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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不上朝別想碰我

    皇上,我給你講,你這樣是要亡國的。 我:「皇上,今日的奏摺看了麼?」 某人:「沒有。」 我:「皇上既如此萬事不入心,想必對住處也沒什麼講究。皇上鶯燕甚多,也不一定非要來微臣這裡。」 某人:「柳稍,之前你哭得像個花貓的樣子,朕如今還牢記著,怎能說朕萬事不入心?」 我:「……皇上如此關懷微臣,臣感激涕零,他日定結草銜環以報。然皇上為君,須一言九鼎,既答應了微臣要看完今日的奏摺、才可與微臣合歡,便不能……唔……他奶奶的兔崽子,你給本太傅下去,下去!」 這是一個互相成全的故事。 你成全我的理想,我成全你的報負。成全的過程中撒點狗血孜然上上床啊什麼的。 文風輕鬆,微帶權謀。

    二十八 你的理想

    小說: 皇上,不上朝別想碰我 作者:凤灵 字數:2309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35

    今日我第一次朝會,討論的問題就很尷尬。

    前半個月,六河地區發了一場大水。那地方發大水已成習慣,有固定的章程來救災。未料今日治粟內史上奏,朝廷撥給的救災錢資不夠,還要再撥。

    啪的一聲,那廝的奏本被上頭人摔到面前。

    「不夠?還不夠?」危玥直起身,曲指輕敲著幾案,雙眸利如鷹隼。

    治粟內史有些驚恐,但還是咬死了牙說不夠,甚至還能條條列出各種用途來。偏生這些用途還說得頭頭是道,危玥聽得臉色發青也無力反駁。

    「怎麼會不夠,啊?已經撥了那麼多款,怎麼還會不夠?!你們一個個都啞巴了嗎?!」

    一案的奏摺被掃下來,散落滿地。

    其實,是個人都知道,那些錢被中飽私囊了。

    身為一國之君,竟連臣工貪污也無力懲處。

    面對君王的質問,沒有人回答。

    官官相護,左右朝臣,竟沒一個肯出面去替君王辯解。連我自己都想不出該如何插手,畢竟我不擅此道。

    未想到最先走出的,竟是太師。躬身一禮,開口便言:「內史大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我心中一動。太師這個開頭,似是要替危玥說話。可那個治粟內史本就是他的人,他幾時這麼大公無私了?

    狗碰上自家主子,竟還理直氣壯:「太師覺得下官說得不對?」

    太師面色肅然,彷彿真的大公無私:「救治水患,用財甚多,老夫明白;且此事皆由你主管,救災財糧不足,你向皇上請求撥款,老夫本也不該過問。只是皇上終歸是皇上,你如此言辭銳利,不留分毫情面,到底是在上諫,還是在強迫?」

    治粟內史很配合地額頭冒汗無言可對,而後愣怔片刻,立時朝著危玥俯身大跪、連連叩首:「皇上,微臣冒犯龍顏,微臣知罪!……」

    這齣戲我看得有點迷,往上一瞧,危玥臉色並未因此好看些,反而是拉得更黑。

    太師又向上頭恭敬一禮,道:「皇上,當前國庫空虛、財政緊張,雖救災之錢不可削減,但可從他處補合。今年政績出眾的新臣將要得到年禮賞賜,這賞賜著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可削減一半,再以封號、擢官的方式貼補。其餘諸如此類,如法炮製,是可以擠出救災財糧的。」

    老子這時才將此齣戲看透徹。

    先讓狗腿唱白臉,太師再自己唱紅臉,一來順理成章給出個合適的救災籌財之法,二來丟開皇帝,往自己臉上貼忠心報國的美名。老東西的算盤打得嘩嘩響。

    再看危玥,雖是憤怒卻滿臉無奈,想必太師一黨獨大威脅君權,發生這種事已不是頭一回了。

    這還只是朝堂之上。朝堂之下,怕更是滿案這樣挑釁的摺子。

    難怪。

    難怪他囑咐我勿受外界幹擾,難怪他囑咐我千萬別來上朝。

    我在沐安樓感慨命運多舛、在蘭台清閑地整理典籍、在夜半寂寞滿腔怨氣地吃飛醋,而他,一代君王,是在面對著這樣一班大臣,在戰場般的朝堂上夾縫求生。

    可我,還自嘆自憐。

    可我,還怨聲載道。

    下朝離案,他需要的應是一處軟玉稍作安撫,而不是巴巴地繼續頭疼著去安撫他人。我卻得寸進尺,還對他要求著一心一意,恨不得他痛改前非,遣散整個後宮、滿心裡只對我一個人好。但在他痛苦的時候,我何曾安慰過一句話?

