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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離]月光訣

    「若哪日王上想要這天下了,我便告訴王上,我想要什麼。」 「如今王上想要的是這天下,至於我想要什麼,想必王上,也不願再知道了。」 本文長篇全員向,主執離,副鈐光仲孟,正劇向,接三十集無縫續寫。

    第十五章 貌合神離·天璇國互懟日常

    小說: [執離]月光訣 作者:凤灵 字數:3073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26

    ——天璇——

    過去的相府沉靜如玉,這幾日卻尤為熱鬧起來。最為「熱鬧」的,自是天璇王的斥罵聲。

    「丞相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都是我天璇最好的醫丞,現在一個個都啞巴了嗎?!」

    寢廳外醫丞伏了一地,王上一句話擲下來,個個在風中愈加瑟瑟發抖。可到底卻沒有一人敢抬頭直面陵光的問題。

    陵光怒極,徑直捏起其中一人的臉:「你,給孤王說實話。」

    那醫丞更抖得厲害,結結巴巴道:「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原本只是患了咳疾,多加歇息調養,足月便能好……」對上自家王上凌厲的目光,登時駭得七魄散了六魄,更是語無倫次,「可、可丞相大人自認是小病,未曾好好服藥,還、還常日為國事勞心傷神,積勞成疾,以致……」

    陵光冷笑,一把死捏住他的下顎:「孤王在問你,要如何才能治好丞相的病。」

    「這……」

    一個字卡了半截,終究「這」不出個回答。

    「很好。」

    寒聲如冰,直凍三尺。

    陵光甩開他,後退了兩步,抬手往寢廳的門狠狠一指:「自今日起,丞相在哪裡,你們就在哪裡;丞相如何,你們就如何。昱照山支脈的萬人坑可大的很,再埋幾個廢人進去,於孤王而言是輕而易舉。聽明白了?」

    醫丞們大汗淋漓,連連叩首,哪還敢說不明白。

    陵光輕哼一聲,轉身踏入門去。

    丞相府中總是簡樸,堂堂一國丞相,用的竟是尋常人家的棉麻網帳。聽到腳步,床上躺著的老者試圖撐著手臂坐起;陵光見狀,急忙幾步奔上前去扶下去:「丞相還病著,不必多禮。」

    丞相順言躺下,輕輕發聲:「王上……又在為難那些醫丞?」

    陵光微微抿唇:「丞相身體要緊,以後,這些瑣事都交給下面的人去打理罷。再如何,還有孤王呢。」向前傾身,掖了掖被角,「等丞相病好了,再來為孤王憂心國事。」

    丞相怔了怔,不由化開一個蒼老的笑來:「王上,是微臣老了……不能再為王上分憂……不中用了……」

    「怎會?」陵光急道,「丞相,你永遠不會老的。父王早薨,是你看著孤王長大,是你教導孤王駕馭朝堂,孤王……其實還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光,從以前,到以後,孤王都需要丞相你的提點。所以丞相,你要快些好起來,知道麼?」

    哪怕,是一廂情願。

    其實,從剛剛患上咳疾開始,他便想過總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什麼叫時日無多,兩人都心知肚明。丞相默了片刻,還是笑道:「好。」但總有些要交待的事情,「王上,恕微臣多言……咳咳……仲堃儀此人雖有大才,卻也有十分野心,又曾仕他國。王上已封他為上卿……咳咳……和右將軍,雖說這加封的右將軍向來是個以示封賞的虛職,但若今後要真正重用於他,須得再另擇幾位賢能,與其鼎立,方才便於王上制衡於朝堂……」

    陵光眉目稍稍舒展,輕拍了拍他的手:「丞相放心,這些孤王都知道,再過兩日,孤王便會重金招賢。此次攻打天權,仲堃儀薦了過去天樞的一位將軍領軍,用兵很是不錯,若此番招賢還能再得一將才,便實是我天璇大幸了。」

    只是自古以來,都是千金易得,一將難求。

    這世上,已再無齊之侃。

    ……

    暗衛自高牆外閃入仲府,熟門熟路避開所有家丁守衛,按下院後頭牆根處的一塊磚,飛速步入密道。

    不大的密室盡頭,燭光搖曳,映著身著黑色滾金邊直裾的俊美男子昏黃的影。

    「得到消息了?」仲堃儀轉過身來,淡淡地問。

    暗衛單膝跪地道:「如大人所料,那個還吊著半口氣的老頭多次奉勸天璇王提防大人,且建議天璇王另覓賢才,以與大人制衡。」

    仲堃儀聽罷,悠悠然回了身去,涼涼道:「都只剩下半口氣了,那老頭還不安分哪。」

    暗衛道:「大人莫急。以大人您每日下藥的量,不出七日,他必死無疑。」

    仲堃儀抬頭冷笑:「這一切,我還真要好生感謝天樞國的那位蘇上卿。」

    當日他察覺孟章藥中有毒,便選了孟章身邊的宮人全數在伺候孟章的空隙,著手下暗衛悄然查了那些宮人的寢居,還果真在其中一人屋中發現了大量毒物。

    可那時已是蘇翰攬權、世家獨大,有了這樣的證據只會引火燒身。於是他便佯裝與孟章決裂,待孟章假死將其帶走時,順便也捎走了那宮人屋中的毒物。本想用來救孟章,可問遍各方名醫,都沒能找出解毒的辦法。

