常平常的噩夢。江衍擦了手，揉揉他的頭，「不怕不怕，是夢呢，不是真的。」

秦復一輕輕「嗯」了一聲。

小時候的事情，秦復一沒有提起過，江衍突然起了興緻，問道，「你八歲以前的事情都記得嗎？」

秦復一眨著眼睛想了想，搖頭，「不是，也不怎麼記得。」顯然不想多說。

不多的記憶里，總是有不同的人指著他，說他是凶邪之物，會殺人，會吃人。秦復一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人，有點害怕。

秦復一怕江衍又問他，抱著碗碟去洗了。

接下來的幾天，江衍很是過了幾天好日子。家務活秦復一全包了，不讓他幹他還跟人急，頗有一種賣身還債的感覺。

等商場開門了，江衍帶著秦復一去買了部手機。江衍讓他自己選，但秦復一不太願意要，他住在江衍家，吃他的飯，睡他的床，現在還要用他的錢，不太合適吧？

江衍不由分說拿了一部白色的最新款智能手機，塞到秦復一手中，順口調戲道，「跟我不要就這麼見外了，等你想起來了以身相許就可以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江衍發現，秦復一隻是記憶缺失，性格，習慣卻沒怎麼變，甚至連思維方式都沒多大變化，所以說話也就很放得開。

其實江衍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年他追了秦復一好幾年，眼看著要鬆口了，秦復一卻失蹤了。

說來也奇怪，秦復一失蹤之後，江衍很快就忘記他了，這回看到他的臉，才想起來這個人。

秦復一的手指在熒幕上劃來劃去，認真思考了一下江衍「以身相許」的提議，過了有一會兒，他點點頭，「我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