    不願付出,便求回報。

    我有什麼資格?

    危玥似乎察覺了我的目光,轉目望向我,勉強掃去疲憊之色,嘴唇微動出兩個詞的口型,向我輕輕一笑。

    還好。

    勿憂。

    直至此刻我才曉得,他這個左擁右抱的傢伙,有多會說那些個騙人的花言巧語。

    朝議的主動權在太師手上,危玥卻要想法子將話題引到內弊上去,再試著言及變法。勿憂、勿憂,他的意思是,他定會替我達成目的,願我心勿憂。

    太師的狗腿們一個個出列,言儉從官員起,利於帶動民風,如此甚好。

    觀望者緘默不言。這個話題,既已有了解決之法,本就沒什麼好爭。至於君王想要怎麼解決,與他們又有何幹系。

    可我不願。

    我不願看到那個少年,分明心糾不已,卻要強作鎮定和微笑的眼神。

    「皇上,臣以為,太師所言不妥。」

    「柳梢兒!」

    提氣,執笏,出列,這個我曾在夢裡想過無數次的動作,一氣呵成。

    我一出列,便迎來所有人的目光。

    鄙夷、迷惑、冰冷……

    還有座上那人,險些徑直扶案而起,星辰般的眸中,滿滿流轉的擔憂與震驚。

    太師背過身來,捋了捋他下巴那綹鬍子:「不知貴君——哦不,蘭台令史大人以為,有何不妥啊?」

    老東西挺能諷刺人。我回以慈祥的一笑:「救災所需財糧,向來僅次於戰爭,治粟內史大人請求撥款並無不妥。只是挪用官員年禮來撥款,未免太杯水車薪了些。說重了,這隻是樹立一個形象而已,毫無作用。更何況現在國庫空虛只是浮於表面,真正的癥結根本不在這兒。」

    太師一聲冷笑,看我如看一隻不知好歹的畜生:「現在國用不足,能省則省,柳大人的意思是,任由佞臣屍位素餐?」不愧是幾十年立身朝堂的老手,懟起人來很有一套。

    我一挑眉,高深莫測道:「下官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既然太師大人都提到國用不足了,那就請撥冗,容下官多言兩句。」不敢多看上頭危玥的目光,我往太師那走了兩步,深深一揖,「北玄立國百年,一派盛世之景,太師大人知道為何會國用不足麼?」

    太師道:「你以為為何?」

    我將這個揖壓得更深些:「下官以為,財在天下,而無人善理天下之財。」

    太師冷笑更甚:「你所謂的理天下之財,也不過是以一種冠冕堂皇的方式搜刮民脂民膏而已。加賦加稅……你就不怕天下百姓流亡為賊嗎?!」

    太師著實有幾分朝堂功力,說話該重則重該輕則輕,連我都不禁抖了一抖。

    但抖,也只是那麼小小地一抖。

    若無萬全之策,我哪敢不要命地只憑一己之身跟他對著幹。

    「善理財者,不加賦而國用足。」

    這句話,我不是對太師老兒說的。

    抬起頭,望著座上那人,和他方才一般,輕輕一笑。

    對於危玥,我想,我是懂得他的。

    看似浪蕩,實則清明;看似萬事不入心,實則比任何人都要心細。

    可從始至終,他都只是兩黨爭鬥的工具。他必須選擇一方,而一旦一黨獨大,他將毫無立足之處,連他該臨幸什麼人都要被置喙。

    權臣幼主,自古如此。

    他雖從未開口與我說過心裡話,可我清楚,他有多想大權在握、又有多想一展抱負。

    讓我成為你的利劍吧。

    我沒有忘記,你還有你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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