    未曾想,這毒物,現在倒替他除了眼中釘,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

    福兮禍兮,福禍相依。

    正暗自感慨,忽然又有一暗衛進來,拱手便道:「大人,天璇王的儀仗已到了門外。」

    剛剛從丞相府出來,這時候就要見他?仲堃儀問道:「他臉色如何?」

    「似乎……很有幾分喜色。」

    「這便奇了。」仲堃儀勾了勾嘴角,「看樣子,陵光是有什麼喜事要說與我聽呢。」

    出了密室,拂去一身風塵,拐兩個彎,徑直便到了後廳。

    陵光踏進來時,仲堃儀正端坐於案前,展開一本空白的奏摺,提筆要開始寫什麼。聽到不尋常的腳步聲,仲堃儀忙抬起頭,一見果真是陵光,便作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急忙繞過幾案行禮:「微臣參見王上。」

    悄悄抬眸,陵光眼角眉毛都是笑的:「仲愛卿平身。」看了一眼後頭的幾案,「孤王讓下面的人不要通報,貿然闖入,沒有打擾到仲愛卿吧?」

    仲堃儀謙卑地笑答:「自然沒有。王上來此,寒舍蓬蓽生輝。」

    正要叫人去煮茶,卻被陵光一把拉住:「不必麻煩。孤王來此,是要與仲愛卿商量一件事。」

    「王上何事?」

    陵光彷彿很輕鬆似的,往旁邊去,隨便揀了一處坐下,向仲堃儀招了招手。仲堃儀會意,亦坐到他身旁。

    「如今我天璇國威剛立,正是招賢納良的最好時機。」陵光笑道,「仲愛卿以一己之才,為孤王立下大功,孤王想,將這件事交給你去做,就從明日開始,如何?」

    尋常臣子聽了這話必是受寵若驚,可仲堃儀聽了,卻只有驚,和背後突然泛起的陣陣寒意。

    「王上,選賢乃是大事,微臣……這、這萬萬不可。」

    陵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作出驚訝之狀:「有何不可?」

    仲堃儀低了頭拱手道:「微臣蒙王上錯愛,剛受王上封賞,若現在攬下選賢大事,怕是群臣會對微臣有所誤會……」

    陵光卻似乎毫不在意地搖手:「能有什麼誤會,你替孤王想出對付天權的法子,這上卿和右將軍之位,你本就當得起。更何況,有你在天下人面前為孤王選賢,更能讓天下賢才知道,我天璇用人,不論出身,唯才是能,能為孤王做事,必有重賞。」伸出一隻纖纖素手來,輕輕搭在仲堃儀手上,「仲愛卿,孤王待會便派人到你府上助你準備,可不要讓孤王失望啊。」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再不答應就是不敬。仲堃儀強忍住背後冒出的涔涔冷汗,道:「……是,微臣領命。」

    又扯了兩句瑣事,仲堃儀起身送陵光出去。

    回來時,那心腹暗衛已在後廳,有些不解:「天璇王重用大人是好事,大人為何還要推託?」

    「推託?」仲堃儀寒笑了一聲,回到座上,就著已放涼的茶抿了一口,「他這是挖好了坑讓我去跳呢。」

    「大人何意?」

    茶盞往案上狠力一震,仲堃儀的話已有些咬牙切齒:「若為他推舉賢能,將來那所謂賢才必成與我制衡的工具;若我為自保,推舉的並非賢才,抑或推舉我手下的天樞之人,又必會在他手裡落下把柄,削減權力,甚至可能步步緊逼,在無聲無息中將我除掉。」悠然一口涼氣出,提起茶壺又斟了一杯,「為防備我,陵光打得好精的算盤。」

    暗衛不再多言。

    進一步不得,退一步也不得,無論進退,他都勢必被陵光所打壓。現在已經得到的一切,將全數化為烏有。

    而且開始時間就在明日,還馬上就要派人過來,以「準備」之名監視於他,連給他防備的空隙都無。

    真的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麼?

    除非……

    眸中寒光一閃,仲堃儀放下茶盞,抬頭徑直問道:「你方才去相府下毒,那慢毒粉可還剩得有?」

    暗衛雖然迷惑,卻也如實答道:「還剩了半小包。屬下依大人所言,每次只下六分之一小包,也好讓那老頭死得平緩些。」

    仲堃儀面露欣喜:「拿來。」

    暗衛愈加迷惑,還是乖乖從衣衽中摸出剩下用紙包好的半包毒粉,鄭重其事交到仲堃儀手中。

    「沒辦法了……」

    下一刻,卻只聽暗衛一聲驚呼:「大人!」

    竟是仲堃儀快速打開那半包毒粉,直接倒入面前自己的茶盞之中,而後甚至根本不及阻攔,就已仰頭一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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