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長風破浪會有時

長蘇作為通靈者為白鶴輔助做法，可此刻的長蘇雙眼緊閉眉目緊湊，臉色異常蒼白。江水洶湧，站在祭台上的長蘇腦海里全是一些不曾經歷過的片段，是林殊的記憶嗎？

景琰飛躍來到長蘇身邊接下他滑落的身體，白鶴停止窺探問：「怎麼回事？」

景琰抱著長蘇神色嚴肅的說：「他被噩夢纏上了。」景琰懷裡的長蘇身體在顫抖，臉色蒼白，一雙緊閉的雙眼上細長微翹的睫毛不安的顫動，顯然噩夢已經侵蝕他。

爹，娘是你們嗎？夢境里長蘇看著自己父母一遍又一遍的死在自己眼前，父親魂飛魄散，母親被鎮壓在巫山，金烏炙熱的焰火日夜不停的炙烤著母親，想到這長蘇胸口有一股怒火要奔涌而出。

而這時有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你看看自己林殊，你看看你的父母，他們死的如此凄慘你還要守護這天下嗎？你一心一意的守護，換來這天下給你了什麼，你魂飛魄散，你永生不得好死。

抱著長蘇的景琰明顯感覺到夢魘要侵蝕他，他想要得到長蘇的力量。

藺晨來到長蘇身邊說著：「夢魘那傢伙企圖索取長蘇的力量。」

「本尊知道。」景琰抱著長蘇，一手壓向長蘇的額頭，瞬間封印住長蘇的符咒顯現出來。明黃的符咒密密麻麻的貼滿長蘇全身，景琰試圖再一次破解封印，他的三昧真火才開始焚燒符咒長蘇便痛苦的呻吟而出。

白鶴見此說：「沒用的帝君，這是天帝親自封印的，根本無法打開。」

景琰收回手，而此刻長蘇睜開眼睛，他的雙眼無神，眼角流出一串血淚，嘴裡呢喃著：「父親，母親。」

一道天雷劈下火光閃耀著大地，烏雲密布狂風驟雨，清水江掀起一個巨大的旋渦顯然是有什麼人要出現了。

景琰看著眼前的景象，冷著臉說：「夢魘來了。」

藺晨卻看著天空說；「不止是夢魘，仙界也來人了。」

景琰抱著長蘇問：「怎麼樣了長蘇。」

長蘇看著景琰一時間很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幽幽的問：「我在那？」

「小蘇，小蘇你別去回憶那些畫面，小蘇你看著師父。」白鶴也蹲在長蘇身邊說著。

「師父...」長蘇呢喃。

這時候清水江的旋渦越來越大，一道水柱直衝天際，夢魘一身黑衣斗篷立於水柱之上。藺晨看到夢魘出現說著：「夢魘果然來了。」

景琰看到夢魘大手一揮，一道炙熱的三昧真火朝著夢魘飛去，此刻一道驚雷劈在長蘇身邊，白鶴被驚雷震開。雲端之上站著一位白衣白發麵容冷峻的男子，男子手拿一柄青藍色的長劍，看著長蘇的模樣冰冷的說著：「林殊封印減弱，本仙是奉旨前來加強他身上的封印。」

「虹休仙長。」白鶴驚呼而出。

虹休還是那張冷漠的臉，他看著景琰藺晨的方向微微蹙眉，這二位怎麼也在此。

虹休的出現不僅白鶴驚訝連藺晨的臉色也不好起來，這位虹休道長得道後在仙界法號了卻仙師，了卻紅塵。他不僅法術強大，對於陣法與符咒的使用在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由他在玉華山結下的結界誰也無法突破。

藺晨不知何時握緊手中的長劍說：「景琰帝君是虹休，他也來了。」

景琰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長蘇，又看那兩位虎視眈眈的之人冷笑說：「本尊已有萬年沒有鬆鬆筋骨了，今日就好好打一架吧。」說完他抱緊長蘇溫柔的說著：「小蘇你別怕，這一世由我來守護你。」

長蘇看著景琰不知為何此刻的景琰竟與上一世的景琰重合，上一世的他明明是那樣的愛流眼淚和隱忍，現在的景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變得強大了。

長蘇感覺渾身無力氣若遊絲的卻也勉強說著：「嗯，我會乖乖的不動。」

景琰輕吻他的額頭說：「這麼乖，那給你看看你夫君威武的樣子。」

長蘇輕笑說：「矯情。」

景琰把長蘇交給白鶴，他面對著夢魘迎風而立，大風吹在他俊美的臉龐與衣裳上宛如一座高山一般，他衣袂翩翩的樣子與萬年前那位戰神一模一樣。景琰大手一揮，一把長刀出現在他手中，那是一把渾身都布滿血色紋路的大刀，隨著景琰將一滴血滴在刀上，刀似乎活了過來發出陣陣龍吟。

夢魘見此大笑道：「淺息你窩囊了萬年今日是要與本尊大戰三百回合嗎？」

「你，你不配做本尊的對手，只有實力與本尊旗鼓相當之人才配做我對手，而你在我眼裡不過是只螻蟻。」景琰冷笑。

夢魘看著囂張的景琰輕蔑一笑，兩人迅速在清水江上打鬥起來，兩位法力強大的神魔鬥法就連時空都有些扭曲。

長蘇看到這感覺腦袋更疼了，雲端之上的虹休見長蘇的靈氣不穩，此刻是加強封印的最好時期，他御劍而下卻被眼前的藺晨擋住去路。

虹休看著藺晨說：「讓開。」

藺晨卻說道：「我若是不讓呢。」

「遇魔殺魔，遇神弒神，誰也無法阻止我封印林殊那個仙界逆賊。」

「這就要看我藺晨同不同意了，梅長蘇是我的朋友，而我這個人向來很重視朋友。」藺晨也與虹休打了起來。

此刻風雲變幻，扭曲的時空讓長蘇身上的符咒再一次顯現出來，一道驚雷與閃電劈向長蘇，烏雲之上雷公電母也前來助陣。

白鶴看著雲端之上的雷公電母把長蘇拉扯到一旁，但閃電就是不肯放過長蘇，這一次那道閃電劈中了本就靈氣不穩的長蘇。

疼，真的很疼。是誰拿著長鞭一遍又一遍的打在他身上，是誰將他丟進弱水中洗去仙根，是誰拿起誅仙劍斬去他的三魂七魄，又是誰對他說，小殊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身上很疼，可心更疼更冷。那是一處怎樣的地方，暗無天日寂靜得可怕，唯有一頭巨龍盤踞在那毅然不動。巨龍身軀高大，竟然以它身軀撐起了整個地獄。長蘇看著巨龍痴迷，突然巨龍睜開眼睛，長蘇頓時一驚。

一位白衣女子出現，女子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身材纖細白衣飄飄，見到長蘇後說著：「林殊。」

「你是誰！」長蘇問。

「我是誰？土者，乃天地初判黃土也，故謂土母焉。」女子的聲音傳來，空曠而深遠。

「你是後土娘娘。」

「林殊你想逆天改命嗎？你想重回仙界嗎？」

林殊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想，我只想做一人凡人。做一個會生老病死的凡人。」

「凡人啊，要是你每一世活不過十八歲怎麼辦？」

林殊看著金龍的方向：「無妨，只要能再一次觸碰到它就好了。」他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金龍的身軀，但他的手卻穿過金龍，原來連觸碰都是一種奢侈。淺息，我碰不到你了，也看不到你了，怎麼辦。林殊想要趴在金龍身上哭泣，可是他們連觸碰都做不到了。

後土說著：「所以你寧願用人世間十八年的時間換來與淺息的一次緣分。」

「對。」

「你不後悔。」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不能陪著淺息，他與我浴血奮戰千年，在我們最好的年華里，我們沒能名正言順的結為夫妻，現在我再也沒有機會了，若是我能為人，我想與他做一世夫妻，哪怕真的只有很短暫的時光。」

「我知道了，你去輪迴台吧。」

長蘇最後看了一眼金龍然後帶著無盡的思念前去輪迴。

後土看著長蘇的方向說著：「淺息你聽到了嗎？林殊放不下你，他死都不願意放下。」

黑暗的地府里只傳來一陣陣龍吟，後土也消失了。

現實中長蘇醒來而打鬥還在繼續，景琰與夢魘掀起滔天巨浪，藺晨與虹休之間電閃雷鳴，這樣的場景長蘇覺得似曾相識。

這時傳來一聲囂張的女聲：「真是好一齣戲呀。」妖艷魅惑的秦般若不知何時出現。她看著長蘇又說：「晉陽與林燮之子。」

長蘇勉強起身說：「是你檮杌。」

秦般若來到長蘇身邊，那魅惑的眼線以及一身紫衣不就是萬年前那四凶獸的模樣。秦般若看著長蘇說著：「梅長蘇你害死我那麼多後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道利爪朝長蘇刺來，長蘇才想防禦霓凰出現了。霓凰拿著一把與虹休一模一樣的碧綠色長劍，擋住了秦般若的進攻。

秦般若看著霓凰哈哈大笑說：「穆霓凰還在護著你的蘇哥哥啊。」

「少廢話，要想傷害長蘇先過我這關。」霓凰手拿長劍器宇軒昂的說著。

「我是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恩恩愛愛的樣子，找死。」秦般若一笑那利爪就朝著霓凰的臉抓來。

霓凰與秦般若也打起來了，白鶴在於雷公電母糾纏，唯有長蘇全身布滿帝俊的封印，可是很快哪些封印也將要削弱，長蘇很快就要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